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子,你阴险丶卑鄙,这里所有人合加起来都及不上你狠毒!真没想到,竟有一天,我要跟你这种人合作,你……」
卡琳特气上心头,几乎发飙,霎时居然接不上话来,与此同时,曾被哀谣挟持,以致几经转折后沦为骷髅的叶长诗,由于非常不爽哀谣,亦决定接口破骂:「哀谣,你一辈子都在追杀亲生儿女,冷血薄情,灭绝人性,现在有何资格要夜天老大听你的,有何资格以母亲的身份说长道短?给我闭嘴!」
哀谣听了,霎时竟上下打量起叶长诗(的骨体),满脸不屑,冷哼道:「我也想不到,儿子大概是长瞎眼了,居然会收这种水平的蠢货当侍女。当年在凌月宫,随便找个宫女都比你素质,有内涵,哼。」
「呸!」叶长诗气得指骨咯咯作响,当即骂回:「哀谣你六亲不认,追杀亲生儿子丶女儿几十年,这种冷血举措,难道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素质』和『内涵』吗?」
这一刻,叶大姐气得七窍生烟,不断顿足跺脚,而金头发血气方刚,则更恨不得冲前将哀谣撕成两半,(他如今身处八阶顶峰,跟夜天同阶,还真的有这个能力,)最终虽没动手,但已足以将气氛闹得极僵……
这倒是为难了夜天,结果,他为免乱局一发不可收拾,还是不得不把哀谣塞回镇香瓶内,暂且隔开她与其他兵魂,好结束这场冲突。接着,夜天又悄悄溜到一角,背着所有人,向哀谣轻声传音:「嘘,母亲,其实我这次是认同你的;圣地害得我夜天这么惨,我也不觉得需要跟他们客气,任何能增加胜算的方法,都应该试,都应该考虑!」
哀谣冷哼:「本来就是!你那个金头发如果脑灵光点,就不必一次又一次栽在女人手中,死上几轮,而是早在四千年前已赢出选拔,现在成圣成帝了!」
「哎,话倒不能这么说。金头发有义气,当年他是见总选名额不够五个人分,为免伤及『天河五煞』间之兄弟情谊才退出,改走一条更艰难丶更迂回的道路。他其实很伟大……」说到这里,夜天也不想继续纠缠谁是谁非,便连忙换话题:「对了,你刚才要我不择手段增加胜算,那到底有啥实际方案?」
哀谣冷冷的道:「想一个借口,约段他出来,在荒山无人处单独会面,然后……你懂的。」
夜天当然懂。哀谣的意思就是:找一个僻静处埋伏段攸希,再趁他一不留神,祭出体内所有神兵丶魔兵,一举伏杀。只不过理论归理论,此举却无疑是兵行险着,风险极高,一旦事情败露,夜天就得负上私斗杀人罪被关起来,同样参加不了总选,同样登不成九。怎么说,都似乎是透过官方场合(总选),堂堂正正的打赢他比较稳妥。
「夜天,你太天真了……」哀谣应该理解他顾虑什么,但一阵沉吟后,却又狠狠瞪了夜天一眼,寒声道:「儿子,你真的相信这次总算没有内定,没有黑幕?假如有的话,你凭什么认为,那个被内定的人……会是你?!」
对,就是该死的内定!其实哀谣所言非虚,总选三个名额中,可能有两个已被内定,只剩仅仅一个给公众竞逐!看,竞争如此激烈,确实有必要在大会前出阴招,削弱所有潜在对手……
「为了小仙子,为了对付蓬莱,我是否真的要走上黑化这一步……」这一刻,夜天凝看着手中的紫瓶子,沉思丶挣扎了许久,双眼竟渐现寒光,微微点头,沉声道:「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语罢,夜天便重新封印起镇香瓶,再将它搁下,并回头看看其他兵魂。他这才惊觉,众人似乎都神色不善,应该是不满自己跑去跟哀谣密议。
「哎哎,你们拉这么长的脸,给谁看呐?」夜天搔头傻笑。
「哼。」
卡琳特沉着脸,偏着头,赌气不语。不远处,叶长诗见状亦立刻仿效,然而她是骷髅,头骨螓扭后便略显滑稽,结果夜天不禁「嗤」的失笑,叶大姐也因而更加生气。
「老大,你还真孝顺啊!呵,她是你母亲,你干嘛不去陪她,却来找我们这些闲人干嘛?」叶长诗显然话中有话。
「大妹子,我跟她该说的都说了,当然还是你们的意见最重要。」夜天再次讪笑。
「哼。」
叶长诗却显然不卖账,继续插腰嗔道:「老大你继续跟母亲讲话啊,她还想出了很多很多妙计和奇计,正等着跟你说哩!」说着说着,她还气冲冲的,咯嚓咯嚓的大步冲了过来,打算抢夜天手中的镇香瓶,再将其砸掉!
「晕,你冷静一下!」夜天向来最了解叶大姐,深知对方叫他「继续和母亲说话」只是反话,必须倒反来解读。同时,他也生怕大姐一时气在头上,会真的砸掉瓶子,便赶紧将它滑进袖筒,不让她抢;就这样,这一人丶一骷髅便非常激烈的扰攘丶纠缠了起来……
「给我丶给我,将瓶子给我!」
「大妹子你冷静!快平伏下来,有话好商量……」
「我很冷静,老大你才不冷静呐,快拿给我!」
到最后,叶长诗大概明白抢不过夜天,自己也累了,于是在狠踹夜天一脚之后……便气鼓鼓的退了回去,径自跺脚丶生闷气。
「嗐,真气死我了!」叶大姐现已变成骨体,没有「表情」,却相信是在各种瞋目丶噘嘴。此时她偏着头,一边顿足,一边幽幽的说:「老大,你还嫌你妈害我们不够吗?说实话,你丶我丶莎蔓华还有金大哥,现场这些人里面,哪一位未曾被她害过?为何,为何你还是要护着你妈?!」
夜天嘿然。由于自觉理亏,他初时也只敢好言安抚,而没直接反驳叶长诗,谁知她之后越发极端丶偏激,说话也越来越难听……想着想着,夜天也不禁生气了。
「好,那你们说,我应该怎样?」神识道上,夜天一阵摊手丶耸肩丶非常的无奈:「各位,我可以怎么做?将瓶子砸碎?将她交给圣地,接受公审?又还是扔进斩魔窟里,等她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