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含清客气而疏离的和齐王、赵王打了招呼,没有再说什么便告辞回了内院。
看着那优雅窈窕的背影,齐王脸上的笑影渐渐消失,微眯起眼睛,转头看了靖王一眼,这老五对女人还真是有一手,这个艳色倾国的美人说不定还真会成为他靖王府的女主人呢。哼,难为他想得到,在北疆盖一座王府讨好美人儿,花的还不是府库的银子?奇怪的是,父皇居然也同意,可不是老糊涂了,难不成是看了北安王的面子?这老五和北安王看来关系匪浅啊。
赵王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自顾喝茶的靖王,笑道:“五皇弟,美人在身边日日近芳泽,这一去,鸳鸯两分离,你舍得?”
靖王淡淡抬眉看了他一眼:“社稷事重,父皇旨意,能为君分忧是无双的荣幸。”话里听不出丝毫的情谊和不舍。
赵王微微一怔,面对这么艳色无双的美人,老五就这态度?还真是可惜了,花中第一枝竟然插在了这个风流冷面、毫无人情味的臭牛粪上,心里竟然有点心疼,却在心疼中蓦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斜睨了靖王一眼,不再说话,低头喝茶,一时厅里静寂无声。只听到放在炭火上的提壶水开,盖子被蒸汽顶得“噗噗”有声。
北安王特地请了木含清过府,对陛下的信任表示也感谢,并再三嘱咐她勿辜负皇恩,如果社稷需要,必要时候也要想的开,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木含清看着北安王情真意切的表演,也表现出了为人女儿的极大诚意,很认真的询问北安王对出使的建议和分析,对陛下派自己远行表示了隐约的不满,对未来的前途很是担忧。
北安王几番抚慰,方镇定了心神,施礼告辞。
看着木含清离去的身影,北安王唇角微扬,局势越来越紧张,看来陛下这次是用心读自己的折子了,也算明白铁木太子的一番心思,准备低头了。江山社稷面前,一个女人,就算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又算得什么?哼哼,上官成勇,你也有今天!算盘打得倒也精准,你就算定了一定行?好歹,我还是美人挂名的爹呢。
赵王细心的询问了木含清的意见。安澜派出的使臣队伍已经出发去往上河城西南的康州,约定在那里会面后,便一起出发去平城国都南平城。
木含清选择了骑马。
一是速度较快。救兵如救火,赵王从京城带来的几百精悍禁卫全部是骑兵,如果自己坐车,那就会象上次,只是到上河城就要半个多月,不用说康城了;二来,骑马自由的多,还是自己的长项,路上有点什么事情跑起来也快。
赵王初初有些惊诧,这艳色无双的佳人居然选骑马?却也没有说什么,想来能尽快到康城,也是他愿意见到的。
两日后,一行人正式启程。
晓行夜宿,木含清一身男子的骑装,被禁卫护卫在中央,倒也安全无虞,憋屈的是越影,想快些走,偏偏有那些驽马挡路,哎——
似乎赵王来时都已经安排好了,每到一处,便早早有驿馆的人在路旁相侯,亲王、公主的头衔、身份看起来实在好用,住得是雕梁画栋、用得是精致华美、吃得是海味山珍,与木含清初次上京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木含清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情绪,一路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完全是高贵端庄的皇家公主做派,赵王细心照顾无微不至,两人相处的很是和洽。
唯一令木含清苦不堪言的是这具近来有些过于养尊处优的躯体,明显的有点承受不了多日长途骑马的辛苦。
初初是腰酸背软,接着是椎骨附近和大腿内侧,虽然没有破皮,却是有些红十分的痛,只能勉强忍住。跟随的格桑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只能替她抹点伤药,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日听得赵王说即将到达康州,木含清才放松的舒了口气,自己这个公主从康州就应该开始乘车了,也正好让这具疲惫不堪的躯壳休息休息,要不哪里还有精神去做平城上下的思想工作?
康州是安澜南疆的边城,也是定南军统帅定南大将军府的所在。穿过康州南侧的罗干山,便是平城地界,罗干山成为两国的天然屏障。平城的边境卫戍军大帅府便在山的另一侧。
虽然是边城,但因为地处南方,景色和北疆截然不同,山光水色风景秀丽,而且两国和平日久,街市繁华,时见衣冠长衫的人物三五成群,让木含清一时间便有了南地风流的概念和印象。这样的地方一旦杀伐卷地,岂不真是造孽?
定南将军孙遗策早已派人在康州城外迎候,见到两人大驾,径直引领到了早已安排妥当的康州府别院。
晚上木含清婉言谢绝了邀请,赵王这几日也见她精神不同以往,温柔的嘱咐了一会儿无奈只好自己去了。
木含清回房沐浴更衣,让格桑把侍女下人都轰了出去,自顾趴到榻上,闭目养神。真是讨厌,躺平了睡觉都会不舒服,小屁屁火烧火燎的。
过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一觉醒来,夜色深沉,周围静寂,想来已是深夜了吧。
宫灯画影,罗帷深深,木含清蜷在柔润的锦衾中睁开了睡眼,望着纱帘外那宫灯的暗影出神,不妨黑影中有人轻笑:“清儿可睡醒了?让我好等。”
木含清闻声,惊喜的爬起身,不料一坐,嘴里“嘶”一声连连抽气。
“清儿,怎么了?”抬眼处韩钰已经拨开了床榻前的层层帘幕,满眼关切的看过来。
木含清俏脸一红,低了眉眼淡笑道:“你怎么会来?”
“不是说好了我会一直在清儿左右的?”韩钰半是心疼半是戏谑的看着她:“怪不得这两日见清儿骑马的姿势有点不对,格桑说的是真的?”
木含清一顿,明白了韩钰说的是什么,登时晕红过耳,低声道:“没什么,太久没有连续骑这么多天的马了。”
韩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药瓶,笑看着她道:“来,让我看看。”
木含清一怔,你,看看?!如果是别的地方,当然可以给你看看,只是受伤的地方太过私人,实在是不方便。遂看了韩钰一眼,连忙说:“不用了,把药给我就好。”
“怎么,和我还这般生疏不成?”韩钰戏谑的看着她:“还是清儿想去平城做跛子公主?”
木含清执意让他放下药膏,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让步。
“清儿,听话,”韩钰一手拿着药膏,伸出另一手将木含清拉到自己怀里。
“不!不行!我自己来就好。”木含清涨红了一张花颜,死命的向后退让,就是不让他得逞。明明是那样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怎么越来越惫懒?好不容易见次面,竟这般有心故意的赤luoluo来调戏她?
“清儿,乖,听话!这药膏极是好用,明天就好了。”韩钰柔情似水、极有耐性的诱哄着她。
这两日跟着的人说公主骑马的姿势颇为怪异,今日找机会派队伍中的卧底问了格桑,才知道清儿竟已苦了几日了。自己听了一时心疼难耐,情不自禁,便拿了好不容易弄到的外伤圣药半夜偷进了别院,想看看她伤得怎样,也好心里有底。谁知这丫头又羞又窘,羞恼交加,竟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看得韩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行!”清儿鼓着嘴巴再一次坚决的拒绝。不用说两人尚无夫妻之实,就算有了,那么私隐的所在也不好意思让他上药啊,何况看他那戏谑的眼神,让他上了药,自己还想不想活了?
“清儿,来,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来,让我好好抱抱——”韩钰声音轻柔,笑意深深,眼前人羞窘不胜却又固执坚持,令他心里蓦然升起浓重的怜惜和心疼。
木含清抬头看着他,脸上玉染胭脂般轻红浅晕。
韩钰俊眉微微扬起,空着的手微微用力,木含清一声轻呼,软软的伏在了他怀里,推了两下便不再挣扎,眉眼一带流出妩媚风流,轻轻靠上他的臂弯,只是又羞又气的瞪着他。
韩钰笑得温暖如春中微含着一丝得意。见木含清脸飞红霞,羞羞怯怯却又恨恨瞪他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刚才的一番挣扎,佳人衣衫微微歪斜,露出精致锁骨下肌肤如玉,温玉凝脂,令韩钰更加情动如火,低头便吻了上去。
一番情意缠绵,待两人分开,木含清已是眼眸迷离,神态迷醉,浑身犹如醉酒般绵软无力,韩钰放了她在榻上,轻轻探手入衣内,拨开她的衣裙,解去中衣,小衣,只见椎骨、腿侧一片殷红,有的地方更是浅浅磨破了一层,韩钰看着不由一阵心疼,脸上消失了笑容,默然从盒中挑出药膏,细细轻轻的抹在那伤处,动作含着无限柔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可是这样的情景?木含清静静靠在韩钰怀中,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耳边听着那一声一声他的心跳,清晰而有力。那久违的清净气息,宽厚怀抱,有力臂膀,心中的担忧、身旁的纷乱,缓缓变得宁静平和,她恍如置身夏日静美的月夜草原,四周虫声幽幽,月亮的清辉洒满大地,草香轻轻飘散,静谧的夜色下星辰满天,那温暖叫人慵然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