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第一时间装了失忆,可女人显然没有完全相信我,她伸手拽我用两块简陋木板固定住的左手,疼得我哇哇大叫,手舞足蹈。
我并非完全不能忍痛,但眼下这种情况下,我装傻充愣一来可以模糊她的认知,二来帮助我麻痹多时的手脚恢复知觉。
女人被我吓到了,很快又恢复了烦躁的模样,她重新来抓我的右手,然后把我拖到床边,找了条旧裤子把我给拴在了有灰尘网的老旧木床上,紧接着飞快地跑到了这间屋子的门口。
我还以为她慌里慌张地就这么出去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很有警惕心,站在门口突然停住脚,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是猎狗看猎物才有的,透着肃杀的寒气,是血腥开始之前的预兆。
我当然没有这么轻举妄动,哪怕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也还能眨着无辜大眼和她对视。
女人出去之后,我也不敢拆那条用来绑着我的裤子,毕竟我不确定如珺她们走了多久,如果我现在跑,基本上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再被抓回来,那结果一定比我现在要糟糕很多倍。
我索性检查起自己的左手手腕,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不及时处理大概会留下影响我一辈子的后患。然而眼下保命重要,左手手腕的伤如果能再救我一次,那它就暂时维持着吧。
很快,屋外进来一个男人,年龄起码在四十岁以上,五大三粗的样子,身上穿着件脏兮兮的褂子。
“你叫什么?哪里人?怎么进山里的?”男人的口齿比那女人清晰得多,有他在,那个女人的凶残之光也明显减弱了很多。
我不敢掉以轻心,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靠近,便以惶惶之色掩饰真实的心情,整个人猛地往后缩,几乎都要缩到床底下去,“你是谁……你别过来……”
“我是石头叔,这里的村民。前几天我上山打猎见到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这话我当然不敢尽信,甚至都不去分析,在他说完之后就抢着说话的机会尖叫了起来,“你别过来!我不认识你!我要妈妈!要妈妈!”
我飞快地一瞥,见到男人和女人双双愣了。
希望他们能信吧,毕竟失忆病人我见是见过,演还是第一次……
看他们不说话,我又用哭腔喊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送我回去吧!我要找妈妈!”
男人的惊讶很快被压了下去,他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笑,嘴里开始出言安抚我,“妞妞乖,妞妞不怕,石头叔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呀?”
他身边的女人猛地拉了他一把,“她真傻了?”
“看这样子……”男人搓了搓胡子拉碴的下巴,“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撞着脑子了。”
“真信她?!”女人还是诧异。
男人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人醒了你还想怎么的?总比躺着的时候好伺候吧?你找点吃的过来,我看看她还记得些什么。”
女人走的时候狠狠剜了我一眼。
从这样子不难看出他们是家人,而且很大可能是夫妻,否则这女人不会这么在意一个异性的存在。
一对穷苦但是又有心机的夫妻,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我在心里一点点分析着敌我形式,但觉得从目前已知的条件来看,情况并不乐观。
男人尝试着再靠近一点,我又尖叫起来,“你这个怪叔叔!你走开!妈妈说了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妈妈的朋友。”男人笑起来时露出一口又黄又黑的牙齿,“你听叔叔的话,叔叔让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我分明感觉那男人在说“吃好吃的”几个字时,眼中流出馋意,喉结还明显上下滚动了下。
这是极度危险的标志!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一副什么模样,但怎么想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几天没有洗过澡,昏迷前还掉在了泥水里……不死已经是万幸,可我不死不是为了醒来之后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侵犯的!!!
可我不能怕,一个孩童不能对食物有抵抗力才对……
“什么好吃的……”我压低了声音问他,语声颤抖着。
这颤抖真不是演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造成的!
男人满意地笑,手已经堂而皇之地朝下摸了摸裤.裆,“想吃吗?”
我几乎呕吐,却还得强忍着生理上的感觉,掐算着那女人要进来的时间,继续配合他演戏,“你先给我看看是什么……是糖果吗?”
“是!”男人已经兴奋起来了,“是大糖果!”
我料想着那女人该不会那么心大,这会儿应该快要回来了,便准备爆发尖叫,可是只见那个男人掉头往门口方向走。
他……
我上一秒还猜不透他的心思,下一秒就被绝望灌顶——男人是去锁房门的啊!!!
再不叫就来不及了!
“妈妈!妈妈快来接我啊!妈妈——妈妈!”
时间紧迫,我甚至不敢多浪费一秒在别的字眼上!
如果知道醒来后要面对这样的一番光景,我宁愿继续当植物人!
“石头!你干什么!”女人终于在听见我的呼喊后飞扑了过来,一把将男人还没来得及锁好的房门撞开,对着他呼呼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我多希望她这几巴掌能直接把那个男人打死。
然而情况很快反转了,已经处于兴奋状态的男人突然被打断显得特别暴躁,他抓起女人的头发,对着床上就是一扔。
女人咆哮挣扎,可男人却不管不顾地扒拉自己的裤腰带,然后大步流星向我而来!
“啊!!!”我厉声尖叫,这时候几乎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男人快要靠近我时,又被女人拖住,可是女人不敢再打他了,她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央求道,“不要招祸啊……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是我们动不得的主啊……”
“管他呢!反正她现在也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记得!”男人抬脚要甩开女人,女人却咬死了不放手。
砰砰砰,屋外传来敲门声,但距离听起来有些远,估计敲的是院子的门。
“龚石头!你家婆娘在不在屋里头?!”
我不确定这个时候尖叫会不会引起不良效果,于是只敢哭。
眼泪滚烫地流了满脸,我多希望敲门的是顾甄阳,多希望来救我的是顾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