慢慢人们又开始喧闹,这时,牛皮大鼓响起来,负责这项活动的最年长的大臣、大学士桑东夷一挥手里的绣龙旗,姑娘追开始了!
霎时,骏马扬蹄,马鞭挥动,人群如涌动的潮水向前跑去。待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木含清看了一眼正拉住马缰等着自己的耶律琬云,点点头,两匹马箭一般飞驰而去,身后那条尾巴也急忙跟上。
风拂动长发,让木含清有了飞扬的舒畅,口中一声娇喝,越影扬蹄飞奔,本想跟在人群后面就好,可越影太过神骏,一会儿便跑到了最前面。自己只是来骑马的,又不想参加这戏谑的追逐,木含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拉了缰绳往旁边跑去。
渐渐远离了大队,方放下心来自由的飞驰。跑了一会儿,无意识往身后一看,木含清吓了一跳,后面竟跟了一条非常庞大可观的尾巴!原来,有不少的男子执着的追了上来,这美丽的公主多看两眼都是幸福。
最前面两人,一个身着火红的骑装,一个青衫磊落,这是耶律楚雄和靖王。
囧了囧,木含清一声哀叹,看来想快乐自由的骑马很有难度,想了想,还是赶紧甩掉这条尾巴才行,要不给他们追上可就麻烦了。到时不管是挑逗,还是戏谑,按游戏规则自己都不能发火,岂不是烦恼的很?想到靖王的强吻、铁木太子炙热的眼神,更是心悸。
想到此,拍拍越影的脖颈,双腿夹紧马腹,一声娇喝,越影恍如腾云驾雾般直飞出去。距离渐渐拉开,慢慢尾巴变成了黑点,已经远离了漠北龙骑卫的警戒线。木含清才长舒了口气,下面才是自己的自由时间。
前面就是群山连绵,上面树林繁茂一片青葱,有了上次的教训,木含清不敢再靠近,拉马继续往旁边跑去。
就在这时,一直长箭带着风声而来,又是这招?木含清微蹙黛眉,一侧身,人藏到了马腹下。
长箭在附近落地,木含清回头望去,却见箭上好象绑着东西,心里一动,拍拍越影的肚子,一个蹬里藏身趁越影转弯把箭捡在了手中。
长箭没有箭镞,箭杆上绑着一片白布,看着似乎有墨迹,木含清取下来,一看大惊失色。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想要沉鱼活命,独自快来山后!
原来沉鱼竟给人绑架!木含清心里一沉,看了看遥远处黑色的尾巴,摸了摸腰间的流云,救人要紧,决定先去山后。
转过一座山包,后面还是一片树林。刚一到,林中便跃出几匹马来,沉鱼被其中一人抓了横放在马背上,嘴巴被堵住。看见木含清的身影,咿咿噢噢着急的想说什么。
离着一段距离,木含清拉住马,喝问道:“什么人?快快放下她!”绿草如茵的背景中,一身白衣如雪薄纱轻飞,容颜似水带着沉静孤傲,如天地间一抹清澈,飘逸出尘。
那几个人身着普通漠北骑兵的服饰,当先一个一脸络腮胡,铜铃眼,看见木含清呼吸一滞,然后呵呵低笑:“猜得不错,果然姐妹情深,终于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皇家上林苑,快快放了她!”木含清蛾眉微蹙,神情冷冽,明澈眸底隐有怒色。
“我家主人想见公主殿下。”络腮胡说道。
“谁?你先放了她!”木含清冷冷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那眸中,深冷一片,幽暗无波。
“只要公主跟我等前去,自会放人,否则,恐怕公主也性命难保。”
沉鱼着急的乱踢乱动,那人拔剑横到她脖子上:“此处不宜久留,请公主速做决定。”
木含清看看沉鱼,冷冷点头:“带路!”樱唇极冷的掠出一个弧度,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成病猫了,这次倒想看看是谁,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三国盛会,自己若在上林苑出事,看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长没长脑袋?!
络腮胡一凛,几匹马转头狂奔,木含清沉稳从容紧紧跟在后面,仿佛无意识的,袖中的罗帕掉在了地上。
稍远处,一个人影也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永乐公主在上林苑失踪!
跟在后面的一群男子赶到时,已经没有了佳人和宝马的踪影,围着山包转了几圈找寻,地上唯有一块素白罗帕。
众人惊愕。第一个到达的靖王手里握在从地上捡到的罗帕,如霜的脸上冷冷没有温度,握在手中的罗帕凉滑,唯有一缕传自她身上的幽香静静飘来,看着山后的丛林和林后绵延的山脉,靖王微眯长目,身上一股肃杀之气。
难道自己这一国亲王就如此入不了她的眼?要一次一次的遁去?靖王心里隐隐升起了在女人面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难道这艳色无双的佳人又一次金蝉脱壳?一时间,脑中无数念头急速闪过,以她的聪慧隐忍,如果想走,应该不会留下痕迹才是,罗帕在地,似乎说明她走的并不情愿。
昨日安澜靖王和平城太子方都向都蓝帝提出联姻,接着发生了这样的事,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乾坤?夜慕枫看着神情各异的几个人,眉头紧皱面色深沉。
耶律楚飞看了看靖王手中的罗帕,面无表情低头想了想,忽而若有所悟,指挥身后的兵士扩大搜索范围,果然,在去山林的沿途,兵士又陆续捡到玉佩等物,耶律楚飞、靖王、铁木太子等人相视点头,各自指挥手下向山林扑过去。
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皇帝眼皮底下、在上林苑掳人?!都蓝帝震怒,盛会匆匆结束,盔甲鲜明的漠北兵士被从大营调了出来,在连绵的山脉间布下阵势,靖王和铁木太子也各自指挥卫队,配合耶律楚雄兄弟的军事行动;参加盛会、有嫌疑的人被禁卫军逐个讯问调查。
骤然间,欢乐的节日气氛被打破,漠北朝廷上下紧张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