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那刚刚欲上前说话的副将转过头一脸不悦的看着刚刚阻止自己的那位副将,埋怨道: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们说,难道就这样等死吗?还是等那无双殿下打过来,我们做败寇之将吗?”那副将不理会他的埋怨,摇头一脸无奈,低声道:
“唉,你这样说话,万一得罪了殿下,咱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难道你忘了殿下的脾气吗?”那副将一听,顿时脸色变得苍白,却还是咕噜道:
“那究竟要怎么办?那殿下若办的庆祝宴席,明摆着就是昭告天下他赢了这第一战,在庆祝,借此打击我朝将士,这一招就已经很高明了,殿下还迟迟未曾有动作,唉……”
“唉,是啊,管他了,殿下既然在帝京前立下了军令状,便有办法的,他一介殿下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的,走吧,我们就别操心了……”那副将一听,觉得颇为有道理,也不再啰嗦,
“唉,随他吧,随他吧……”两人摇头叹气的朝外走去,直到听不到两人的声音,营帐中的东珺瑞才缓缓睁开眼,眼眸中一片冷意,转头将目光落在小几上的一封信件上,“东珺瑞亲启。”熟悉的字体就算不去看,东珺瑞也清楚的知道那信件中所说的是什么,
“殿下,怀公子从南洲帝京皇宫回到五南山之后,便下令封了村,发誓此生绝不再踏入俗世中一步,说是已经报了仇了……”所以,怀御,这封信是告别信吗?那还是你觉得,东珺瑞离开了你,便不如白炎了,那你可真的大错特错了,他从来都不曾觉得低人一等,不然这么多年我所坚持的便是一片空白了,纤细如女子的手,拿捏刀剑的手,此刻轻轻的捏起那书案上的信件一角,冷笑道:
“白炎,我看看对于你来说究竟是红颜重要还是江山重要?”眼中也在此刻绽放出志在必得的光芒,对于他来说,他真的从来不曾相信,这世间竟真的会有只爱红颜不爱江山的男子,他绝不相信,他更加不相信叶浮清那样骄傲的女子,血液里留着那王族历来不容人侵犯的骄傲,又怎么会真的那样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的家国,他不信,绝对不信。
南洲边疆城门外,楚王看着那前来的仪仗,看着那骑马坐在前方的叶恒远,眼眸中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心中越发不安,叶恒远也老远便看到了楚王站在城门外迎接他,此时方才走近,连忙下马,朝楚王奔去,
“臣参见世子……”连忙出手阻止楚王的行礼,叶恒远脸色几近苍白透明,这么多年来,日日夜夜在床榻上度过,从未出过皇宫以外的地方,如今连夜赶着路来,总有些受不了,
“小王叔不必拘礼,就是这么久不见,小王叔便于阿远生分了吗?”声音虚弱无力,听的楚王心头一怔,
“如今你是世子,是一国储君,将来便是皇上,是这南洲的皇,而小王叔便是你的臣子,无外乎其他,这君臣之礼不可废。”不理会叶恒远,还是低头将礼行到底,叶恒远堪堪的收回了手,心中苦涩,就是这帝王之位,从此无论什么都有别,这也是作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之处吧,片刻后,才哑声道:
“楚王无需多礼……”
“多谢殿下……”话落之后,楚王才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叶恒远,风尘仆仆的样子和那眉眼间的英气,坐在马背之上那驾马前进,英姿煞爽的样子,真的和叶浮清那时是一样的,两兄妹都是这样如此的出色啊,
“多日来的赶路想必累极了吧,身体可还受的住?”言罢,叶恒远轻微的咳嗽了几声,摇头道:
“咳咳咳,王叔,我无事,还受的住,就算要死,阿远也不会在此刻死的……”楚王一怔,定睛看着叶恒远那双桃花眼,一阵恍惚,这双眼如此的明亮,看上去如此的聪慧,可是那丫头却是再也看不见了,
“阿远,可要好好护着这双眼啊,可要好好护着啊……”声音轻的微不可微,叶恒远疑惑的问道:
“小王叔,你在说什么?”一句话带回楚王的思绪,连忙道:
“没有,没有,有些走神了,你先去梳洗梳洗,我命人给你做些东西吃,垫垫肚子,其余的事我们晚些时候再一一给你说明白……”叶恒远点头,
“好……”话落,叶恒远率先一步朝城主府中走去,却又在片刻后,转身定定的看着楚王,
“小王叔……”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楚王皱了皱眉,
“嗯……”
“小王叔,我……”
“有什么便说吧,这可不是一个储君该有的样子……”闻言,叶恒远愣了愣,心下一番挣扎,片刻后,才抬起眼直视着楚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沉声道:
“小王叔,清儿生前住在哪里,我也要住在哪里,我想去在她待过的地方看看,也替她看看这乱世之下,是如何平静的……”话落,顿了顿,又开口继续道:
“还有,小王叔,阿远要成亲了,世子妃是寇诗嫣,小王叔这次便随我一道回去吧,父皇他……哦对了,清儿告诉过我,是清阳兄长和沐宸兄长的衣冠冢在这里,小王叔……我……想去看看……”言罢,紧张兮兮的看着楚王,那般样子犹如一个小孩一般,像是在渴求楚王的点头,若是楚王不点头,他不敢动一样,闻言,楚王一愣,叶恒远要成亲的事他早已知道,而世子妃是寇诗嫣,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丫头那么讨厌帝王家,怎么会甘愿嫁入这皇宫,更何况那丫头心中可是早就已经住了一个人了,就算死了,又怎么会忘记,这乱世中,多的是痴情人啊,而衣冠冢这事,也确实该让这孩子知道了,
“衣冠冢?”叶恒远点头,
“这么久了,阿远想见见自己的兄长,想看看那名满天下的《卷云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