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低了头,啐了肖华一口,吐出两字。坏人!
他在桌下悄悄握了我的手,紧紧的。我们旁边坐着一位据说刚从某地区上来的女老板,姓刘,从事建筑行业。三十多岁,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脖子处露着粉色的内搭,妆极浓,盘发上贴着金色花钿,额中垂着一玫大红泪滴形红宝石,同色耳环和项链。
从进来开始,她就一直在悄悄注视着我和肖华。
见到肖华和我敬酒回来,她起身脱掉大衣挂好,只着一条粉红薄纱长裙,足足达到d杯的胸把薄纱高高撑起。
身边的无无悄声跟我说了句。我敢打堵,她那玩意儿是脂肪填的。
我诧意地问她。这都看得出来?
我有个客人就是搞整形的,她说。你看她全身上下除了胸就是骨头,不是整的才怪。
刘老板持着酒杯过来,环佩叮铛,弯腰跟肖华打招呼,大胸不着痕迹地触碰着他的肩,媚目含春。领导,刚才何总说嫂子要来探亲了,啥时到啊,我们给她接风!
你嫂子心脏不好,血压又高,来不来都还不一定呢。肖华说着站起,我也习惯性地端着酒杯跟着起身,却不想那女子连正眼也没瞧我一下,碰杯时更是刻意避开了我的杯子。
我无所谓地啜了一口红酒,仍然端端立在肖华旁边,微笑着看她如何推销自己。那女人笑得很温婉,碰杯之后并没离去,而是及自然地握住肖华的手,把“领导”换成了“肖哥哥”。肖哥哥,商会的人总说起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也是缘份啊。何总他们说您喜欢品茶,等您那天有空了,小妹请你喝杯茶,我那儿还有点特供的安吉白茶呢。
肖华笑着回应道,好啊,有时间约!
我摇着酒杯,余光扫见肖华握着刘老板的手背在微微收紧,刘老板的嘴角随之悄然上扬,眼里亮光闪动。
都说我们这些欢场女子是最善于调情的了,其实某些生意场上打拼的女人钓起男人来,比起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这些女人,为千把块钱而出卖自己身体,那还是说在明处的;比起那些追逐几百万、上千万利润的女子,我们的这点目的,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刘老板娇笑着问他,肖哥,你平时下班了都怎么消遣啊?
还能怎么消遣?你嫂子又不在,只能找几个朋友打个小麻将。肖华说。这话从表面上听在任何一个别有意图的女人耳里,已经透露出太多信息了。
果然,刘老板喜不自胜,赶紧拉口说我也喜欢打个小麻将,缺人时可以电话我嘛。肖哥哥,我存个你的电话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拨给我。肖华把自己的号码报了出来。
刘老板存好电话,仍然不急于离开,而是挽着肖华的胳膊。肖哥哥,这个周末,咱们约上何老板他们去山里玩怎么样?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安静,在湖边,鱼做得很好吃,还有机麻,吃完了我们可以玩几把。
这周啊?我得看一下有没有会。肖华说。
女人嗯了一声,鼻音拖得长长,硕大的胸部在肖华身上挨挨擦擦,恨不得把整个身子挤进男人怀里的势头。肖哥哥,那到时我们电话嘛。
我把身子略往后退了一点,立在窗边,独自品着红酒,任他俩在我面前暧昧苟且。
无无过来,轻摇着酒杯,说你就这么无所谓?
所谓什么?我笑。他只是我的客人!
无无看我一眼,说那也不该当着你的面勾搭吧,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我轻摇了两下脑袋,转动着酒杯,说都是挣钱,不容易!
无无斜了我一眼,说了句佩服,就去找何加进了。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男人当然很乐意享受,于是肖华主动跟刘老板聊起了他主持的地方正在进行旧城改造的事儿,刘老板当然一脸崇拜看着他,不时应和一声。
当姓刘的女老板终于放开肖华回到坐位上,我才走回肖华身边。刘老板在对面看了我一眼,低声跟同来的女人说了句什么,那个女人瞄着我,嘴角下撇着。
这时,包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逢头垢面的女人闯了进来,带着哭音喊着何加进,何加进,你他妈的没良心,孩子高烧49度,打死你的电话都不接,你他妈什么意思?当那个女人看到何加进搂着的美艳无比的无无时,顿时尖叫一声。何加进,你他妈居然还有心情跟这个婊子鬼混?
原本都在闲聊的其他人纷纷起身看着她,各种表情都有。
何加进有些尴尬,急步过去。你来这儿干什么?
女人尖叫道,我来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什么?老二进医院了,40度,肺炎。然后指着无无声撕力竭地大吼。你他妈居然还有心情带着这个臭婊子鬼混,何加进,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的承诺呢?你个大骗子,你害了我不说,还要害死两个儿子吗……
众目睽睽之下,碎不及防的无无有些尴尬,低头走到我身边。
可能喝了太多的红酒,我已微醺,脸庞也有些发烫,向刚进来的女人呶了呶嘴,问她,他的原配?
无无低声说,不是,他老婆在老家,这是老二。
我笑,看着她。那她有什么资格骂你婊子?就凭她有孩子?
何加进拉着那个女人的胳膊,低声喝斥着,却越发激起那个女人的愤怒,一双杏眼死死盯着无无,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烂婊子,卖b的,疯母狗,到处勾引男人,阎王怎么不收了你们这种女人,为几个臭钱,把你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尽了……喊着喊着,不知怎么就挣脱了何加进的手,直冲我们过来,还没等无无反应过来,就跳起一掌挥在无无脸上,打得穿着恨天高的无无向旁边踉跄着退了一大步。
无无的个子比那个女人高了很多,真要打架,这个女人不会是无无的对手。我们这样的女人有个毛病,虽说职业在某些人眼里低到尘埃里,暗夜里我们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内心无比高傲。
就在那个女人打算去抓无无头发的一瞬间,我本能地拉过椅子快速推到她俩中间,正要扑过去的女人没提防到这招,站立不稳一下子扑在凳子上,一边大骂一边还要伸手去够无无,无无却飞快站稳退到了窗子边。
我踱过去,用身子遮挡住无无,俯视着有些疯狂的女人,慢条斯理地问。请问,你是何总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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