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跳,忙追问:“白姑娘怎么了!”
他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同时站起了身子,我不放松警惕,依然用匕首指着他。他可能没想到我的警惕心这么高,委屈地撇了撇他那张大嘴,可怜兮兮地说:“高士,你被,被人,骗了啊!不对,你,你是被妖魔给骗了啊!”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可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警告他:“把话说清楚点!”
他看看匕首,又看看我,见我丝毫没有放下匕首的打算,不由叹了一口气,复又狰狞地将一张脸凑近我:“高士,难道,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口中那个,白姑娘,能随意进出这里吗?”
我当然奇怪!我还为此做了无数次设想!她是使者,她是凑巧,她身负异能,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若没有人跟我说,我就会自动把她归类到好人那一边,可是现在……
我咬着牙抬起头:“你是谁,你凭什么证明你也是人?”
“我?”他愣了愣,疑惑地转了转头,仿佛在思索自己到底是谁,时间过了好久,他才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却又没了下文。
我抵不住好奇心,问:“想起什么来了?”
他苦笑一声,这是第一次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正常人的表情,可是,他显然不想多说,转瞬间就恢复了狰狞,突然冲到了我面前。
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匕首,他又堪堪在我匕首所能刺到的范围之外停住。
“我是谁,不重要。”他狞笑着说,“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个山谷里所有,所有的事。”
“所有的事?”他话中有话,我指引他往下说。
“对……所有的事。”他仿佛一个神经病人,一会一个表情,这会他又嘴角抽搐着,以一种希冀的眼神望着我,“你不奇怪,为什么你刚进洞,就受到袭击吗?”
我翻了翻白眼,这种情况有很多种可能,他不可能靠随便拿出一种可能性就说服我的。
但显然,这不是他的主题,他眼神中又带了一丝嘲笑:“你,不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受袭击吗?”
这句话,算是击中了我的软肋,这个问题,我也设想了无数遍,最后都是靠对他们的信任把这个疑惑压下去了,但是压下去不代表真的消除。
他的一句话,如一颗石子在我心里引起涟漪,然而涟漪没有随着石子的沉默而消失,而是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广,最后在我心中怀疑的推动下,形成轩然大波。
我深吸了一口气,先稳住自己的心神,进而冷笑一声,说:“这个,你以为我真没有怀疑过吗?”
他愣了愣,眼睛定定地盯着我看,似乎是在分辨我说的话的真实性。
我不耐烦地瞪了回去。
他立刻仿佛被蝎子蛰到似的缩了缩脑袋,沉默半晌,他又抬起头来,恢复了之前有些偏执的眼神:“那么,你肯定,不知道她为什么带你到这来吧。”
这个我自然也做过假设,只是像这种可能性多变的问题,还是知道点确切消息的好。我心里估摸完这消息的价值,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墙头草一直紧张地看着我的反应,这会立刻笑了出来,那样子,仿佛我问了这个问题,就会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里似的。
可笑。
我已摸清他的力量水准,不过是一个腐朽老人,之前他有墨金刀都能被我制服,这会他手无寸铁,我会怕他?
即便这样想,我的防备可是从来没有卸下来过。
只是这老头儿也是狡猾,不直接说,却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立刻没了耐心,匕首顶到了他那硕大的脑袋上:“我没心情跟你在这耗,识相的快点把真相说出来。”
谁知,这个原本胆小如鼠的人这会儿竟表现地十分硬气,一副反正我死都不会说的模样。
这回轮到我气急败坏了。他果然拿住了我的软肋,既然他有可能知道幕后主使的真相,那么对于我这么一个孤立无缘的人来说,他确实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我这人虽心软,但是也最恨别人拿捏我,他这姿态一出,我之前对他的同情全都消失殆尽,心里竟隐隐显出杀机。
好在现世中的人情世故,让我早已磨练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尤其是在起杀心的时候,更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我故意做出不耐烦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在意我的匕首,又走向了他之前拖拽的那条大鱼跟前,看那样子,竟像要给那鱼开膛破肚。
我还想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可在他开始席地而坐直接啃咬那条大鱼的鱼肉之时,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在干嘛,还不走吗?”
谁知他十分坐大,头也不抬地回我:“高,高士,万事欲速则不达,尤其是这样的大事,更不能急躁。”
这家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的眼神更深沉了。
就在刚刚,我观察了周围,发现没有任何可以通往外界的通道,甚至连一点小细缝也没有,难不成有暗门?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一假设,周围的岩石都是火山岩,因为长时间受雨水浸透,早已变得松软不堪,这种情况下,很难在其中建设密道。
当然还有其他情况,一种是在密道中使用大理石加固,另一种,就是将密道延伸到深处,那里的岩层还没有遭到破坏,即使打出密道也不会发生坍塌。
我相信,这里的密道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因为未收侵蚀的火山岩密度极大,而那个有着硕大脑袋的怪人,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密道,躲到这里来的。
中间的那个湖,就是俗称的火山湖,是由千百年来的雨水积累形成的。
至于火山湖中会不会有动物,还是条那么大的动物,我倒不是很清楚。
如果有,那我刚刚的猜想就基本成立了。而这里的地面并没有大的裂缝,如果有密道的话……
我把目光投向湖水处,月光清清冷冷地洒在水面,折射出蓝盈盈的光。
若是开口在水中,以我这么点憋气能力,不是早没气了?而只要那人知道我憋气能力不行,恐怕我还没被水淹死,就早已被他杀死了。
水下搏斗我不在行,所以也不能让他带我找出出口后再动手,看来留他问清楚缘由不太靠谱,若是现在他不死,那等会,就是我死了。
我打定主意,悄悄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那人依然在看来留他问清楚缘由不太靠谱,若是现在他不死,那等会,就是我死了。
看来留他问清楚缘由不太靠谱,若是现在他不死,那等会,就是我死了。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亲手拿着匕首,去杀一个同类。可真要做的时候,我全然没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我脑中盘旋着的,只有怎么样才能不引人注意,怎么样才能最快致命。
头部当然是最佳地点,但是由于心理障碍,我并不想像野兽一样捅开他的头骨,导出一些红白之物,心脏周围也有骨头保护,倒是喉管,该是要一刀致命的最好地点。
我都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冷静,在那人以一种极其丑陋的方式撕咬着生鱼肉的时候,我握着匕首,缓缓地走向他的身后。那只叫做锯舆的蠢萌怪兽,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扭动着身子发出两声婴儿般的啼哭,他拿起几块鱼骨狠狠敲了过去:“叫什么叫!”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