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黑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那雨幕中,叶浮清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才算是能够体现的,她原以为和东珺瑞会有一场硬战来打,又或是会和他斗的水深火热,你死我活,可是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样放弃了,就这样什么都不要了,叶浮清不知道东珺瑞是受了什么刺激会这样,可是她却清楚的明白,东珺瑞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都是真的,她也承认这在她的心里,已经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印记,整个人顿时瘫软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叶浮清,你看似赢了,到头来,你却是输的最惨的一个,你明白吗?”是啊,就算她赢了与东珺瑞的赌注,白炎也真的如她那样做了,可实际上却是输的最惨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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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风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以什么样子的身份再回到天启帝京的皇宫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启云帝,他只知道他做错了事,且错的很离谱,还以此将郡主和殿下至于那样的境地,腰间的佩剑隐隐发烫,似乎也在嘲讽着他,不该再回来,又或是以什么颜面日后才去面对殿下,这座巍峨奢华的皇宫,竟沉重的那样令人窒息,
“侍卫羽风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启云帝睁开那闭目休息的眼,有些混沌的看着下首跪着的羽风,那曾经有些意气风发还甚爱笑的郎君,今个儿一见竟沧桑了许多,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不再似以往那样灵动了,哑声开口问道:
“羽风,出去了这么长时间,也到底是回来了,游历在外,可曾是学到了什么又或是领悟了些什么?”意不着边的问话,让羽风一顿,垂首掩去自己的平静,平静着自己的语气,应道:
“皇上,有什么事便吩咐属下吧,属下定会全力以赴的……”闻言,启云帝看着始终低着头不肯抬起来的羽风,
“全力以赴?”低声呢喃着这几个字,仿若他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上首传下来的威严气息直压羽风而来,羽风仍旧垂首跪着,良久,启云帝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唉,羽风你跟在炎儿的手下多少年了?对他想必也甚为了解?如今可还再回去他的身边为他效命?”前面的话都是铺垫,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闻言,羽风仍旧不语,垂首静静的等待着启云帝的下文,
“羽风,你先前传信回帝京的那事,朕心甚慰,而除掉南洲郡主这事到头来却还是棋差一步,武功没了,眼睛瞎了,一身才情再无用处,就是活着也是受累……”
“陛下,想让羽风干什么?”启云帝的话未完,羽风抬起头直视着启云帝,便直接了当的问了重点,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启云帝想要他干的事情,只是仍旧不怎么相信,为何到最后,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懂得殿下对郡主的感情,可是这皇上为何偏偏还不懂,启云帝看着羽风,那小侍卫此刻一眼灼灼的看着他,那样子丝毫不畏惧他是皇帝的身份,目光闪了闪,低声道:
“羽风,今天一早,我朝已经收到了东疆臣服的降书,南洲和天启已经联盟为一国,想必不久西江也会表明态度,太子殿下回来便要继承大统,一统四国,成为这百年来第一位一统四国,结束乱世的皇帝,而他的皇后,朕已经为他选好了,不能在有人再去阻挡殿下的前程,你说呢?”闻言,羽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启云帝,他果然还是说出来了,目的也仍旧是一样的,
“陛下,是想让羽风去东疆杀了郡主吗?”话落,启云帝点了点头,那样子颇觉得叶浮清死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来羽风在外游历了这么久,也到底是学到了东西,她是南洲郡主时,朕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更别说现在的朝阳郡主就是这个普通人,甚至于连一个普通人都算不上……”
“所以,陛下又要亲手再杀郡主一次吗?”
“羽风,你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久,该明白,白炎他就是为了帝位而生的储君,既然是储君,怎么可以儿女情长,又怎么可以有牵绊,自古以来,那位帝王到最后不能御心爱之人在一起,又有那位帝王,不是孤苦一人?”突然间,启云帝转换了语气,有些悲凉的开口对着羽风说着这一席话,现在的他是一位父亲,是一位要以自己儿子大好前程为重的父亲,羽风呆愣,片刻后,恢复平静,整个人酸涩起来,喃喃道:
“那位帝王不是孤苦一人,可是陛下,你不觉得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话落,启云帝顿时拍案而起,大怒,
“羽风,这是你作为一个侍卫和朕说话的态度吗?”羽风无所畏惧,随即苦涩的笑了笑,
“陛下,真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吗?郡主是南洲的郡主,是南洲叶氏王族封号最高的一位郡主,还是唯一的一位嫡系郡主,若是嫁给了殿下,便是带着南洲以回礼,她那样的身份做皇上的儿媳,殿下的太子妃,天启的皇后绰绰有余,且还是殿下心爱之人,到最后,殿下登顶帝位的时候,不是孤苦一人,而是心爱之人在怀,共谱一段佳话,可是,陛下,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郡主呢?她那里不配了?又或是那里未曾足你的意了,你想做的,有何尝不是郡主所做,她甚至那样相信着殿下,让其大军入境,这样的信任,放眼四国,还剩多少?”一口气说了他这些天来最想说的话,最想替郡主抱不平的话,其实这江山之中,何来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不过是人心里为了那权利,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作祟罢了,干干净净的多好,像殿下和郡主之间那样,可是偏偏想要将他们分开的人那么多,闭上眼,准备迎接启云帝的雷霆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