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发烧,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滴滴打车软件提示,前面耀邦公寓的位置有一个乘客,看头像是一个中年大妈,我果断接单。
三分钟后我见到了这位乘客。她看上去五十多岁,和城市里的大妈一样,喜欢穿鲜艳的衣服,大红色的大褂子,橘黄色的紧身裤,银白色的高跟鞋。头发染的金光,烫的跟狮子狗似的。脸上涂的粉都能看到渣,眼线画的又黑又粗。她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黑箱子,像是里面装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她坐上车。
“阿姨,您去哪里?”我问。
“永仙城!”阿姨不温不火的说。
我一听头皮发麻,永仙城又被称为鬼城,是云城的墓地,关于那里的诡异事件传出来不是一件两件。说真的,我有些犹豫。
“五百,我赶时间,去不去,不去我找别的车!”阿姨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暴发户的味道,不过我喜欢这味道。
平常跑永仙城,也就二百元钱,这位阿姨一出手就是五百,上哪找这么好的事,我可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阿姨,您坐好了!”说着,我就开着车向我的五百元进发。
路上我和中年大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了解到,三年前中年大妈的倒霉女儿被车撞死,今天正好是她女儿的忌日。
可我看她的穿着谈吐,没有一点悲伤的意思。不过这不该是我过问的事,自然不会自找没趣的去问。
一路上,她都把黑色的盒子抱的很紧,由我想里面装的也不过是,上坟用的金元宝,银元宝还有不同面值的冥币,哪用抱那么紧。
到永仙城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色开始变暗。让原本就阴森森的永仙山,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黑纱。
“小哥,你这车里怎么有只壁虎!”中年大妈说。
我说,“怎么可能,早晨我检查过一遍。”
“小哥,我这把年纪了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看!”中年大妈听到我怀疑她的话,有些生气。
我顺着中年大妈的手指看去,一只两指长的壁虎,正在车顶内壁,飞快的跑着。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钻进来的,可我知道必须抓到它,不能让它影响我的赚钱大业
中年大妈说,“小哥,我先进去了,再多给你五百,你帮我把这个箱子拿进去。”
我一心想着抓壁虎,没捉摸她说的话,就听到要再给我加五百元钱,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应声答应。我和壁虎的战斗没持续多久,最终以我胜利告终。
我满脸胜利笑容的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看到中年大妈的黑盒子没拿,这才想起来,她让我帮她把黑盒子拿进去,再给我加五百元钱的事。头伸出车外,哪还能看到中年大妈的身影。
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钱迷心窍了,怎么就答应帮她拿黑盒子去墓地那,墓地这地方,想想都阴森可怖,让人心惊肉跳,浑身起鸡皮疙瘩,更别说在傍晚黑蒙蒙的情况下,进去走一遭。
从山脚下到永仙城,只有一条石阶路,我不得不下车步行。据听说建永仙城的开发商,只所以没有修上山的车道,就是为了体现祭拜者的真心。
我在心里一阵痛骂,老奸巨猾的开发商,利用“真心”这个词省了一大笔修路的钱。“真心”这玩意儿,比国宝大熊猫还稀有。没看见中年大妈给自己亲闺女上坟,还穿的像去会情人。
路两边杂草丛生,再往边就是黑涂涂的黑松树树林。
蝈蝈,青蛙,夜叫鸟,在看不到的地方鸣叫。
我手里抱着个黑盒子,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这画面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是送葬时的场面。想到这里,我的手一抖,盒子倾斜,我忙稳住身形,生怕它掉地上摔出一个妖怪出来。
“他吗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拼了,不就是一破木盒子吗!撑大了天,里面不过装着粉面,怕个屁。“
在心里为自己打足了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恁着头,快步的往前走。
不知怎么搞的,越是走快心里越害怕,越害怕心跳的越快,就感觉心跳到了嗓子眼,喘气的声音越清晰,慢慢的我就跑了起来,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看到了,永仙城的大石门。这大石门高八米一,取的是九九归一之意,听老一辈的人说,有镇邪的作用。
我跑到石门下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累的干呕。
“咳,咳!”
突然有人咳嗽,我缩着脑袋向发声的地方看去,一束强光直直的照在我脸上,让我什么都看不清,好在我确定这是灯光,心安了不少。
“别照,别照,眼给我照瞎了!”我右手抱着黑色盒子,左手遮住眼。
灯光移向别处,我看到一个腰弓的厉害的老头,看上去七十多岁了,身上穿着灰色的破褂,破裤。不时的用手捂嘴咳嗽。
“别怕我是这里的守墓人,小伙子天快黑了,你赶紧离开吧!”老头说完话强烈的咳嗽,真让人担心他一下把自己的心肝肠胃肺,全咳出来。
我真心不想去,可是中年大妈还一分钱没给我那。
“老爷爷,你看到一个烫着满头金黄色头发,上身穿着大红褂子,下身穿着桔黄色紧身裤的中年大妈了没?”我想知道中年大妈往哪个方向走了,好追过去,永仙山这么大,我总不能满坟地的找她吧。
老头子扬起头看我。我吓得往后退一步,老头子长的实在太丑了。
一脸的褶子,有一只眼睛是瞎的,歪嘴大鼻头子,嘴里已经没有牙,嘴唇压在一起,不停地儒动,像是在咀嚼着什么。他的长相与守墓者这个身份太配了。
“没看到!”老爷爷又一阵咳嗽,“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去吧!”
天已经黑了,要我孤身进坟地,真的很害怕,可一千元钱对我的诱惑太大了,壮壮胆进去走一遭,一千元钱就到手了!
我掏出身上的半包烟,递给了老爷爷,请求的说,“老爷爷,我就进去一会,要是半小时还没出来,你可得进去救救我!”
老头接过烟,闷声闷气的说,“火!”
我忙掏出打火机,给老头点上火,老头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来。然后把他吸过的烟递给我,我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在人的一亩三分地,不能不识相,我接过烟放嘴里吸。
老头那张丑脸,歪嘴笑着露出没牙的牙床,看着更像从坟墓里钻出来的鬼。
老头手往里一指,“前面那条小路走到尽头,左转二百米,就找到你要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