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过去的事别想了,对了,你找冰儿有没有人问过你?”
“我很奇怪,我发现有人跟踪我,好像知道我在找人,有个人还问过我,我说,我找不找人关你屁事。而且,在我到歌舞厅劝冰凝时,冰凝要我去找冰儿,把冰儿夺回来,可后来,等我伤好了,再到歌舞厅找冰儿时,冰凝对冰儿的态度变了,让我放弃冰儿,说冰儿会害我的。李医生,冰儿是不是在做别的秘密工作?是不是和她父亲一样,和你一样。”
李医生说:“你想到哪去了,冰儿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她能做什么。总之,你不要找她就是了,反正,你也找不到她。对了,以后,没有我的通知,也不要找我。”
他想,这小子还真聪明,居然猜出冰儿的身份,幸亏冰儿转移了,要不这个冲动的家伙会害了冰儿的。他想,就让泉到那边去吧,也许他能见到冰儿,这对大上海的金童玉女也许能成的,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泉决定去那边,不过,不是延安,李医生要介绍他到新四军部队去。当然,李医生再次嘱咐他保密,他同意了。
他和小龙在毅家吃饭。毅给泉倒上一杯酒。他知道,泉是走定了,天下没有不散的晏席,朋友也有分手的时候。小龙也要跟着泉走,本来,泉觉得小龙还小,让他留在上海,和毅在一起,然而,小龙却不同意,他不怕吃苦,他要和泉一起去那边行军打仗,他要为他的姐姐和师傅报仇。泉同意了。
毅也同意小龙跟泉去,两人有照应,小龙虽然年龄小,但聪明懂事,很机灵。兄弟仨说了很多,也喝了一些酒。
泉让毅千万不要沾毒品,要注意接触的人,更不要被人利用,还有,他放不下冰凝,希望毅把冰凝当成自己的妹妹照顾。毅让他放心,同时,他告诉泉,他是冰凝的丈夫,他会想方设法照顾冰凝的。
三人在火车站分别了,泉带着小龙坐着火车离开了上海。开始追求新的生活,一种他从没有过的生活。
火车开出上海车站,向苏北行驶,泉望着窗外的景色沉思,小龙坐在他的旁边。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了,泉带着小龙下了车。泉四处望了望。
一个青年走过来问:“你们是来收购芦苇的吧。”
泉回答“是的,不知今年的芦苇有多少?”
青年说:“方圆几百里,全是芦苇,要多少是多少,不知先生出的价格?”
“放心,比去年高三层。”
暗号对上了,青年说:“终于盼到你们了。”
泉问:“你是谁?”
青年说:“我是来给你们带路的,你们快上船吧。”
泉对小龙点点头,和青年往渡口走去。
长江上,泉和小龙已经换了衣服,打扮成农村人的模样,他们上了船。
青年划着小船,小船驶向江心。
泉走到船头。
“你小心,这里风浪大。”青年提醒泉。
“行船还怕风浪大么?”泉平静地说。
青年很吃惊。心想,这个大城市长大的青年居然这样不怕风浪,很少见呀。
“我也会划船,我们一块儿划。”泉告诉那青年,青年同意了,泉和青年一块儿划着船。
青年问泉:“你不是大城市的书生么?怎么也会划船?”
“当初我们一家人逃难,在太湖边,一位打渔的大伯收留了我们一家人。我和那位大伯一块儿打渔,后来,他被日本鬼子杀害了。”
泉想起耿大伯,心里一阵惆怅。
他没有再说话,两人一块儿划着船,青年唱起了渔歌。那声音质朴,高亢,泉觉得从来没有听到这样的歌唱,很喜欢,那是他过去所接触的音乐中没有的。
船靠了岸,泉和小龙跳上岸,青年拴好船,也上了岸。
小龙问:“哥哥,快到家了吗?”
青年做了一个手势,“小声点,这里是敌伪封锁的地方,他们随时都在盘查行人,尤其是到苏北的人。”
泉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们先在这个小城住下,晚上再行动。”
“行,我们听你的。”
青年带着泉和小龙进城。城门口,守卫士兵在盘查着。
泉和小龙走过去。
士兵查问着:“干什么的?”
青年说:“走亲戚,城东卖药材的马老板是我的舅舅。”
“他们呢?”士兵指了指泉和小龙问。
青年说:“他们是到我舅舅的店子里收药材的。”青年摸出一包烟给士兵散了一根,并抽出打火机为他点上,“长官,行个方便,他舅舅正等着有人来收药材呀,生意早就讲好了。”
这时,来了一位长官,问到:“这位先生是从那里来的?”
“南京。”
说着,泉拿出证件交给长官。
那长官仔细看了看证件,他成了收药材的老板,对于这种身份的变化,他觉得很有意思,不过,有了南京那次经验,他根本不慌乱。
长官又问了他一些有关药材的情况,他过去在李医生那里已经了解了不少,也能对答入流,长官便放行。
城中的一家药店正在营业,其中一位老者在算账。青年走过去,老者抬起头,青年给他递了一个眼色。老者会意了,点点头。青年对泉递了一个眼色,让他们进去,泉带着小龙走进药房。青年带着他们走到后边一间屋去。
泉和小龙在青年的带领下,走过一条小巷,钻进一间药房后的小屋。
老者进来。青年叫到,“爸爸。”
老者问他:“上海来的同志接到了吗?”
青年告诉父亲,“接到了,”他指着泉和小龙说“就是他们。”
老者对泉说:“欢迎你们去那边,上海的同志都给我们打过招呼了,今天晚上我就派人送你们去。”
泉很感谢老伯。他知道很快就会到根据地,一个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要去体验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生活,感到很兴奋,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