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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oolSir(9)

乔欢呼雀跃,像个小孩子似的。钟父钟母看着女儿这般模样,不知该愁还是该喜,只能无奈地叹气。

一切收拾妥当,一行人离开医院。乔一直很亲昵地挽着Cool Sir,片刻也不肯松手。因为乔走得慢,其它人便先上了车。

钟父站在车旁,开着车门等着乔。钟母坐在后排,Joe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乔和Cool Sir步出医院后,就看到另外三个陌生的家伙“严阵以待”的情形。

乔依旧是高高兴兴地挽着Cool Sir的胳膊,迈着轻松的步伐朝前走。Cool Sir想将乔领到轿车旁去,乔却拖着Cool Sir拐了个弯。Cool Sir不明所以,直到乔带着他来到了机车旁,径自坐到了机车上。

Cool Sir心里一阵窃喜,但还是礼貌地看了一眼轿车旁的钟父。钟父缓缓地点点头,Cool Sir心里一松,只要乔的父母同意,那就没问题。他取出安全头盔,细心地为乔戴好,自己也骑上机车。还没等他示意,乔已经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将头轻轻地依靠在他的背上。

Cool Sir这次没有再紧张,只是很享受乔对他这种亲近和依赖。他发动了机车,载着乔走在前面。他开得不快,钟父驾车缓缓跟在后面。老爷子心里那个委屈啊,自家好好的保时捷,结果要委委屈屈地跟在一辆机车后面,这世道真是不公平。

Cool Sir感受着身后女孩子温软的气息和体温,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乔忽然轻声开口:“Cool Sir,我们甩掉他们,你带我去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好不好?我怕我会突然忘掉。”

Cool Sir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想拒绝这个提议。可是他又不忍心拒绝,因为她说的是——我怕我会突然忘掉。

Cool Sir其实一点也不希望她忘掉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Cool Sir努力摇摇头,甩掉伤心和不安,下定决心,猛地加速。乔看到Cool Sir摇头,本来以为Cool Sir不同意,哪知道机车忽然加速。她知道Cool Sir是同意了,接下来,会带她去以前玩过的地方。“哟呵,太好了!”乔激动得大叫一声。

机车在车流中七拐八拐,一会儿就不见了。钟父不料Cool Sir会突然加速,连忙也加速,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加上在车流涌动的闹市街头,机车要比他的保时捷灵活很多,Cool Sir又是个高手,他还是没能跟上Cool Sir。

钟母急了:“这是怎么回事?Cool Sir带着我们乔去哪里啊?”

Joe急忙拨打Cool Sir的手机,却传来关机的电子音。

钟父也很焦急:“早知道就不该同意他带着乔离开,亏我一直那么相信他。”

Joe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忍不住帮Cool Sir说好话:“老爷,别怪我多说话啊。Cool Sir人非常好啊,虽然长得凶,不会笑,可是人没得说,帮了小姐和我很多忙啊。”

钟父看了Joe一眼:“那他对乔……”

Joe对女儿非常忠心,两个人的关系既像是上司和下属,又像是闺蜜,而且还是像闺蜜比较多,所以Joe很快就让钟父消气了。Joe很肯定地说:“我觉得他是喜欢小姐的,小姐对他应该也很有好感。因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小姐的情况会稳定很多。”

钟母虽然搞不清Cool Sir为什么忽然带着女儿离开,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还是比较满意和相信Cool Sir的,插嘴道:“我看这个包公警察虽然凶一点,可是为人牢靠,怎么也比那个不告而别的Tom强啊。”

钟父细细回想了一番Cool Sir的表现,心里有了些谱,深呼吸一口:“我想Cool Sir会联络我们的。”

Joe、钟母都点头应和。

Joe:“放心,Cool Sir一定会联络我们的。”

钟母:“我看那小伙子人不错。”

钟父纳罕地问:“你们和人家很熟吗?都帮着说好话!”钟父深深感慨,女人就是女人啊,无论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是感性大过理性!

Cool Sir带着乔一路奔驰,渐渐来到车流稀少的路段。乔就好像是脱离了笼子的小鸟,欢快得乍起双臂,高声欢笑。Cool Sir在他的感染下,面部线条柔和了很多。

机车渐渐上了青马大桥。乔站在栏杆前,将手放在额头上,远远眺望,远处海天一线,云朵也被压得极低。乔笑起来:“我们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见面的?很美的景色嘛!”

Cool Sir在乔身旁,也远眺大海深处:“是啊。当时你穿着婚纱,赤着脚从车踏出来,披着一身朝阳的光辉,美极了。只是,那时候你在哭。”

乔拿着手机,不停地对着大海拍照,也对着身旁的Cool Sir拍照。她此刻全然不知当日发生的事,也想不起来自己那天为什么会哭,听Cool Sir这么说,便问:“我为什么会哭?”

Cool Sir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乔,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大概是丢失了重要的东西吧。不过,你恶狠狠地告诉我,你会记得我。”

乔停止拍照,奇怪地看着Cool Sir:“为什么?”

Cool Sir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因为我抄了你的牌。”

什么?乔哈哈大笑起来:“我那么小气?因为你抄我的牌,所以我就赤着脚哭?”她将Cool Sir说自己穿婚纱的行为直接忽略过去,只关注后面几件事了。

Cool Sir看着乔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变得特别好。

乔又问:“Cool Sir,我们还去过哪里?你都带我去看看吧,我真的很怕会忘记,我一定要全部拍下来。”

Cool Sir听到她的担忧,心里又是一阵酸涩。他强打起笑容:“好啊,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

过了跨海大桥,再跑不远一段路,就到了那条银灰色的干净又安静的马路上。

乔下了机车后,看着周围的景致,笑得更加灿烂。她兴致真的很高,连连夸赞:“哇,这里好美。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

Cool Sir以玩笑的口吻责备她:“还说!你抢了我的机车,带着我一路超速来到这里。幸亏我没穿警服,要不现在就要坐牢了。”

乔吐吐舌头,一脸抱歉。

Cool Sir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并没有再说别的什么。乔看了Cool

Sir的反应就知道,自己那时候并没有惹祸。她又开始放心地玩起来,拿着手机对着远方不停地拍照。拍了景致,又拍身边的Cool Sir。

Cool Sir心里暖暖的,乔似乎真的很怕忘记这一切。

乔拍照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我好像记得这里,又好像梦到过这里……”

“是吗?”Cool Sir问,心里有些激动,乔不止记得他,还记得他们一起来过的地方。

乔犹豫着陈述:“记不大清楚了,只是觉得好温暖。Cool Sir,你说,我们在这里做过什么?”

Cool Sir看她的眼神愈发温柔:“嗯,在这里,你告诉我‘笑不出,哭也没关系,都是爱’。”

笑不出,哭也没关系,都是爱。乔在心里默默咀嚼了一遍这句话,又深情地看着Cool Sir:“那你现在笑得出吗?”

Cool Sir也深情地看着乔,眼眸深处,又是那种可以溺死人的温柔:“我还在努力。”

离开这里后,Cool Sir又带着乔去了萧sir的戏剧社。走廊里很安静,听不到上课的声音,现在应该不是上课时间。二人来到排练室前,听不到里面有丝毫声响。

乔叹道:“哇,没有人呢,不会锁门吧?”说话时,一脸失望。

Cool Sir走上去轻轻推了推,门动了,乔喜笑颜开:“太好了,居然没有锁门。”

排练室里果然空无一人。午后的阳光打进满是镜子的房间,形成无数重重叠叠又温暖又迷幻的空间。乔举着手机拍照,看着镜子中的很多自己,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里很熟悉。这里,让她有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她忽然一伸胳膊,开始跳舞,身子旋转起来,好像要展翅欲飞。柔软的身姿越旋越快,美得惊艳,仿佛一朵夏花在极尽所能地绚烂。终于,因为速度过快,乔险些要跌倒。Cool

Sir急忙冲过去,一把接住她,搂在怀里。

乔在Cool Sir怀里咯咯直笑:“其实我根本就不会摔倒,故意逗你玩的。”

Cool Sir:“你也太乱来了,万一真的摔倒怎么办?”

乔环视四周,轻声说:“这里好特别,我觉得每一个我都好像在笑,每一个你也好像在笑,大家都很开心。”

:Cool Sir抬头看看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笑容,可是他确实很开心,他能明明白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愉悦。

乔又问Cool Sir:“我在这里说什么了?”

“啊?”Cool Sir愣了片刻,“这个……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乔调皮地伸出一根食指,挑起Cool Sir的下巴,一脸坏笑,故意搞出调戏对方的样子:“你撒谎哦?”

Cool

Sir神色紧张:“哪、哪有?”但是人却乖乖地由着乔调笑,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其实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但他却不忍心拒绝此时乔的任何要求和玩笑。乔忽然贴近Cool

Sir的耳朵,低声耳语,清甜的语气和着同样清甜的气息,仿佛在Cool Sir的耳边呵痒:“我在这里说过‘原来我早就爱上你了’。”

Cool Sir彻底傻在当场。乔居然记起来了,她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乔说完推开发怔的Cool Sir,笑着跑开。Cool Sir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乔,不要乱跑,你去哪里?”

乔的笑声洒在无人的走廊里,如同一串串轻轻碰撞的银铃,带着少女特有的活泼和天真。Cool

Sir追上去,轻轻握住她的手:“乔,你……”他想问她,是不是真的好了,是不是不会再忘记事情,甚至还能记起以前发生的事情。但是终究还是换了话题,“乔,你不能随便乱跑,也不能做剧烈运动。”

乔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暖意,忽然就安静下来,顺从地点点头:“好。”

Cool Sir这才安心:“这才对嘛。”

乔笑眯眯地牵着Cool Sir的手,两个人就这样,携手慢慢走出去。

离开戏剧社,Cool Sir骑着机车载着乔返回去。依然是悠闲的姿态,乔环着Cool Sir的腰,觉得很安心。

途经一家婚纱店时乔眼睛一亮,忽然大叫:“等一下,等一下,停停停!”

Cool Sir急忙停车,还没停稳,乔就跳下车。Cool Sir吃了一惊:“乔,小心,你答应我什么了,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乔听到Cool Sir略带责备的声音,老老实实“哦”了一声,这才克制住自己跑到了橱窗前的冲动。不过还好,也就那么一小段距离,她几步就走到了。

橱窗里的模特身上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是无袖抹胸的,层层叠叠下来,雍容华贵,非常漂亮。她一向喜欢穿简约清雅的服饰,可是婚纱却偏爱华丽的款式。

Cool Sir挺好机车,来到乔身边,顺着乔的视线,和她一起看那件婚纱。Cool

Sir赞道:“很漂亮的婚纱。”如果可以,他也想送乔一件这样的婚纱,然后和她一起携手走入教堂。不过他知道,这希望十分渺茫。

乔拿出手机对着橱窗拍照,那件洁白的婚纱连同他们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全都被保存在了手机里。

乔歪头看着Cool Sir:“我们在大桥相遇的时候,我就是穿着这样的婚纱吗?”

Cool Sir温柔地凝视着她:“嗯,是的。很美。”

听她这么说,乔又笑了:“真的很美吗?”

Cool Sir点头:“真的很美。”

乔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渴望,牵过他的手:“你来,你和我来嘛!”

Cool Sir有些发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乔已经拖着懵然的Cool Sir进了婚纱店。

女营业员看到有客人来,带着礼貌的微笑迎了上去。不等营业员开口询问,乔已经指向橱窗:“我要试穿那件婚纱。”

营业员礼貌地颔首:“好的,小姐,请您稍等。”

乔和Cool Sir在休息区等了没一会儿,营业员很快拖着一件雪白的婚纱走了过来。乔跟着营业员进了更衣室,Cool

Sir也跟了上去,坐在更衣室外面等候。坐了没一会儿,Cool Sir想起什么,忙又离开更衣室,到了婚纱店外面,拨通Joe的电话。

Joe发现Cool Sir的来电,连忙接通:“Cool Sir,你和小姐在哪儿?”

Cool Sir:“乔忽然想让我带她玩一些地方,我们很快就回去。嗯,我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就放在房门前的脚垫下面,你们随时可以进去。”

打完电话,Cool Sir这才又回到更衣室外面。等了没多久,更衣室的帘子打开,穿了一袭白色婚纱的乔,向着Cool Sir款款走来,面上带了几分娇羞。

Cool Sir不由得看呆了。这件婚纱比他初次见到她时穿的那件更漂亮,也更适合乔,让乔看上去更加美丽动人。

乔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垂下头,看着Cool Sir害羞地微笑。那模样,说不出的清秀动人。虽然是西式的婚纱,却被乔的笑容生生带出来一股婉约温柔的东方之美。

Cool Sir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都说新娘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原来一个笑着的新娘是这么美丽动人。

乔一直害羞地朝着Cool Sir笑,期待着Cool Sir的夸赞,没想到Cool

Sir只顾直直盯着她看,一点也没有开口夸赞的意思。他的话一向很少,因为他很不善于表达。乔似乎能体会到他内心丰富的感情,所以不恼,于是主动开口问他:“好看吗?”

Cool Sir很真诚地点头夸赞:“好看。”是真的很漂亮,比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还要漂亮。

乔忽然朝他伸手:“来嘛!”

Cool Sir不明所以,却顺从地起身,来到乔的身边。乔拉过Cool Sir,和他一起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照出一身制服的Cool

Sir和穿着洁白婚纱的乔。男的英挺,女的美丽,简直一对璧人。

镜子里的乔笑得很是甜美动人,Cool Sir只觉得心情也跟着更加愉悦,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Cool Sir突然露出笑容,乔惊喜地大叫:“哇,你笑了,你笑了!Cool Sir,你居然笑了!”她高兴得跳起来,转过身子,和Cool

Sir面对面。

Cool Sir有些难以置信:“我笑了吗?我真的笑了。”

乔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你真的笑了,我看见了!”

Cool Sir又去看镜子,刚才自己真的笑了?镜子里的Cool Sir,依然是一副冷酷沉静的模样,不过因为心情好,所以看上去没有那么严肃。

乔央求道:“再笑个,再笑个嘛。Cool Sir,再笑一个嘛。”她一边央求,一边拿着手机准备拍照。她还没见过Cool

Sir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呢,这是第一次见到,一定要拍张照片保存好。

Cool Sir拗不过身边的女孩子,只能努力挤出一个所谓的笑容。乔拍下之后,略有些失望。那表情虽然不像以前那么纠结,可是跟笑比起来,相差也太远了。

乔也不知道是在安慰Cool Sir还是自我安慰:“嗯,虽然没刚才看起来开心,可是有进步哦!”

Cool

Sir自然能看出乔其实对自己现在的表情还是有些失望的,可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却仍然无法笑出来满足她。想起碧琪因为自己笑不出来,在交往一百天后,终于提出分手,Cool

Sir心中说不出的失落。

Cool Sir只好假装没有发现乔的失望,对乔说:“我们该回去了,你……家里的人该等急了。”

女店员连忙问:“那这套婚纱要不要包起来?还是要定做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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