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底隐秘的地宫,年过半百的男人抚髯冷笑。
想不到真让军师料中,这个艳色无双的公主就是启动棋局的“棋眼”。天下太平,各国发展民生,越来国势越强大,自己还有什么希望?坐山观虎斗才能渔翁得利啊。
想不到当年那个那个倾国倾城的美女留下的这个女儿更加出色,年轻貌美艳绝人寰,看来上天终不付自己一片痴心。
不过,这佳人眼前还动不得,一旦两国交兵,如有输赢,这艳丽的公主可是结盟的大礼,依照安澜和漠北对她的重视程度,不怕他们不认账。
想着,忍下心里的悸动和热切,慢悠悠看了一旁端坐、神色冷峻的木含清一眼,话里没几分诚意的说道:“把公主请来,实在情非得已,请公主谅解才是。”
木含清轻抬美目,淡淡扫了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请问阁下何人?这样费尽心机把小女子请来,所为何事?”
“在下身份,公主以后慢慢便会知道。至于请公主来嘛,公主总该记得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男人一双暗沉的眼睛紧紧盯住木含清。
“我是什么身份,和阁下有何关系?”木含清淡淡说道。
“公主所言甚是,和在下没有什么关系,但公主不能否认和北安王爷有关系吧?”男人看了木含清一眼,端起茶杯:“没什么好招待,只是吴地的一杯清茶而已,公主不要嫌弃简慢,请!”
“如此说来,阁下是为北安王爷所遣?”木含清抬眸看了一眼,男人呼吸一滞,点点头:“公主擅自来了漠北,可知北安王爷被朝廷责怪?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王府势大,朝廷有所顾忌,早已是欺君大罪,满门抄斩了。”
“那现在阁下想如何?”木含清看了一眼深邃却宽敞的地宫,想不到这山下居然有这样的东西,真是费尽心机,安澜这样把自己的手伸来他国,难道不怕引起纠纷和战争?不知是北安王擅自所为,还是朝廷的机密?蓦然想到靖王,他可知道?
“请公主暂住几日,公主的姊妹毫发无伤。”男人说着,招手唤来侍女:“请公主安心住着,这里费了在下多年心血,不知道机关想进来或者出去,都是不可能的,公主千万不要莽撞,伤了玉体。”
说完挥手让侍女带走木含清。木含清看了他两眼,转身去了。
尽管是地宫,但装饰华美,弯弯折折深邃如迷宫,一路走来,都有漠北兵士打扮的武士持刀站岗,木含清悄悄斜睨两侧,暗暗记下各处的方位和布置。
走到后面一间独立的静室,侍女无声施礼推门请木含清进去。木含清一抬眼便看见沉鱼正坐在地毡上正皱着眉头发呆。看见木含清既喜且愧又着急的站起来叫道:“姐姐。”
木含清握住她的手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两人一起坐到了地毡上。环视室内,倒也清雅,巨木制成的圆形床榻居中摆放,其上锦衾铺展,四角银钩轻垂,挂着月白色的轻纱绡帐,沿着铺了地毡的石阶一直拖曳至地面,其余日用之物样样齐备。
“姐姐,都怪我,早上跑出去采野花,跑的远了,被……”沉鱼愧疚的低着头。
木含清摇摇头,握住了沉鱼的手。她明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不是对自己身边的人了解和熟悉,又怎知为救沉鱼自己必定会来?如果不是有隐秘的追踪,这么大的上林苑又怎知自己会跑来这里?这些绝对不是碰巧,是费尽心机,是铺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就算这次有幸没有碰上,肯定会有下次。责怪沉鱼,没有任何的意义。
“鱼儿,别难过,事已至此,还是尽快找办法逃离这里。”木含清低低对沉鱼道。
沉鱼点头。看看门外的侍女,二人走到床榻边躺下来。不敢高声语,只能在锦被中交换看到的情形,猜测着各种可能。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鱼疲倦慢慢睡去,木含清却分外清醒,脑海了各种念头急速转动,这么大的地宫,除去戒备森严机关重重、根本不用去考虑的出口,肯定要空气流通之处,要水源,要各种补给,也就是说,能够出入地宫的,应该不止一个地方。
挖此地宫,不是易事,如果没有内外勾结没有这个可能,是安澜对漠北狼子野心,还是漠北内部有人暗怀他心?这些关系还真是复杂交错,自己想不透也不必理会,目前最要紧的是救自己和沉鱼。发现自己失踪,虽说漠北肯定会有所行动,但此处既然存在了这么久,说明找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还是自力更生快些。
在脑海里把刚才看到的地方再三过滤,却没找到可利用的地方,不由也有些头疼,慢慢闭目养神,耳朵却竖起来静静听着内外的一切动静。应该是后半夜了吧,四围一片静悄悄,唯有跳跃的烛光偶尔发出燃烧时啪啪的轻响。
蓦地,耳旁出来门外一声低低闷响,木含清推醒沉鱼轻悄下床,灭了烛火,慢慢靠近门口。
门轻轻被推开,一个人影闪进来,走了两步却因室内太过黑暗而停下来,轻轻低呼道:“公主,公主!”
来人似乎没有恶意,木含清想了想,低声喝问道:“谁?”
“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请公主更衣!”
木含清大喜,连忙拉着沉鱼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