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彧这是第几次来探视莫颜了,但是,他一次都没有见到,因为对方不想见。
但是,他还是坚持过来,每天都过来问问进展?
可是这次李警官告诉他说:“唐先生,你还不知道啊?人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她已经被提审走啦。”
“什么?”
唐彧想着这个案子虽然挺大的,但是,也不至于大到地方上审理不了的地步吧?
至少目前为止,没有出现人命啊?
而且并不是紧急案子,没道理被提审走啊?
“被谁提走的?”
“就是你们中央特别行动局的人啊,你过去的同事没有人通知你一声吗?”
唐彧追问道:“为什么啊?”
“他们办事怎么可能跟我们解释呢?上头有上头的考量呗,什么宏观调控,微观调控的,我是不懂的,我只是个刑警队的小警官啊。”
莫颜被人给带走了,她全程都是被蒙着眼睛里,到了地方采取下来,眼前的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谁?”
“唐太太……”林警官喊道。
“你、你喊我什么?”
“唐太太啊?难道你不是唐彧的妻子吗?当年你们两个人的结婚申请还是我同意的。”
莫颜想起来了“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唐彧的教官跟领导……但是,你不知道吗?我已经跟唐彧离婚了,我不是唐太太?也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我?”
“唐彧是军婚,他想要离婚就可以的吗?”
“额?”莫颜楞了一下。
“所以,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的吗?”
林警官说:“我是代表中央来感谢你的,感谢你在这次大型扫黑过程中做出的伟大贡献,共计让我搅和数十亿的资产与数百的涉案人员,以及许多个黑帮团伙。”
“啊?”莫颜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糊里糊涂地说:“哦,我知道了,你们只是换了一种手法来我这里套话而已,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同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非法融资的人是我,洗黑钱的人是我,贩毒藏毒的人也是我,全部都是我,跟被人没有关系。”
正说着,外面的人说:“头,小彧过来了。”
“我先去跟他解释一下,然后让他再来跟你解释……”
首先林警官把这事儿前前后后给唐彧解释了一下,包括他被勒令退伍,也是这个大型扫黑活动中的一个关键步骤。
唐彧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又感觉他的领导不会骗他的?
“慌张什么呢?这只是战略……”
林警官推了一把他,取笑道:“看看,离开了一年多,身手都退步了吧?”
“所以,我,我没有退伍,是吗?我、我依旧是个军人?”
唐彧有点欣喜地问道:“退伍了又怎样,一日从军,终生是军人,无论你在哪里?你永远是军人,永远是我训练出的优秀军人。”
唐彧有点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又问道:“荣柏?所以荣柏……”
“暗线……”
“不、不是这样的……”唐彧感觉自己有点接受不了,说:“他只是个奸商而已。”
“奸商?他倒是想要当个奸商,但是,也得要有做奸商的机会啊,二十年的有期徒刑,卧底三年就把罪过给免了,是不是太便宜了他啊?”
唐彧感觉脑子懵了一下说:“所以,他是对的,我做错了?不、不是这样的……”
“什么对与错?只是角度不同而已,我会为你们申请功勋章的,包括你的妻子,从今往后,好好处吧?别总是把她的出身当做阻碍你们的借口,你没有听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唐彧有点接受不了,但是终究还是接受了,只是觉得这个翻转有点令人措手不及。
“所以,荣柏没有罪,颜颜也没有罪?那、那莫沛呢?他也就这么洗白了吗?他跟荣柏并不一样的?”
林警官与唐彧讲道:“法律是人的底线,明白吗?是在没有其他更好方法的时候,用来制衡人的一种法则,大禹治水,在于疏,不在于堵,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来对待,莫沛固然做了许多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人,惹急他会造成更大的危害,要采取柔和法则,这些年,他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想一想,假设当年穷追猛打,结果会是什么呢?不过是逼着他背水一战,永远地投身与黑道之中,这样我们又多了一个强悍的敌人,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想,这也是法律无法规定人贩子判死刑的原因所在吧?假设拐卖人口与杀人犯一样的罪行,那横竖是一死,不是逼着他们把人给杀了吗?”
唐彧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如果人贩子判死刑,就不会有人贩子了。”
林警官反问道:“古往今来,杀人者偿命,你听说哪个朝代或者哪个年头没有杀人犯的吗?”
唐彧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林警官道:“好啦,你去跟你老婆好好解释一下吧?怕是也把她给吓坏了。”
唐彧依旧反应不过来,但是,至少他认为这样的结局与莫颜判刑更为好一些。
唐彧又一次坐在了莫颜的对面,莫颜问道:“你果然也来了这里?我知道,你们正在想方设法地希望我能够开口,希望我能够供出其他人来,但是,我依旧还是要告诉你,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妥协的,我也无话可说。”
唐彧同样不明白地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这样?为什么会想着把所有的罪过都扛下来,你要保护你哥哥,我可以理解,那么荣柏呢?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也要为他顶嘴?你承认所有的罪过我都能够理解,可是贩毒、藏毒明明是别人陷害你,你为什么也要认?这都是图什么呢?“
莫颜只是闷闷地说:“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唐彧,不要再在我的身上费力气了,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查去,总之在我来这里,你是得不到任何信息的。”
唐彧又道:“你不说,你知道别人会不会说?你认为为什么会这么顺利,所有涉案的人员已经全部被抓了,涉及到了非法金额已经全部归公,你认为你可以怎么样呢?”
莫颜横竖只是两句话。
第一句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二句是:总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唐彧感觉自己也是解释不明白了,只是问道:“难道你真的希望自己坐牢吗?孩子们怎么办?他们这几天一直都喊着想妈妈?要去看妈妈?可是你让我带他们去哪里看你?”
莫颜说:“用不着给我打感情牌,我早就想明白了,不就是坐牢吗?我无所谓,我的人生,从当年在美国跟你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是监狱了,现在的区别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我不怕,我一点也不怕。”
“你……”
“不要白费心机,把我送回去,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接受你们的盘问?”
唐彧拿着一张盖着红章的纸递给莫颜道:“你自己看,你已经被无罪释放了,不仅仅如此,林警官还说会为你们申请功勋章的?你不但无过还有功,你不会坐牢的……”
莫颜不屑道:“你骗不了我,我太了解你了,你对我就没有几句实话,连结婚都是为了算计我,算计我哥哥,我不会再给你骗我的机会的。”
一直到莫颜都被放回家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唐彧希望她能够跟自己回唐家,不过莫颜不信他,故此莫颜自己回了莫家,她都觉得这还是唐彧为了套口供而使出来的诡计。
孟子琪挺着个大肚子,第一眼看到颜颜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看错的了,还是佣人喊了一句“五小姐”,才反应过来的。
“颜颜?”
莫颜瞧着孟子琪的大肚子喊了一声“嫂子”,平常她都不会喊嫂子的,总感觉孟子琪是为了跟荣柏作对才嫁给她哥哥的,不是真心实意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一直好好坏坏的,故此,她也一直都不怎么承认这个嫂子,总感觉某一天他们就散了。
结果,荣柏跟夏雪都散了,他们还没有散,直到现在有了孩子,莫颜才觉得她哥哥是真的收复了这个了不得的女人。
“你、你怎么出来了?”
她说:“不知道,唐彧把我给放了。”
她吩咐说:“来人,给我放洗澡水,我要好好地洗一洗,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臭了。”
佣人们也稍微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楞了一下之后,才急忙去准备洗澡水……
莫颜总是觉得这事儿不会那就简单的,什么叫做大型扫黑行动?什么叫做无过有功?又这样的事情吗?
洗澡的时候,他都一直在思考,唐彧是不实在她的身上放了什么窃听器之类的?
是不是就是为了让她回来套话的?
她回来了,孟子琪才把莫沛给放出来,他气得扬起了手说:“如果不是你怀着孩子,我一定下得了手,我妹妹要是有什么事儿,我绝不会放过你。”
孟子琪挺了挺肚子无所谓地说:“来来来,往这里打……”
莫沛这才没得辙的,问道:“现在什么样子了?”
孟子琪骗他说:“判死刑了,满意了吧?”
莫颜如果再出来晚一点,可能就是要出人命了。
就在莫沛准备发怒的时候,她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问道:“干什么呢?”
莫沛喜出望外,问道:“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他就直接把我给放出来了,说我被赦免了。”
“那、那……”
莫沛想问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荣柏这只老狐狸……肯定又是他搞的鬼……”
“那、那这是什么意思呢?没事儿了?”
莫颜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孟子琪又说:“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唐彧跟杨****分手了……”
莫颜听着心里稍微有一点点涟漪,有无所谓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吧?但是呢,你不好奇,他们是怎么分手的吗?”
“哟?难道这里面还有故事?”
孟子琪道:“你要去感谢一下她的小助理,那个名字笔画特别多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好像很站你们这个‘语言CP’,她暗中收集了很多杨****捣鬼的证据,当着唐彧的面把她虚伪的面目给拆开了,由此看来唐彧对你还是比较上心,不然他身边的人不会这么帮你?”
莫颜冷笑道:“帮我?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