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风的处境为在此时此刻变得尴尬至极,可是他自己也很明白他做错了什么,若是没有当初那样的事,如今的叶浮清又怎么会这样,南洲又怎么会几次国丧,说到底他才是个祸害啊,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羽风自知若是自己不走的话,只会更加尴尬,连忙站起身来,因为跪了太久,突然间站起,使得他眼前一阵眩晕,恍惚间,想要伸手扶住离他最近的承远,却被承远一下子闪开,看着他的样子,承远冷冷道:
“我家郡主被你害成那样的时候也未曾露过一丝软弱,你就才跪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要晕倒了吗?滚……”冷冽无情的话语陡然让羽风清晰了过来,胸腔中满满的羞愧感,
“承远……”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滚……”气氛尴尬至极,片刻后,羽风从一旁慢慢的退了下去,看着羽风退下,承远心中仍旧是抑制不住的愤恨,若是当初,没有那般,又怎么会这样,又怎么会?伸手碰了碰承远,承玉扭头,从袖口处拿出一道黄色的布锦,黄色,那向来都是皇家最尊贵的颜色,双手捧起,径直走向白炎处,垂首过头,递给白炎,道:
“这是南洲的降旨,请殿下务必收好……”闻言,白炎皱了皱眉头,从承玉手中拿过那道圣旨,拿过那象征着一个朝堂归属的怔物,却不急于打开它,而是放置一旁,抬头看着承玉三人,承玉也不在意,轻声道:
“今日来,我们便是来投奔殿下的,南洲若是和天启合二为一,我们便同样也是天启的子民,既是天启的子民亦会为自己的家国谋利谋福。”说着,承远也向前走了一步,对着白炎拱手一礼,低声道:
“殿下,承远向来不会说谎,说实话,此次我们前来也就是为了完成郡主生前的心愿,也是替沥阳世子来走一趟罢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替郡主实现的,也绝对不会拖累殿下的……”话落,承玉和承远两人相视一眼,承玉道:
“可我们毕竟还是生长在南洲,若是一时之间想要让我们接受也是有些难度,我们知道殿下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而来之前,王爷让我们转告给殿下一句话,我们愿意,也甘愿冒险,也是请求殿下务必保证我林城百姓安全撤退,话已带到,我们便告辞了,我们在林城静候殿下佳音……”说完,两人对着白炎拱手一礼,转身离去,而至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的远道,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定定的看着白炎,白炎挑眉,看着他,轻声道:
“可是有什么要问的?”远道一怔,也不否认,片刻后,才喃喃道:
“郡主,郡主,她,她,还好么?”闻言,白炎也不震惊,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那人早就和他说过,所有的副将中,远道话不多,也不是最聪明的,却是最细心的,也是最了解她,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她很好,大战结束后,我会迎她过门,也不会负她……”话落,远道点了点头,那始终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连连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远道,快点……”外头已经传来了承远的喊声,远道一脸焦急的看着白炎,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她会过的很好的……”得白炎一句,远道轻声一笑,对着白炎垂首深深一礼,
“拜托殿下了……”白炎点头回应道,就是他不说他会的,言罢,远道转身离去,徒留白炎一人坐在软塌之上看着那黄色的布锦,怔怔出神……
从营帐之中出来,羽风一路疾驰到叶浮清居住的地方,却在到达门口时又停了下来,一副不安的样子,在门口渡来渡去,月儿从小厨房中出来,想着待会儿叶浮清醒来,会饿,便去给她煮些小粥,却老远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
“你是谁?怎地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想要干嘛?”那样子凶悍至极,羽风一看月儿那凶悍的模样,生怕惊了里面的人,他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见她呢,连忙转身想要离去,却被月儿一把拉住了衣袖,
“问你话呢,你是谁?来这里干嘛?你非要给我说清楚了,否则拉你去见官。”羽风心中一急,结巴道:
“没有,没有,姑娘,姑娘你……”
“我什么我,你说,你是不是来谋害我家夫人的,是不是?”
“谋害?”看着羽风这样子,月儿心中更加肯定了,殿下曾经告诉过她,夫人以前可是战场之上杀敌的女将军,这样一说,那想谋害夫人的就多了,而现在这男子鬼鬼祟祟的,肯定是。
“哼,你就是来谋害我家的夫人,我要去告诉殿下……”一方拉扯着,一方挣扎着,两人就这样在门口僵持了起来,正当月儿准备使蛮力拉走羽风时,房门突然开了,两人回头一看,之间叶浮清身着一身长袍轻纱裙,一头长发未挽,散落在身后,人扶着那门槛处,一双眼毫无焦距,就那样站在那里,轻声问道:
“月儿,你们在干什么?”看着叶浮清出来,月儿陡然放开抓着羽风的手,朝叶浮清跑去,念叨着:
“夫人,你怎么就起来了?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叶浮清摇头,
“没有,就是突然想去殿下那看看,便起来了,月儿,你们在干什么?是有人来了吗?”
“是啊,是有人来了,还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徘徊呢,正要去送他见殿下呢?”闻言,叶浮清轻声一笑,这小丫头多虑了,这城主府怎么会有人胆子大到要在这里谋害他,真是傻的可爱呢,叶浮清垂首不语,就着月儿的手,踏出门槛,那般不便的样子直接刺痛了羽风的眼,郡主瞎了,郡主是瞎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浮清那走路都有些吃力的样子,羽风真的是悔了,
“朝阳郡主当场毁了自己的双眼,一身武功也被毁掉,经脉皆断,命不久矣……”原来他们传回来的情报是真的,那若是这样,那殿下的那一头白发也都已经有了很好的解释,想着,喃喃喊道:
“郡主……”闻声,叶浮清浑身一怔,眉头皱起,久久之后,才试探性的问道:
“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