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家门紧闭,从大门口的铁门到了里面的楼层大门,再到房门,每一扇都关着。
莫沛拍着房门喊道:“孟子琪,你放我出去……你快点放我出去。”
莫沛一觉醒来,发现不但门给反锁上了,连窗子都给封死了,他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个阶下囚。
孟子琪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翻着手中的杂志,终究被他的声音给吵得不耐烦了,和上杂志道:“你不是想要坐牢吗?我只是让你提前习惯一下,怎么,这么快就受不了了吗?我这还只是把你关在卧室里,你自己想一想真把你关进了监狱里,你受得了吗?莫沛,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就算你去认罪,颜颜就能够被放出来吗?也不过是你们兄妹两个人一起坐牢而已,她既然一个人把罪过都担下来了,就是不希望让你也一起载进去,你为什么就不能体会她的一片苦心呢?”
她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说:“难道你想要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吗?是你要我给你生孩子的,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你不会让我一个人生孩子坐月子吧,我可是高龄产妇,稍有不慎,可是要一尸两命的,颜颜是你的亲人,难道我跟孩子就不是吗?”
莫沛听到了这里,也是悔恨得很,高声喊道:“是荣柏,是荣柏陷害我的,是他故意挑唆我去融资开酒吧街的,是他把颜颜给连累进来的,他跟唐家的人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韩焱的仇,他花了四年的时间,给我设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孟子琪皱了皱眉头说:“他那么狡猾的一个人,谁让你非要去招他呢?既然知道人家还没有忘记仇恨,就不要上赶着被他们伤害,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算什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件事情,你不参与,也许也就点到为止了,但是,你要是去参与了,搞不好问题会更加严重,你就领你妹妹的一片好心,行吗?”
新闻联播里也特意说了这个事儿,酒吧街被取缔了,主犯被抓起来了,等待审理。
夏雪气冲冲地关了电视机,气不到一处来。
唐欣荣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妈妈,云澈的电话你听不听?”
“不听,让他去死……”
唐欣荣如数转达说:“我妈妈让你去死……”
荣柏倒是不以为然,还能够笑出来说:“唐欣荣,我走的时候,你不知道跟我保证说,你能够把这件事情给办好的吗?你看你,怎么办成这个样子了?你这个卧底不合格,太不合格了。”
“我妈妈说,你在教我做坏事,让我以后不要跟你学了,说我爸爸不是你这种人,不会有这么多的坏主意?我以后也不会再跟你学了。”
荣柏问道:“那你说我的智商高,还是你妈妈的智商高?”
“那自然是你智商高?我们男人的智商普遍比女人都要高一点的,对吧?”
“那你听智商高的,还是听智商低的?”
唐欣荣说:“原则上应该是谁对就听谁的吧?你都不知道,小婶婶被抓进去了,我二叔快要死了,我小奶也哭得快要死了,我妈妈也烦得要死了,我小叔叔也快要急死了,大唐小唐也快要吵死了,林夕晨想美美也快要想死了,我们全家可能都快要死啦,而这些都是因为你,我妈妈都快要恨死你了。”
荣柏笑道:“这怎么都是因为我啊?我、我……我做了什么啊?我都不在那边了,还能够把这多的人整得要死要活的啊?”
唐欣荣说:“我不跟你说了……”
说着挂了电话。
梁辉问道:“你真的这么高明,这么卧薪藏胆地给莫家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啊?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恨莫沛我能够理解,但是人家小姑娘做错了什么啊?不说别的,就说她给唐家生了两个孩子,你把仇恨牵扯到她的身上,是不是太卑劣了啊?现在该进去的没有进去,不该进去的倒是进去了?”
这是孟子琪打电话去骂夏雪心机毒,城府深,然后大家才知道的?
荣柏笑笑说:“你也太看低我了吧?我能够做这缺德的事儿吗?”
“不是你,还能够有谁啊?你不是要成神吗?”
荣柏指了指天花板,梁辉顺着他的手指朝上看了看,纳闷地说:“天花板啊?”
荣柏气到了说:“不想跟你说话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再不回去真的都要乱了。”
“这个时候回去,是你怕莫家的人过来砍你,还是害怕孟子琪找不到你的麻烦啊?这个大小姐对你怨恨深着呢,现在你把他老公给整了,她正愁找不到你呢?新仇旧恨的,你这个时候,还不得成为过街老鼠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荣柏还是回去啊,说:“唐叶、唐叶都快要死了,好歹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人,我怎么样也得回去看看吧?”
“你害怕他死不了是吗?”梁辉讽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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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街还在盘点物资,自从开业以来,荣柏就很少来这里,他见证过这里的繁华,来这里的人群非富即贵,可以说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群。
酒吧街的盈利远远比想象中的要高,但是,他可以一分钱都没有拿过的。
最多也就是拆借一下。
他虽然是个弃婴,但是,老天眷顾,让他遇见了一个好的养父母,可是说从小到大,他就没有缺钱过,金钱的多少不过是数字的大与小罢了。
可以说,这里的一切,也融合了他的思想,他认为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应该又这样的醉生梦死的地方,应该制造出一个这样红色地带出来,让人在这里忘我地疯狂着。
这才是人生嘛,总是按部就班地活着,如同填鸭式地吸收营养,日复一日地活着,每一天都重复昨天的时光,这是毫无意义的生活,人生就该是多姿多彩的,就该活在最为顶端,如同调动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操纵着许许多多人群的人生,而不是让别人来操控自己的人生。
但是什么地方才是最高的呢?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谁能够知道最高的地方在哪里?也许没有最高的地方,只有更高的地方。
这个高处的人,控制比他低层次的人,更高层次的人,控制这这个高处的人,一层层,一级级就这么控制着,整个世界的关系就是这么相互制衡着的。
这才是人生的真谛,只是因为这个范围足够大,让人竟然都察觉不出来。
也正因为是这个世界太大了,没有人能够有能力把所有的人都操控着,故此,还会有一层层的管理者,有着法律与道理来权衡个人的行为举止。
就好像交规一样,假设所有的车辆都在路上横冲直撞,那不就全部都乱了吗?
故此管理者为了让车辆更加有秩序,于是指定了交规,用这一套交规来控制路上所有的车辆。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有特殊情况出现,所以,依旧需要交警。
讲交规扩大到法律上,大部分的人都可以遵守,但是依旧少部分会违法,于是就有了执法者。
法律是为谁设计的?
是为了大量遵守法律的人群,还是为了制约少量不受法律的人群?
这就是个大问题了,总是法律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有秩序,这是没错的,那么所有一切让这个世界更为有秩序的行为是不是都与法律取到了相同的结果呢?既然结果相同是否与法律的地位也一样呢?
他走进了一家酒吧,此时大部分的地方都贴上封条了,这里之所以还没有,是因为他约了人在这里。
楼上有人说:“这里的酒还真是不错的。”
另一个人说:“想喝就赶紧喝,算是我给你们放半天假。”
又有人玩笑说:“如果这个时候有点花生米就好了。”
有人笑话他说:“真是没有追求啊。”
“我这是舍己为人啊,我们生活在最前线,享受着最为低层次的物质生活,这是我作为一个军人的基本素养啊,哈哈哈……”
荣柏走上去看见几个男人正在喝酒谈天,评价道:“说是军人,一个个比古惑仔还要古惑仔啊?”
那个“哈哈”大笑说:“在古惑仔里卧底时间长了,我都有点顺不过来了,你小子活得最好了。”
这群人都是荣柏在卧底期间认识的,说实在能够再次见面,都是一种奇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挂了,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永别。
这样的人,见面了不需要说什么煽情的话,喝酒是最好的语言,所有的是一切好像都在这让人沉醉的酒里。
“林警官……干了……”
荣柏拿起酒瓶子碰了一下林警官的酒瓶。
他示意到外面去私聊。
两人拿着酒瓶一起走到了外面的阳台上,瞧着外面此时冷清的街道,瞧着对面装修华丽繁荣的房屋,荣柏指指道:“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胜利……酒吧街一取缔,这些年在这里洗钱销赃的人差不多都挂了,这比我们一个个的抓可要省事儿多了,这个主意不错啊。”
荣柏喝了一口酒说:“抓鱼法则是你教我的。”
怎么样才可以一网打尽呢?那自然是需要先把网弄好,然后想办法把鱼赶到这里来的,等着都来得差不多了,那就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只是,小彧怎么样了?”
“傻小子可能一时半伙还想不到他家领导背着他玩这么大的局吧?你让他回来就是为了取缔酒吧街的,但是,他好像有点走偏了,最后还是歪打正着了。”
荣柏笑道:“你们为了办案,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让我都忍不住去怀疑,你们真的是军人吗?总是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如何让我这种平民百姓信服啊?”
林警官笑,取出烟递给荣柏一支,荣柏接过瞧瞧烟说:“你们洗脑的能力比传销还厉害啊?像我这种人都差点栽进去,你想想,有期徒刑也好歹有个期限吧?现在呢?我就感觉上了贼船,什么时候能够下船啊?”
林警官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这个匹夫想跑?”
“废话少说,我约起来可不是谈什么国家大义的,事儿我帮你办了,黑你打了,赃款你缴获了,局帮你设了,网也帮你收了,这个罪,你得想办法给抹了吧?一个小姑娘被推到风沙浪口上,你们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这事儿啊……”
“怎么?总不能让我们担着这个罪名活一辈子吧?要知道,我可是差点又家庭破碎了,这种事情,我是再也不会帮你干了,我呢,只想老婆孩子热坑头,吃喝玩乐,逍遥快活的,这种正义伟大的事儿也给别的匹夫一点机会吧。”
林警官只是笑,随后说:“我也想老婆孩子热坑头啊,但是所有的人都去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这个国家谁来守护啊?这个世界上注定有一部分人群是要当白杨树的,注定要站得笔直有刚强的。”
荣柏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你是一颗歪脖子白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