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走向营帐中,两席白色的身影交叠在一处,屏退营帐中所有的丫鬟和侍卫,整个帐篷中就只剩下了白炎和叶浮清两个人,将叶浮清拉到软塌前坐下,看着她那越发苍白的脸色,眉头一皱,轻轻的抚上叶浮清的脸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此时此刻拉的更近,就是近到叶浮清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白炎的呼吸扑在自己的脸上,近到白炎能够清楚的看到叶浮清脸上的每一根细小的汗毛,低声道:
“从未想过你会变成如此这样,这般狼狈……”叶浮清丝毫不在意白炎的动作,垂眸不去看那人深邃的双眼,就算她看不到,冷笑一声:
“可是我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也还是你的对手,不是吗?”
白炎突然一顿,那看着叶浮清的双眼也在此时此刻变得更加深邃,如同一个会将人吸进去的漩涡一般,
“这伶牙俐齿,不服输的性格到底也是没有变的……”手慢慢的到叶浮清的脖颈处,在那里轻轻的抚摸着叶浮清的白皙的脖颈,突地手一紧,捏住叶浮清的喉咙,也在此时白炎的腰间处多了一个硬物,直直的抵着白炎的腰,白炎嗤笑一声,淡然收回手,抬手将叶浮清额前的碎发理了理,淡然道:
“我以为,你不会那样做,我以为你会和我一处的……”闻言,叶浮清突然间无力起来,沉默片刻,眼神复杂至极,却又不愿再多说些什么,看此,白炎突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那泛着寒光的匕首,轻轻的将它用叶浮清的手中抽出来,丢在桌上,大手握住叶浮清的手,将那只手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手心处,
“我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也明白你,可是能不能,就求你一件事,求你为了我坚持下去好不好?我知道可能时间不多,我知道可能你会突然间离我而去,可是,能不能就为了我坚持一下,一下就好,那片向日葵……”顿了顿,白炎突然间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眼角的皱纹加深,呢喃着刚才还未说完的话:“你还没有看到它开花呢……”声音很小,很小,怕是惊扰了叶浮清,又怕是自己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叶浮清不说话,那眼中所过之处,皆是那人一席模糊的身影和那刺眼的一头白发,听着白炎几乎恳求的话,叶浮清陡然变了脸色,随即苦涩一笑,
原来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而他却甘愿着……
没有去看白炎,也或许是已经失去了能够直视他的勇气,良久之后,才低声道:
“好……”
话落,白炎握着叶浮清的手突地一顿,低低的笑了起来,那时也是叶浮清的一个愿字让他开心许久,许久,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诡异的变化着,似乎那刚刚生死相对的两个人都只是一场梦,没有发生刚刚的那些事,那彼此伶牙俐齿,针锋相对的亦不是彼此,她们还是他们一样……
晚上两人在就在白炎的营帐中,相拥而眠,只是一个拥着一个,那空气中对于白炎来说都尽是些粉色的泡泡,佳人在怀,再苦亦是值得,
“过些日子,就会结束这战争,届时回去,定要先一步带你去倾君阁,你看,可好?”
“嗯,那年我在宫中那梨花树下埋下的酒,可醇了?”
“醇了,待你回去时,将它从树下挖出来,便作为我们大婚的喜酒……”
“嗯……”
“前些天,楚王来了……”话落,叶浮清整个人一怔,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嗯……”
“承远和远道他们也都来了……”
“嗯……”
“左右不过那些事,待你好起来,这些也都结束了,其他的事都有我呢……”
“好……”
………………
翌日,天气也晴朗起来,万里无云,各处的战鼓声也在此时铮铮的响起,东疆和天启两朝之间的战争也正式拉开序幕,换个说法来说,这可以是两国储君之间正式的决斗,紧张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军帐之中,时隔百年,一触即发的战争,再次被华丽丽的掀开,那屹立在五南山之上的血盟碑也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成为永恒历史,以观后代,叶浮清同白炎站在城楼之上,任由这清晨的风嗖嗖吹来,两人都一席白衣着身,在哪城楼之上显得格外显眼,城楼之下是整军待发的大军,远处是与天启对驰而立的东疆大军,两人负手立于城楼之上,风轻轻吹起两人的衣抉,也吹起叶浮清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在空中显出一道道弧度,与白炎那一头显眼的白发交缠在一起,似万道解不开的情丝,两人之间那相缠的气息格外的相似,就是连那表情都是一样的,有人曾说,相爱之人在一起相处久,一个人的习惯和动作,甚至于气息都会和另外一个人渐渐相似,甚至到最后都会变得一样,而今这一刻,是不是就在说她和白炎,她终于刻进了白炎的生命里,成为他的血肉,且留下了不可抹灭的记忆,空气一度沉寂下来,这是战场,这是生死决斗的地方,
“东疆此次带战的还是他么?”抬眼悠远的看着远方那站在战车之上,一席银色铠甲,威风凛凛的东珺瑞,没有轻视,没有害怕,就只是那样平静到极点的目光,仿若这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
“嗯,是他,据说来之前在朝堂之中立下了军令状……”闻言,叶浮清挑眉,眼角微微上挑,眼中尽是算计的目光,白炎回首死刚好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那个阴险卑鄙无耻还爱算计的叶浮清又回来了,
“军令状?呵,这东西敢这样就立下,看来他是胸有成竹了?”
“东疆和南洲之前两军交战,元气大伤,尚未恢复,此次出兵,却来势汹汹,看来这东疆四爷的能力不小啊,只是期待他们究竟能坚持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