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晨刚刚驾崩。”苏碧首次发现只是简单地说几个字也会那么的困难,比起当初自己下令杀害所有的兄弟时还要难。尽管现在就让即墨飏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非常残忍,苏碧还是淡淡的说出来了,就像是在回答“我早上吃饭了”那么的随意。
“十日,距那天过去了整整十日,父皇还是没能赶回来。”即墨飏仰躺在龙椅的椅背上,低沉的声音像是一名迟暮老人对后辈讲述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伤故事,随后又走到苏碧身前无力的质问,“他答应过我们,最迟五年一定会平安的回来,他是皇帝啊,君无戏言,父皇怎么会食言,太傅你告诉我,父皇为什么会食言?”
“那名传令兵没有说错,在薇岭皇上率领的大军遭到敌军埋伏,未能及时派人把求援消息送出去,等到留守军队得到消息时大军所剩不多,全军几乎全部被屠。陛下在亲军的护卫下好不容易的撤退,还是因为伤势过重未能得到及时救助,不治身亡。”苏碧适当的退后几步,方便看清楚现在即墨飏脸上的情绪变化,一点一滴的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
“苏太傅本宫没有记错的话,皇上出事那日没多久朱雀国废太子重立太子也传遍了四国,而且偷袭陛下的军队正是前太子端木段的舅舅,护国大将军韦环群。”凌薇从帘后走到前面来,认真的看着苏碧问道。
“娘娘是怀疑朱雀国新太子端木烬与这件事有关?”苏碧好奇的看了一眼,进一步把整件事说清楚,“正是因这件事护国大将军为朱雀过立下大功,在民间的声望也超过了皇帝端木燃,于此同时朱雀都城内都在说废太子在朝内结党营私,私下又奢侈无度,暗中命人缝制龙袍。”
“三皇子端木烬近两年内得到神秘老者相助,心智断断续续的恢复五六成,也是因为这样,端木燃因废太子这事一怒之下册封端木烬为新太子朱雀朝堂上并没有太多的人反对。端木烬儿时是四国内出名神通,纵然只有五六成的神智还是差常人两三分,又加之他傻子的形象在朱雀皇宫内深入人心,端木燃也放心让他做一有名无实的太子。”
“难不成苏太傅也是相信传言之人,端木烬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我心知肚明,现在还有朱雀皇暂时能压住他,若再多给他时日恐怕这青龙大殿他也能来去自如。”凌薇走到门外,背对着苏碧说出心中猜测,尽管这在自己看起来也是太匪夷所思了。
“娘娘前几日若能也像现在这样就好了,朝中大臣也不会有那么的怨言。”苏碧仿佛并没有听到刚才凌薇说过的话,答不对题的看着她的背影富有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不愧是第一隐世大族特意培养出来的嫡女,这份见识纵是世家之中培养的继承人也难以匹敌。
“说到底,本宫也不过是一妇道人家,没有旁人在一旁指点本宫也不会这么快的肯从悲伤中走出来,以后朝堂上的诸多事宜还要麻烦太傅从旁协助。一月后新皇的登基大典有劳摄政王了,先皇旨意中已经把当今的情况安排好了,摄政王照做即可。您是先皇信任的那个人,也是太子三师中其中一位,本宫有事自会找您商量,到时还请您不吝赐教。”凌薇转身走到苏碧身前,行半礼,一字一句的说清楚自己的意思。
“新皇登基的消息本宫会率先告诉朝臣,务比保证登基大典顺利的举行,大皇子和二皇子若敢有什么小动作本宫这个嫡母还是能够教育的。”凌薇看着高高在上的龙椅,气势逼人的说道。
“母后,你们让我登基问过我的意见了吗?父皇在圣旨中说了五年后我才可以登记,为什么您和太傅一定要提前这么久。”沉默了许久的即墨飏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眼中带有明显的恨意逼视凌薇,这一刻忘记了她是自己的母后,和自己一样失去了宠溺她的丈夫。
若说是之前那一句“今日早晨刚刚驾崩”是打开他情绪悲愤的阀门,那么现在凌薇和苏碧商讨的登记大殿则彻底的让他崩溃了,使得他再也没有了自欺自人的借口,往日默默关心、教导他的父皇真的不再了。
“你要让哀家问你什么,这几****的所作所为让哀家如何问你?青龙无主,敌国虎视眈眈,哪里有时间等你到五年后,还是说要等到军临城下的那一刻再为你准备这登基典礼。即墨飏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青龙太子,你的国家你的百姓还在等着你从悲伤中走来,等着你来率领他们去开拓疆土。”这是凌薇第一次大呼即墨飏的名字,也是她第一次不顾自身形象的指着一个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