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上,白雪皑皑,在其照耀之下,整个天山只有白天,没有黑夜,贝连在前面艰难的走,不停跌倒又爬起来,段胥邵就静静守在她身畔,时而伸手扶一把,两人跌跌撞撞,历经二十几个时辰,终于爬到天山顶上。
虽说天山顶上没有黑夜,但也还是会有些区别,白天的时候,特别正午时分,天山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会特别的耀眼,严重的时候,甚至能够灼伤人眼,而到了晚上,太阳落山,雪山上虽然明亮,却不会刺眼。
贝连和段胥邵登顶的时间,正好是黎明时分,再过不了多久,太阳就要升起来了,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暴露在阳光之下,以免伤到自己。
登顶之后,贝连一下子就瘫倒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打算先好好休息休息,保存体力,然后去找血莲,准备一击而中,一次性拿到血莲。
在贝连喘气的时候,段胥邵已经查看了四周,并找了一处可以躲避风雪的山洞。拔出宝剑,扒开洞口的积雪,探进去看了看,山洞虽然不大,紧紧十尺见方,但在这种风雪漫天的环境下,这个山洞,无疑是最好的避风港。
段胥邵将一路辛苦带上山的装备,在山洞里铺开,这才走出来去叫贝连。
“天快亮了,我们要找地方躲躲,避开雪山的灼亮。”说着,伸手将贝连从地上拉起来,带去山洞那边。
“天......亮着呢。”听了段胥邵的话,贝连以为他累傻了,看着他,伸出食指指指天空,说得一本正经。
“傻丫头,这是雪山!”见此,段胥邵忍不住轻声骂道,一转身,牵着贝连去了山洞。
进来洞中,又拿之前准备好的黑色麻布,遮挡了洞口,再用雪把上下封闭严实,洞中顿时显得暖和了许多。
而后,段胥邵又将雪山上的相关事宜,跟贝连简单讲述了一遍,贝连知道后,长出一口气,倒头就睡,也不管现在生存条件如何,一转眼就进入梦乡。既然现在不能出去找血莲,那就等晚上,等太阳回家后再去。
见贝连睡得香甜,段胥邵背靠山洞坐下来,伸直双腿,将她轻轻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大腿上睡觉,又解下披风给她盖上,从怀里掏出两条黑色布带,一条蒙住她的眼睛,一条蒙住自己的双眼,而后也在这山洞中入睡。
“叶儿,醒醒,找到血莲了。”不知过了多久,贝连在睡梦中,被一个温润的声音叫醒,一听说找到血莲,贝连顿时没了睡意,一跳的坐起,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段胥邵拿掉蒙住她眼睛的黑色布条,贝连的眼前,顿时一片明亮,还有些耀眼,晃得她的眼,有些发胀。
“熟悉一下环境,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见状,段胥邵解释道。而后将一旁的干粮和水递给贝连。
贝连吃了两口就不吃了,要出去找血莲,被段胥邵拉了回来,硬逼着她吃完一整个饼,又喝了些水,这才带她去找血莲。
“段......呃.......阿......阿胥......谢谢你,一路这么照顾我。”路上,贝连冷不丁冒出一句,本来准备直呼段胥邵的名字,“段”字刚出口,就觉得不妥,想叫阿胥,又觉得有些别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遂结结巴巴叫了声。
“你知道吗,这个世上,除了我娘,还没有第二个女人,敢这样叫我的名字。”段胥邵说着,停下脚步,凑近贝连,嘴角带着颠倒众生的迷之微笑,口中热气,直扑贝连面门,由于凑得太近,贝连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清香,一时间全身神经,为之一振,全体绷紧,气血不争气的上涌,一张小脸,霎时间绯红一片。
“你应该感到荣幸,允了!”正在贝连的心,怦怦直跳之时,段胥邵拿开他那张俊美的脸,一转身,又向前方血莲所在地走去。
贝连在后面,偷着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心说,叶贝连你抽风了啊,他不过是跟你讲句话,你紧张什么?还一副囧样,真是没出息!
想到这里,定了定神,借助天山独有的寒气,清醒了脑子,快步跟了上去。
不多会儿,两人便在天山顶上的一处悬崖上停下。段胥邵指了指前方,淡淡的道:“血莲在那下面。”
贝连听罢,看了看段胥邵,抬脚往崖边走去,来到悬崖边上,小心翼翼蹲下身,探出头往悬崖下面看去,只见悬崖下面,一片雾气,绵延千里,反正看不到边。在雾气上方的雪中,相隔一仗之远的两株血莲,鲜红夺目,分外耀眼。
“真的是血莲!”见状,贝连忍不住惊叫出声,话语里掩不住兴奋的喜悦。
“你确定要下去摘吗?这下面是万丈深渊,一旦掉下去,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正在贝连兴奋的当口,段胥邵平静的提醒,响在身后。
贝连回头,仰望身后红衣翻飞、玉树临风的段胥邵,顿了顿,点点头:“我一定要下去,为了蓟城将士,为了我哥哥,为了凰朝的胜利。”
“好,我成全你。”段胥邵也不再说什么,更不阻止,何况,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要阻止贝连,不然,也不会护她上天山。
伸手解下自己腰间红色腰带,递给贝连。贝连一看,这腰带上居然有自己最喜欢的曼珠沙华花朵装饰。
“这是?”贝连不解。
段胥邵伸手捻起一朵曼珠沙华,让腰带自然垂于雪地上。贝连这才看仔细,段胥邵捻起的那朵花,像是一朵镶在剑柄末端的装饰,因为花朵下方,正是一个剑柄,只不过这剑柄,全是红色丝绸所制,上面还有金丝绣花,绣的也是曼珠沙华。
段胥邵握住剑柄,手腕一翻,长臂在贝连眼前划出一个弧度,腰带在他翻手间,已化身一柄长剑,通体鲜红,剑锋直指雪地,剑锋所指之处的雪,不一会儿就开始融化。
“呵......”见状,贝连轻呼一声,惊讶的以手掩口,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把剑,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绯霓羽练,用千年天蚕丝,和经过千百遍锤炼的荧惑石所造,既有天蚕丝的柔韧,又有荧惑石的刚毅锋利,是霓虹剑和羽练的合体,平时,我都拿它当腰带用,冬暖夏凉,今天给你捡个便宜,看看这天下排名第一的神兵利器。”说罢,挥舞手中长剑,在雪山山巅打出一套贝连看不懂的剑法,与其说是剑法,倒不如说是舞蹈,因为段胥邵这套剑法,确实很像跳舞,红衣的他,手握红色长剑,踏雪而舞,刚中有柔,刚柔并济,贝连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末了,段胥邵收住剑法,将剑往空中抛出,抛出的一刹那,霓虹剑剑身一抖,如游龙般无限延伸出去,变成一条长长的红色羽练,在段胥邵内力的操控下,翻飞在雪山上空。
贝连正看得出神,段胥邵手腕翻转,羽练也跟着翻飞,端头刷的就向贝连袭来,缠上她的腰肢。
“叶儿,用你的踏雪飞梦,踏着羽练,去拿血莲。”段胥邵说着,催动羽练。贝连也伸开双臂,抬起双脚,使出踏雪飞梦,踏着段胥邵的羽练,往血莲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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