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叶浮清此时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就算清楚的明白白炎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她却仍旧执意的想要白炎走上这条路,甚至于逼着他去走,两厢沉默无言,片刻后,叶浮清点了点头,随着白炎一同去军中庆祝,站在营帐外,纵使看不到,可是她也清楚的听到了那些欢呼雀跃的声音,没有胜仗,亦没有死亡,他们就只是那样平静的庆祝着,享受着这最后的一点儿时光,往日那些时日在南洲,她和武清王远他们也是这样庆祝的,也是这样雀跃着的,伸手拉扯住白炎的衣袖,叶浮清看不见,却也知道此时的白炎定然是疑惑的,她沉默不语,片刻后才沙哑着声音道:
“南洲已经将降书交于你了吧?”白炎不语,定定的看着叶浮清,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难受,良久,才轻声道:
“嗯。”心头仿佛有什么已经落下,叶浮清涩涩道:
“王兄身体不好,接回南洲朝堂中的实权想必会有很大的难度,一代帝王登基,必要冷血无情,铲除异己……”
“我不会伤害他们的……”叶浮清的话未完,白炎已经开口打断叶浮清的话,声音中已经带了些冷意和苦涩,听得叶浮清心头一怔,喉咙间发酸,
“王兄即位,困难重重……”
“我会助他的……”
“父皇……”
“是去是留都随他……”
“原来军中将士……”
“我自会安排……”
“好……”没有人比叶浮清更加明白,天下和平一统,白炎作为开国皇帝,必要大展风采,无论是从那个方面,而南洲作为投降中的败寇,叶氏王族是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她不容许南洲再出任何差错了,白炎静静的看着叶浮清,心中微涩,片刻后,垂首,对着叶浮清低声耳语,
“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叶浮清浑身一怔,垂眸掩去自己眼中的情绪,不去回答白炎,这么久以来,她想她足够明白她对白炎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他们夜夜相拥而眠,昏倒时那人焦急的神情和那满头为救她所作牺牲的代价,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和那人的牺牲,两厢无言,周围是军中将士嬉闹的声音和那欢快的气氛,可是此刻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周身萦绕着的气氛是带着冷意的,却又带着点点悲凉,明明一起走过那么多的路,明明两人之间再没什么能够阻挡他们的,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竟然全部被化解,不知过了了多久,叶浮清也知道自己还能对白炎说什么,总之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白炎看着一直垂眸不语的叶浮清,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抬手将叶浮清拥入了怀中,那怀抱是温暖的,是真挚的,却让叶浮清陡然红了眼眶,
“叶浮清,你这一刻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了……”声信低沉苦涩,还带着那久久撒不去的柔情,叶浮清僵硬着身体,任由白炎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
“你王兄要成婚了,世子妃是寇诗嫣,你父皇也准备退位了,这次和东疆的战争,你王兄也亲自来了,待一切就定,便会即位,届时一切都会好的……”叶浮清静静靠在白炎的怀中,听着白炎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着她心中挂念的那些人,那柔情似水的声音和怀中温暖的温度让叶浮清不由得心头一颤,她想她是真的招架不住白炎的深情吧,这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漫天黑夜中一抹白影,
“这样你会不会放心与我一处?承远和远道他们也自会寻找他们的去处的,你不是想他们去外面看看吗?”得不到叶浮清的回应,白炎还是柔情似水的说着,话语中带着安抚,他明白,突然间想要放弃一个人多年来的坚持又岂是容易的事,而御德皇后离去的事,聪慧如她也想必早就知道了,忍了这么久,也该发泄了……
相依为命十年不是假的,那夜里隐藏中的次次暗杀中相互扶持亦不是假的,他们苦只苦在,叶浮清她终究是牵挂太多,白炎作为一国储君,倾世才能又怎能埋葬于平庸,这乱世需要他,天启的王宫也需要他……
有人营帐之外,佳人在怀,军中将士狂欢作饮,有人军中独自神伤,望月寂寞,东疆的营帐中不似天启那般热闹,还有心情庆祝,只余满室的严肃和死气沉沉,座下副将得知天启营帐中在喝酒庆祝,一脸愤恨,此刻便在营帐中,唾沫星子乱飞的愤怒着,
“他天启居然还庆祝,我东疆也未曾输给天启,他们有什么可庆祝的,格老子的,居然还庆祝……”
“这样一来,传出去,传到四国耳中,岂不是就是东疆输给天启,天启才庆祝,这样一来,对我们甚是不利啊,殿下……”
“是啊,是啊,刚才我从军中过来,已见士气低迷了啊,殿下……”几位副将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东珺瑞仍旧不言不语,闭着眼,仿若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一样,几位副将看此,面面相觑,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良久之后,才沉声道:
“殿下,上次我们败给南洲,军中元气未曾恢复,再加上对垒之人乃是无双殿下,我们若是像今天一样再硬碰硬,怕是会吃亏的。”
“而今天无双殿下的这一战根本就是来探我们虚实的,若是……”剩下的话不言而喻,东珺瑞仍旧不言,就是连丝毫轻微的表情都未曾有过,见此,几位副将相视一眼,其中一位副将正欲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另外一人拉住了衣袖,朝他摇了摇头,众人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片刻后,对着东珺瑞拱手一礼,齐声道:
“尔等告退……”话落,便退了下去,也不管东珺瑞是否听到了,或是准了他们的礼,几位副将一退下去,整个营帐顿时变得安静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