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愣了一下,昂起头得意地说:我是他老婆,怎么着?关你甚么事!
我看了看门边进退两难的何加进,含笑问道,何总,上周嫂夫人来,我们不是还和一起吃饭了吗?当时没听说你俩感情有变啊,怎么?才一星期不到你俩就离婚了?还迫不及待地跟这位妹妹结婚了啊?
何加进有些难堪,对哭闹的女人吼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走了!说完见她不理,真就甩手出去了,扔下女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时,风情万种的刘老板披着大衣过来,给她倒了杯茶,温言软言劝她。何总已经走了,你还闹什么呀?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呀,值得你计较吗?
我看了刘老板一眼,所谓听话听音,姓刘的这是主动向我下战书了。
那个女人昂着脑袋,理直气壮地说,他有老婆怎么了?我还给他生了两儿子呢!
怕她发疯,我两腿微分站得稳稳的,上下打量着扒在椅背上发丝零乱满脸泪痕的女子,不屑地说:妹妹,你小声点,咱们国家情况不一样,私生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你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将来你俩儿子长大了可怎么做人啊。
你……女人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一时有些语塞,恨声说,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事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嘛,这种丑事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你还到处说!你想用孩子拴住男人的想法我理解,真的不用大声说出来的。再说了,以何总的能力,想给他生孩子套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女人一听顿时就气急败坏了,挥着手喊道:我正大光明生孩子,有什么丑的,这个婊子一天到晚勾引男人都不怕丑,我怕什么!
刘老板拍着她的肩别有用心地说,好了,你回去吧,你和其它人扯什么啊,犯得着吗?没的降低了自己身份。她这话明面上好像是说无无低下,实际上我明白,她就是说给我听。
女人靠在刘老板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就是不服气,你也知道我当初的情况,过得好好的,开两个店子,一年也能挣上十几万,自从跟了他,他非让我把店子关了,说什么他养得起我们。现在五年不到,他又搭上这个烂女人。每次从矿上回来,人还没进城,这个烂婊子就电话打来了,把人叫走,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药,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连娃儿都不管了,你说这种女人是不是坏到极点了。然后看着无无吐了一泡口水,恨不得吃了她。呸,你个烂污货!
刘老板理着她的头发,说出来的话句句直插我和无无的心脏。我明白,我明白,你是个好女人,把两个娃儿带得很好。你放心吧,何总就是在外面玩玩,家还是要的,他又不是傻子,什么样的女人真心对他,难道他分不清楚吗?别计较了,男人嘛,喜欢个新鲜,夜场混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玩两天还不就厌了!
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输给这个烂女人……女人说。
她一口一个“烂女人”让我实在听不下去,加之刘老板一句“夜场混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让我听了很不舒服,于是“啧啧”两声说道:这个妹妹,你和我这个姐们、加上何总的夫人,三个女人里,如果真要论个好坏的话,只有何总的夫人才能算是好女人吧?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何夫人,领了证的。至于你和我这位姐们,用你的标准来衡量,都只能算作烂女人对吗?不过你的行为比起我这个朋友还要更下作一些,烂得更彻底一些。
她厉声喊道,你说什么?我爱我老公,我们有两个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不像你们这些婊子,一天到晚就只想着炸男人的钱!
这时刘老板也抬起头看着我。你别这么刺激她,她已经很伤心了,以前她没跟何总的时候,也是有正当职业的,开了两个服装店,收入不错的。只不过爱错了男人,才把自己弄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拖着两个孩子,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
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淡淡说道,我这个姐们研究生毕业,一年的收入大致可以开四五个服装店,收入虽不如刘总你们那么高,但也没想过用一夕之欢从哪个男人身上换取几百万,要不然她也可以学你朋友这样,跟何总生个一男半女,打着孩子的名义敲诈岂不是更容易些,而且还名正言顺!
姓刘的脸色顿变,瞪了我一眼再不理我,那个女人却大喊道,你凭什么说我敲炸他?我啥时敲炸他了?他给过我们什么了?给儿子买个房子不应该吗?
我装着吃惊地说,还买房子了?你这可更得悄悄的了,何总花的可是他们夫妻共同财产哦!
当妈的谁不爱自己的孩子?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的?用得着拿孩子去敲诈孩子的父亲吗?作父亲的,尽点义务也是应该的吧?刘老板说。
我把卷发轻轻拨到身后,平静地说,做父亲的当然该尽义务啊,问题是何总没离婚,他老家还有老婆孩子,他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有她老婆的一半对吧?这位妹妹既然选择在没结婚的情况下就生下孩子,是不是该自己承担后果呢?说真的,我也同情你这个朋友,但有什么办法呢?何总是个做生意的,他又不怕你去单位告他,更不怕什么纪检委找他,不像政府部门的人,你一闹他就乖乖如你愿啊。你说呢?刘总!
刘老板两眼微眯看着我,眼神已把我杀过十几二十遍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去抚慰那个女人。
看热闹的人开始交头接耳,不时有“二奶、要钱”等字眼掠过,那个女人气得脸色刹白,一副恨不得生吞了我的样子,狠毒地骂着“臭婊子,烂婊子”转身冲了出去。
我松了口气,弯腰放下杯子,取过大衣穿上,目光扫过姓刘的女老板,醉兮兮地说道:刘总,你刚才说得很对,当妈的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啊?所以对很多想走捷径的年轻女人来说,找个有钱的男人生个孩子,打着孩子的名义索取,就以为站据了道德的致高点,谁都说不出什么。殊不知这世上功成名就的男人哪个是傻子,特别是像何总这样久经沙场的老板,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谁靠近他有什么目的他能不知道?对于某些男人来说,一夕之欢就只付一勺粟米;可有些女人就想凭着孩子换取一生的衣食无忧,这代价相差也太大了,真当别人傻啊。当然了,不可否认这世上确有很聪明的女子,扯着爱情的幌子设下重重陷阱,明里一颗不取,暗地里却想把对方的骨油都炸出来。好色的男人想尝个鲜却不慎掉进陷阱里,结果就是付出半辈子努力得来的功与名,哈哈哈……
刘老板低哝了句“你喝醉了”就心虚地转开了视线,我转身对若有所思的肖华抛了个媚眼,说了句肖哥我先走了有空联络啊便向门口走去,无无跟上来扶着我手臂,两个欢场女子衣袂飘飘,在众多迷惑的目光里摇弋生姿款款而行。
肖华拿起衣服说了句大家散了吧明天还上班呢,也跟了上来。
姓刘的女老板脸色顿时就变了,详作没听见,低头跟着向外走。
在宾馆里,我笑着对搂着我腰迫不及待的肖华说,你这么跟我走了,刘老板得多恨失望啊!
他笑着说,我可不想掉倒陷阱里去。你不是说了吗?一夕之欢就是一勺粟米,如果因此付出半辈子努力得来的功与名,代价也太大发!然后拿过手机,当着我面把刘老板的电话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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