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十分笃定的尹初夏,心一横,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试试。
将手指放在伤疤处,闭上眼睛,用力一扯,嘶,疼痛传动于心,血,一滴一滴落下。
她称自己身体不适,一整日都没出屋子,难免惹院里的奴婢们议论,有人说他们貌合神离,感情不好,也有人说驸马爷身强体壮,折腾得她下不了床。
窗边的尹初夏嗤笑一声,这些人也真是闲得慌,她虽然躲在屋里,却时刻观察着外面的动向,敖云尚以赶考之名,整日坐在书房,不知在密谋何事?
那个给她易容的奇怪男人不见了,可尹初夏觉得身边得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
百般祈祷,夜,还是如期而至。
尹初夏在屋子里忐忑了许久,终于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不由得向后躲了躲。
敖云尚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灯下绣着鸳鸯,不过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初夏。”敖云尚笑盈盈的轻轻唤了一声,走到尹初夏身边,扶她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们歇吧。”
尹初夏顺从的与他来到床榻边,把所有的力气都留到计谋不成之后。
敖云尚难免觉得惊异,一夜之间,竟让她想明白了?心中狐疑,试探的解开尹初夏的衣服,尹初夏一路顺从,直到看见她右侧胸口上血肉模糊一片的时候,敖云尚终于明白了,冷笑道:“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诱人的雪白直接被掩盖,敖云尚兴致全无。
尹初夏矢口否认,“怎么会这样?”她捂着嘴巴,落下泪来,“一定是昨夜……怪不得疼了一天。”
哼,敖云尚抽了抽嘴角,上面的痣跟着扯动,当他是瞎子吗?裂伤和撕掉伤疤,他会分不清吗?好,尹初夏,你够狠,早晚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
尹初夏身子未动,轻轻道:“衣食无忧的日子闷的发慌,没什么事可做,我觉得易容挺有趣的,你可不可以教我?”
本想发火的敖云尚自不忍心,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绣绣鸳鸯不是挺好的。”
尹初夏无奈地笑了,“你觉得我是那块料吗?学了一天,只绣了那么几线,我觉得我更适合学易容术。”
“我怎么会那种旁门左道的东西。”敖云尚坐起身。
“那两次给我易容的人……”尹初夏本来就是想见见那个奇怪的人,弄清楚底细。
她嫣然一笑,长袖一甩,床榻上就摆出了一串瓶瓶罐罐,“你知道,我对旁门左道最感兴趣了。”
“那人心术不正,已经被我赶走了。”敖云尚起身,“既然你身体不适,就好好养着吧,别想这些没用的,有那精神头好好学学怎么做个贤妻。”
说着,他就开门而去,尹初夏刚合上衣襟,就听敖云尚扯着嗓门道:“你们去找几个漂亮的女子送到书房。”
尹初夏咧咧嘴,这样最好。
无聊的日子过得特别慢,三日就像三年那么长,尹初夏在敖宅呆的快要发霉了,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心想着怎么弄到敖云尚秘密的她,根本不知道尽早越王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洛宜修喝了太多的酒,一睡就是三天三夜,醒来时,就见到身边多了一个女人,香肩半露,面色绯红,倾国倾城。
他揉了揉眼睛,滕地一下从榻上蹦起,这才发现身上连块遮羞布都没有,急忙扯过被子。
“你……你怎么在这里?”
邹信芳的面颊更红了,微微低着头,羞赧却依然是那副落落大方的姿态。
“那夜,我记挂你,寝食难安,便来探望,哪知,你喝醉了酒,竟,竟将我带进了屋子……”话说的断断续续,但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洛宜修不禁低头努力回忆着,可记忆却停留在他晕倒之前,怎么回的王府,都想不起来。
他裹着被子,“你先别急,我问问清楚。”
他站着门口,关上了门,看到了侍卫也是无精打采的,火大的厉声吼道,“养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往爷屋里放。”
屋里的邹信芳不想听都不行,面上一冷,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
侍卫一惊,急忙去找后院找远福,着急的大声喊道:“总管,爷醒了,总管。”经他这一嗓子,屋里睡觉的是侍卫们,心里却紧张的不行,爷一不高兴,就会严惩他们。
远福起身,穿上了衣服,飞快地跑出来,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洛宜修的面前,“爷,你真的醒了。”
洛宜修生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听你这意思,是希望我一直睡下去?”
“不不。”远福不住地晃头,朝屋子里指了指,“那位?”
“给爷个解释吧。”
远福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洛宜修眉头一皱,“你傻吗,我喝多了眼花,你眼也花了。”
远福委屈的低着头,“爷,你也替远福考虑考虑吧,远福的话都说的那么难听了,她就是打定主意要跟你进去,属下能拦得住吗?”
洛宜修踹了远福一脚,难解心头之气,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让这事不声不响地过去。
远福跟了洛宜修这么多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压低了声音,“爷,别白费功夫了,昨日她回了趟丞相府,绕了大半个京城,你们的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爷,你就从了吧,这不就是你三年前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是啊,三年前的他,做梦都希望能跟邹信芳朝朝暮暮,可是,如今幸福突然降临,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被人给算计了。
细细问过,洛宜修才知道这一觉他睡了多长时间,他都醉成这样了,还能对邹信芳做什么?
“爷问你,你们在门外都听到什么了?”
远福噗嗤一声笑了,直摆手,难免又被洛宜修逮住一顿毒打,这才正常过来,“属下不敢,什么也没有听到……”
“废物。”
洛宜修冷着脸命令道:“赶紧回去给爷想办法,不管你们做什么,都要给爷弄明白。”远福赶紧回去找薛默商量对策,跑到半路又折返回来,“对了,还有一个坏消息。”
“嗯?”洛宜修眉头深锁,“还能有比这还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