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玲嗟叹了一声,然后讲道:“当天我就被我父亲囚困在云天别墅中,我天天在打听你的消息,简直憋得我发疯!
有一天,李娟突然走进了云天别墅。从她口中得知:说你很好,正在想办法救我出去。我听了高兴欲狂,谁知道李娟却是在骗我!
我就足足等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三箭客来看我,李五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李娟散布一大堆谎言。
当时我只想杀了她!可怎么也走不出去院中的甬道。后来我就用床单、窗帘、被罩、褥罩编成绳子,从山崖上攀了下来。
谁知下到一半时,我的手就抓不住了,从万丈悬崖上坠落下来。就在我闭眼等死的时候,你的玉佩竟然在我的身上留下了灵性,居然跳出一个白胡子老头来,结果把我给救了。”
说道此处,白小玲的眼泪流了下来。杨思明用拇指为她抹擦一下泪水,低声道:“玲儿,你受苦了。那后来呢?”
白小玲道:“后来我就闯进了山庄,把李娟狠狠地揍了一顿,在我的威逼之下,她不得不把用谎言把你们骗走的事情告诉了我。
我合计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恨死我的。一气之下,一定去了暖阳谷。于是我就疯了一般,到账房抢了许多银子,骑着马就跑出来了。”
顿了顿,她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谁知道这里人去房空,叫我很失望。可我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一个女孩子家又能到哪去找?
回去吧,父亲必然逼我成亲,索性我就在这里等了起来。起初不会做饭,只能用野果子充饥。
时间一长,把我吃得直吐酸水,正在动摇之时,山里突然来了一个婆婆,说她家就住在山下,采山货时迷了路,才走进山谷里来的。从此这婆婆就教我做饭、做菜,陪我到湖边玩,整整陪我半个月。她见我能独立生活了,却不辞而别!现在想来,这婆婆是不是哪个神仙在暗中帮我?”
杨思明点头道:“兴许,不是神仙下凡,也是师傅、师伯他们在天有灵,在保佑你。”
白小玲突然把身子一转,面对着他,问道:“这两个月多月你都去了哪里?你和郭瑶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思明道:“得知你与高彪去了长白山游历的消息后,我几乎就崩溃了,心如死灰,只求速死。加上我身上还有刑伤,一倒下,就晕死三天三夜。幸好有郭大壮和郭瑶琳细心的照顾,我才苏醒了过来。为了摆脱心中的痛苦,为了报复你们、为了师傅的遗愿,我决定南下充军。”
接下来就把所有的经历详详细细地讲诉了一遍。
白小玲突然问道:“你南下充军是不是为了逃避打击?是不是想在战场求死?”
杨思明怔怔地望着她,好半天才说道:“你背叛了我,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白小玲咯咯笑道:“原来你是想与我为敌,想借宋朝的实力,兵打西塞。你小子太狠毒了,还真把我当成仇敌了!”
杨思明扑哧一笑道:“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你!”
白小玲道:“你为何不动动脑子?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哪能说分开就分开呢?”
杨思明道:“也是,当时我得到这个消息已经失去了理智。再者就是过于相信李娟啦。我们对她恩重如山,万万没想到她也会欺骗我们。哎!我去闾山的路上碰到李娟了。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当时骂了一句我哥乡巴佬,却被我哥的师妹听到了,用毒蛇来吓唬她,把李娟吓得半死,好是解恨!当我们到达客栈的时候,李娟就跑了。”
白小玲忿忿地骂道:“这个忘恩负义的贱货,我非得叫她永世为奴!哎,你哥的小师妹漂亮不漂亮?没喜欢上你呀?”
杨思明笑了笑道:“你见到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有你在,什么人也走不进我的心房。”
白小玲指着他道:“你小子一定又去招花惹草。是不是?”
杨思明脸一红,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别人爱不爱我,那是人家的事情。我爱不爱别人,那才是我的原因。”
白小玲揪住了他的嘴巴,笑吟吟地望着他,逗趣道:“小伙子,不赖呀!挺有女人缘呢!”
杨思明拿过她的手,反驳道:“高家四少爷不也是对你芳心暗许,死心塌地吗?”
白小玲道:“那是他的问题,我的心里只有你这个小色鬼!”
“你再说一句!”杨思明猛地抬起了上身,做出扑向她的动作。
白小玲连连摆手道:“别介,别介。你就饶了我吧!以后永远也不叫你小色鬼了。”
杨思明又倒回自己的枕头上,开始回忆起历历往事。
这几个月来彼此都吃了多少苦头,一个在外游荡不定,一个在大山里苦苦的等待。日夜相思,其中酸楚,无法向别人倾吐。此时相聚,心中欢喜无限,再也不愿回想那些时光。
白小玲突然微笑道:“这次北上寻你,我是送惹草花来啦。”
“是吗?”他凝望着白小玲,突然道:“今天恰巧碰到了采花人!”把头一偏,向她嘴唇吻去。
白小玲浑身一颤,迎着她的嘴唇狂吻过去。从她的嘴唇,到她的脖子,到她的胸膛……。他的吻一直与泪齐下。一阵激情狂吻过后,两个人彼此都平静了下来。
两个人都枕着双手,仰望着房顶,突然想起三个多月的别离,在重重的误会中、在总总的压力之下,终于能相爱厮守,心中悲喜不自胜,泪水倏然滑落。
夜风吹窗,烛泪滴垂,光影摇曳。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鸣虫声渐少,月光斜斜地流淌而入。
杨思明闭着眼睛,始终没有睡着,身旁那芬芳甜蜜的少女体香丝丝缕缕在鼻息辗转,她的心跳忽快忽慢,呼吸声也是变化不定。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他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白小玲凝视他的眼神。突然听见响声,白小玲似是从他身边坐起,在他耳边说道:“小色鬼,我走啦!”
杨思明睁开眼,只见她已经披上了外衣,向后拢了拢头发,清雅脱俗,娇怯动人。
他从心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恋恋不舍地重复那句话:“美人在怀,却不能恣意疼爱,悲乎哉,不亦痛矣!”
白小玲嫣然一笑道:“会有不悲呼哉的时候!别胡思乱想了,睡吧,宝贝!”红唇如花,轻轻的在他唇上一吻。
然后抬起头来,在他脸前两寸处凝住,凝视了他刹那,嫣然道:“千万别想我哦!好好睡觉!”
格格的笑声中,她吹灭蜡烛,笑吟吟地瞧了他一眼,从房门口走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一刹那,杨思明心中不知为何竟突然充满了淡淡的失落和惆怅。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只剩下他,和一壁雪白的月光。
次日早晨,白小玲早早就把早饭做好了,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房门。
红红的太阳从东方冉冉的升起,把万道霞光投射在窗户上。杨思明躺在霞光当中,嘴角挂笑,满脸无邪,有如一个孩子一般熟睡着。
她心中泛起了柔情,忍不住“扑哧”一笑,在他鼻子尖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轻声道:“你这个懒蛋!”
杨思明似乎被这极轻的声音所惊动,眉毛舒展,笑意更浓。突然翻了一下身子,手臂一伸,把白小玲拦腰抱住。
白小玲道:“你醒啦?那就赶紧起来吧,太阳都要照腚啦!”
杨思明伸了一下懒腰,一股身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白小玲一眼,见她身穿蓝花布的短衣,头上包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还真有点像农家院里的小媳妇,便问道:“你怎么又是这身打扮?”
白小玲笑道:“我做媳妇的,要做好媳妇应做的事情。相公,早饭做好啦,请笑纳吧!”
杨思明惊道:“这嘛早就把饭做好啦?这不苦了你了吗?”
白小玲笑道:“没事的,只要相公随心,吃多少苦也没什么。”
杨思明听了,心里一阵酸楚,眼泪都要流了下来,一扭身子,把她搬到在床上,把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用深情的一吻,来释放他心中爱的情怀。
白小玲把他轻轻地推开,道:“好了,别闹了,赶快穿衣服,今天咱们到附近的镇子上,买一些酒肉和生活用品回来。”
杨思明赶紧穿上了衣服,梳洗打扮一番,来到了厨房,见桌子上摆放着四碟小菜,和一小盆稀粥,他连吃了两碗,赞道:“还是我媳妇做的饭菜好吃。”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玲儿,咱们今天要去哪?”
白小玲道:“我想叫你陪我道周边镇子上逛逛,多买一些酒肉回来,要是他们都来了,可吃什么?喝什么?尤其你的几个把兄弟,各个嗜酒如命。”
杨思明赞道:“还是媳妇想的周到。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只是昨晚没好意思说出来。”
白小玲道:“我们已是夫妻,你干嘛还要装深沉?是不是做过对不起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