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七是女子的事是王玄明和易家兄弟在酒楼喝酒的时候说出来的,二人也惊异了很久,没有谁要将闻人轩排除在外。
祁裕凝眉,不理会众人,直觉告诉他,池靖卿有动作了,隐隐觉得是针对符相和皇帝,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沈素期的利用价值比他想象的要高的多。
“祁四哥哥,瑞文哥哥,能不能把沈家哥哥叫出来?不对……是沈家姐姐!”闻人轩一脸天真,让人不认拒绝,“我好多天没见过她了!”
闵瑞文心里敲了一记警钟,他是知道闻人轩是什么人的,对你笑的越天真,保证你死的越快,旁人就算了,沈素期他是护定了的,刚想找个由头拒绝了去。
却听的祁裕开口道:“瑞文,叫沈素期过来吧,刚好有事。”
闵瑞文听的祁裕发了话,只好作罢,命婢子去传唤沈素期。
片刻,沈素期进了书房,众人有些许惊艳,她今日着的是青色纱裙,裙底绣着几只蝴蝶,走路时,蝴蝶仿佛会飞出来似的,雅而不素,更衬的沈素期多了三分明媚,三分娇柔。
闻人轩回过神来,眸子划过了一道厉色,但眨眼间就换上了平日的模样:“萋萋姐姐真是一个美人!”
沈素期看了眼闻人轩,一双漂亮的眸子竟荡漾着笑意和微微宠溺,这些人中,沈素期认可的只有闻人轩,越和他认识,更是越觉得他单纯天真。
“怎么不叫我沈家哥哥了?”沈素期笑着打趣道,接着便对着这些公子爷道,“萋萋见过各位公子。”
王玄明撇了撇嘴,不去看沈素期,闻人轩倒是一脸热情:“萋萋姐姐,过来和我坐!”
沈素期笑着点了点头,莲步轻移至闻人轩身侧,缓身坐下。
闵瑞文看在眼里,想着有必要好好提醒一下沈素期,一定要小心闻人轩。
“沈小姐做男装打扮时便觉得俊俏的能迷倒大半京城贵女,今儿着回女装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广寒宫里的嫦娥见了都得羞的低下头吧?!”易侍文半真半假的吹捧道。
沈素期微微勾起唇角,一双漂亮的眼睛顾盼生辉,脸上确实爬上了点点红霞,看着确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小姐的样子,要不是知道实情,只怕是真的会觉得闵瑞文真的养了一个娇娇妹子!
这人的演技,简直太惊悚了!
易侍君饮下一口酒,一脸平静的说道:“侍文,她姓闵,记住了,日后莫要在说错,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点不你好好记住了。”
易侍文点点头,垂眸盯着桌面,不在说话。
祁裕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素期,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面上:“闵姑娘,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的?”
沈素期看过祁裕的眼神,想了想,站起身,走过中间,对着祁裕下跪:“四公子,不管是沈七,还是沈素期,或是闵萋萋都愿为四公子献上绵薄之智,拼尽全力,以全公子大业。”
沈素期说的字字铿锵,仿佛是立誓一般,她这么做的意思是希望祁裕最好是能够相信他,当然信不信是他的事,这个态度是要摆出来的。
祁裕看着跪着的沈素期,他要是因为沈素期这样的举动就完全信了她,那他早就死了十而上百次了,他现在心里只是在好好盘算着,沈素期于池靖卿而言,到底算是什么?她的利用价值,到底能有多大。
想到此处,祁裕笑了笑,一派温和,起身下了主位,亲自将沈素期扶起,缓声道:“祁裕就在此谢过萋萋姑娘了。”
沈素期抿抿唇,唇角微微勾起,眼眸如玉,退回座位。她是隐约知道祁裕的打算的,想来就是榨干了她的价值的时候,也就是她的死期,与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但是她现在别无选择。
她要报仇,不惜一切代价的报仇,她一定要让那个下令把那个杀了沈氏满门,烧了她从小长大的家,还妄想利用她的人狠狠的滚下王座,谁都可以为皇,但是池靖远必须死!以此来祭奠沈父的在天之灵!
而且,再说了就是给祁裕办事,指不定谁利用谁,祁裕聪明奸险,自己也不是一个善茬,不是吗?沈素期的嘴角轻轻勾起,眼角闪烁着的是狠厉与算计,借着酒杯遮挡了一二,众人没有发现,却逃不过一直关注着她的闵瑞文的眼睛。
闵瑞文心里一惊,双眉微拧,沈素期,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不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一定会!
闻人轩拿着手肘轻轻的碰了一下沈素期,一双眼睛满是促狭之色:“萋萋姐姐,闵家哥哥是不是喜欢姐姐啊?”
沈素期微微有些惊愕,显然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闵瑞文怎么会喜欢自己呢?她摇了摇头,轻轻的敲了一下闻人轩的头:“闵家哥哥怎么会喜欢我呢?可别胡说,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揍你嘞。”
闻人轩在沈素期敲自己脑袋的时候神色就变了,双手紧握,控制着自己,不去挥开她的手,什么身份,真把自己当自己人了?闻人轩恶狠狠的想着,脸上却是已经恢复了往日那天真纯洁,不谙世事的模样:“我才没有胡说呐,萋萋姐姐不要向哥哥们一样敲我的头,本身就不聪明,再敲就更笨了。”
沈素期看着他白嫩的包子脸,贝齿轻咬着下嘴唇,露出两颗小虎牙,却是忍不住的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啊,人对可爱的事物果然没有半分抵抗力啊。
闻人轩的眸子却是猛地一缩,强压着自己的脾气。
闵瑞文一直看着二人的举动,只道是这沈素期真的没有半分眼力,不过是这闻人轩的演技也是极好,除了一些细微的动作能证明他已经是暴怒的边缘,其他却是依旧。
闵瑞文摇了摇头,也许闻人轩不是他们当中心机最深沉的,却实在是演技最好的。
这么多年他用可爱纯真的外表掩饰自己的狠毒,京城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就只有他们这些相交多年的好兄弟才知道,但是如果不是闻人轩自己愿意说出来,愿意让他们发现,愿意让他们走进他的世界,看清他这个人,只怕是他们就是死也想不到他是怎么样的人,不过闻人轩却是他们几人中最纯粹的一个人。
闵瑞文心里默默的记下来,送走这些人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给沈素期上一课,前些日子他也忙,然后就是他希望沈素期能好好的熟悉一下闵府的环境,也就没有多家干涉她,她自己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萋萋,听闻你与二王爷交情匪浅是吗?”祁裕问道,语气漫不经心,仿佛这是一件极不重要的事,说不说都那样。
沈素期心一凛,笑了笑:“没什么交情匪浅,沈家没了,二王爷倒是收留了我一段时间。”
祁裕却是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池靖卿在琼玉城根本就没什么隐瞒,包括是别院池靖卿因为温雅慧的事惩罚沈素期的事情那么多人在,想知道也没什么难的。
祁裕端起酒杯,饮下一口酒:“二王爷还真是怜香惜玉。”
沈素期不可置否,未作答话,她是知道的这人有心试探,现下她说什么,祁裕都不会相信,聪明人都有一个特点,他们永远都只相信自己,不管别人说什,他们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多说无益,他爱怎么认为,那也是他的事。
闵瑞文垂眸,不想再看二人你来我往的试探,于是不痛不痒的将话题引开,众人也给了闵瑞文面子,活络了起来,聊起了风月,聊起了趣闻,却是半点没说朝政,这倒是有默契的很,接着陆续又借天色已晚为说向闵瑞文告了退,闵瑞文和和气气的将这些人送出府外,转身却是变了脸色,直接去了沈素期的柳意轩。
刚踏进房间,却看着沈素期借着灯在翻看着手中的《四国志》,安静祥和的模样仿佛自成了一片天地,闵瑞文站在门口,脸上的线条却是放松了些许。
“咳咳”,闵瑞文轻轻的向她过去。
沈素期抬起头,看见面前来人先是微愣,但很快收拾好神色,淡淡道:“闵大人有事吗?”
闵瑞文坐在沈素期一侧,点点头:“找你自然有事的。”
沈素期挑了挑眉,席上祁裕没套上话,这是派闵瑞文来了?她和池靖卿那人交情如何有那么重要吗?
“还请大人直说。”
“嗯,京城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看人也不要只看表面。”闵瑞文不知道怎么说让沈素期小心闻人轩的事,毕竟闻人轩是自己的兄弟,更何况,沈素期,还不值得他信任。
沈素期合上书,挑了挑眉,这是来提点自己来了?
京城这个吃人的地方水有多深,有多么复杂她心里有数,至于识人,她也不是以前的沈素期,当然不会着看表面。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也是闵瑞文的一番好意,愿意来提醒自己,她沈素期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她笑了笑:“素期知道,不过我也没有小看谁,没认为京城简单,你放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