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多年前,天启帝京边疆燕郡小县中,她本是小县中一个平民之女,父亲祖上世代在街口摆摊以卖点小东西为生,母亲温厚纯朴,她姓刘,本名刘月,是家中独女,自小便被教导的很好,那一年本命十八岁,在现下如今这个时代,十七未嫁已是大姑娘,更何况她早已过了一个姑娘嫁娶的最好年纪,后,父亲染上赌瘾,亏了老本,连世世代代祖先传下来的小本生意也就此倒闭,她和母亲不得不在家做些女红拿出去卖,以补贴家用,那时的四国平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生,而那时的南皇也是年轻至极,作为未来南洲的继承人,且野心巨大,堪比任何一国的继承者的,先帝无奈,就是如何在去研磨,却仍旧改变不了南皇的野心勃勃,是以,那人从开始接手朝政便开始隐藏身份,游历四国,那时恰好游历到了天启边疆的燕郡小镇,缘分也在此时悄悄降临,
“滚,你这小丫头儿,咱这不收你的手工了,竟还无理取闹起来,滚,你就和你那无赖的爹一般,”
“休得胡说,我爹爹他不是无赖……”那时的她一如既往的拿着手中做好的手绢前去商铺卖,而那时不知是何原因竟商铺老板不收她的手工了,还教人把她赶了出去,她一气之下便和商铺的老板吵了几句,两方争执之下,刘月的脚绊住了门槛,脸朝下,路上的小石子甚多,自古来,女子的面容对女子尤其重要,若是脸朝下这样瞌下去,必定会毁及面容,眼看着自己就要遭受这厄运,刘月心下一狠,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却在此时从一旁闪过一紫衣男子,一身华贵的紫色长袍衣服合适的勾勒着那不胖不瘦的身材,俊朗的面容,一声的正气之感,意想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那男子,犹如一阵风一般将她拥入怀中,带来一丝丝龙涎香的气息,在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静,
“混账,一介商铺老板,竟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不收便不收,老板何故赶人,还故意推搡,历来进店皆是客,难道说老板连这点礼仪都不懂么?”刘月轻轻的靠在那人的怀中,那人浑厚的说话声带着点点威严传来,使得整个胸膛此起彼伏,那商铺老板一看那男子穿着华贵,想必是城中的那家公子,他怕是得罪不起,便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朝着男子殷勤的笑着: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只是这女子实在有些难缠啊……”男子一听,眉眼间顿时皱了起来,沉声道:
“难缠是什么?老板可得掂量好了再说话……”商铺老板脸色一阵青白交加,有些下不来台,只能站在那里,闷头不语,这是惹上了一个难缠的公子了吧,刘月看此,再看看周围因为这么一闹,越来越多的人儿,心中一慌,若是被母亲知道了,又该唠叨了,且以后还是要把手工买给这商铺的老板,闹僵了可就不好了,迅速的推开男子,对着男子盈盈一记,温和道:
“多谢公子替月儿解围,也多谢公子及时救了月儿,多谢,老板也只是做生意的,是月儿买给老板的手工不好,还和老板争执,老板生气也在情理之中,”那商铺老板一听,不由得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刘月,连忙道:
“是啊,是啊,公子误会了,误会了,”随即转头对刘月,和气道:“姑娘,你去吧,去将手工交给那店中的小二,算算银两吧……”刘月一听,顿时朝着那紫衣男子眉开眼笑,一张清秀的小脸此刻全是满足的笑意,令那男子心中不由得轻轻一荡,仿若心田间被打开了一扇门,有微风轻轻吹过一般,朝着那男子连连行礼,
“多谢公子,多谢老板。”随即转身朝里一蹦一跳的进去了,心中不由的暗暗的感谢上天,让她在今天遇到一位好心人,却在走进去时,又转头对着那男子轻轻一笑,轻声道:
“公子,你且等等月儿,算了银两便请公子吃面……”随即踏着轻快的步伐尾随老板而去,徒留那男子站在门口,看着刘月的身影一阵出神,周围看戏的百姓看着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便也都渐渐散去,那紫衣男子却站在店门口久久未动,看着店里刘月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良久,刘月一脸笑意,低头数着自己手中的银两,开心的不得了,抬起头朝着紫衣男子说道:
“走吧,走吧,说了要请你吃面的……”那男子不由得嗤笑一笑,他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有人要请他吃面呢?
“吃面?”那女子似乎对紫衣男子话中的疑问有些不明了,连连点头,
“是啊,吃面,街角大婶煮的面可香了……”
“街角?大婶?面?”还来不及去询问那男子话中的疑问,却被匆匆而来的店铺老板喊住了,
“月儿?月儿?”刘月转头一看是商铺的老板,连忙迎了上去,
“老板可是还有什么事?”那商铺老板转头看着那紫衣男子还在门口,却也不敢说什么,朝着他点了点头,以示问候,那男子冷哼一声转过头,刘月看此,看着商铺的老板一脸难色,这事可是因她而起啊,那商铺老板也不在意,随后对刘月和气道:
“月儿,不是我今天不收你的手工,你爹爹如今欠了好多赌债,而这间店铺是谁的,想必月儿你自己也明白,有些事不是我一个做奴才可以掌握的,还请月儿不要见怪,”刘月一听,脸色顿时忧伤起来,明白,她当然明白,却仍旧对着老板盈盈一礼,以示谢意,
“多谢老板告知,多谢,月儿明白,也必不会让老板为难了,多谢……”连连道谢,不免让老板心中有些愧疚,拍了拍刘月的肩,叹气道:
“孩子,去吧,去吧,好好照顾你母亲……”
“多谢大伯……”而这一言一句那紫衣男子都听在了耳里,眉眼间皱起,刘月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走到紫衣男子的身边,却猛然站住了脚,看着紫衣男子上下一阵打量,上好的丝绸长袍,腰间的羊脂玉玉佩,那俊朗的面容,一身上下高贵的气质,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刚刚说要他去吃面,这人会如此疑惑了,肯定是从来没去过那样的地方吧,那紫衣男子看着刘月的表情,嘴角一笑,原地转了一圈,
“月儿姑娘对本公子这一身可是不满意?”刘月一听,意识到自己的眼光太过露骨,顿时脸色通红,有些娇羞的看了一眼那男子,垂首一笑,
“月儿本家刘,公子姓甚?”声音清脆如黄鹂的鸣叫,也震的那紫衣男子心中一阵荡漾,朗声道:
“在小姓叶,姑娘可称在下为叶公子……”不透露姓名,只说了姓氏,刘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叶公子见状,心中明白了些什么,连忙解释道:
“月儿姑娘误会了,我还没有说完,本公子名启平,本家姓叶……”刘月闻言,掩唇一笑,水灵的大眼中却尽是自嘲,这位公子一看便是富家公子,举止之间高贵优雅,她配不上那是自然的不是么?她有什么好苦涩的,随之说出的话也变了味,
“公子这般服饰想必定是那位家的公子的,也定是没有去小摊中吃过杂食,可月儿现下手中的钱请不起公子吃山珍海味作为答谢,这份情便先承着,来日公子若是有用到月儿的地方,月儿定当竭尽全力为公子,公子,你看可好?”叶启平一听,却不甚在意,朝着刘月笑了笑,挥了挥手,
“交朋友从来都不问身份,不问高贵,不问国界,高贵之人,也是人,平民百姓,也是人,他们之间相差的不过一个身份而已,既同是人,又有何区别,姑娘,你世俗了。”姑娘,你世俗了,这句话从此打破了刘月那永藏心底深处的情感,这人说的可真对,她确实世俗了,她刚刚那样的想法就和所有人的眼光一样,她把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那些人和她们又何尝不一样,又或是那里不一样,他们都是人,都需要吃饭,都需要喝水,而他们唯一不一样的便是身份不同,除却身份,她们又有何不同,若是因为身份便该错失一个选择爱和被爱的身份,那就真的太世俗了,想通一切,刘月看向叶启平的眼光也陡然变得不一样,看着她眼眸中的变化,叶启平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儿一样,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袋,哈哈的笑着,
“月儿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闻言,刘月顿时满脸通红,看着叶启平有些害羞,为掩饰自己,率先走了朝前走了上去,
“快走,若慢会儿,大婶便要收摊了……”
有人说这世间能够一见钟情的人很少,而一见钟情之后还能承受岁月蹉跎之后相守不离的人更少,那时的刘月不以为然,以为感情产生了,便能一直这么下去,可是岁月无声会让人害怕,那在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事情便一定会遵循着轨道而来,没有人能逃过,若是她和叶启平是一见钟情的话?那叶启平和王淑儿是什么?是青梅竹马吗?是为了遵循父命不得不选择的人吗?那为何后来的叶启平爱那人爱到不能自己?看,一见钟情又如何?是经不起世间的摧残的。
叶启平大口大口的吃着这街边小摊的面条,刘月做在一旁看着叶启平,一脸的笑意,整个胸腔的仿佛一瞬间都被眼前这个人填的满满的,那多日来所遭受的白眼和父亲的赌债,那日日夜夜的委屈和难受,在一刻都不算什么了,看,多么不和谐的场面啊,身着华贵的富家公子,竟在路边吃着小摊,看,眼前这人是她刘月心仪的人啊,是的,心仪的人啊,她很确定,万般确定,
“好吃,这面条真的好吃,大婶的手艺果然不错……”
“是啊,我就说好吃吧,我母亲做的面更好吃,哪天带你去尝尝我母亲的手艺……”
“好啊,好啊,说真的,这么多天,我还从来就没吃饱过呢?那些个野味真的是害怕了……”
“野味?你还吃野味?”
“是啊,这么长时间,游历了各国,一路上吃的可是那些个从山里打来的东西,什么都有,渴了就吃野果子解解,你说是不是这热乎乎的面要比那些好多了?”闻言,刘月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叶启平,
“游历?各国?你是做什么的啊?”叶启平哈哈大笑,
“我就是江湖浪子,以天地为家,偶尔做点小生意,哈哈,你以为本公子是干什么的啊?”刘月被叶启平一问,顿时哑口无言,顿了顿,片刻后才低声道:
“公子哪国人?”哈着热气,叶启平抬起头咕噜一句,
“异国人?”刘月“扑哧”一笑,
“我知道公子是异国人,我是说公子家属那国?”叶启平抬头欲说,刘月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一副调皮的模样,
“别说,让我来猜猜,公子姓叶,且身着华贵,嗯?西江,西江的人大多都是李,张,王,萧,刘等等许多姓氏,却唯独叶氏一姓少之又少,东疆国姓东,公子姓叶,哈哈,莫不是南洲叶氏王族的公子吧?哈哈哈,不可能,不可能,公子看那那都不像一个世子的行为啊?再说人家世子才没有时间游历江湖呢?你说是不?哈哈,想多了,想多了,”闻言,一直垂首低头吃面的叶启平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刘月,神色诡异,眼光忽闪忽闪的,四目相对,刘月清楚的在叶启平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那一瞬间让刘月几乎以为自己是真的猜对了,谁知叶启平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当然不是,世子身份特殊,怎么可能会来天启?你这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啊?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