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和小龙终于来到苏北根据地,他们遇到了一群上海大学生,大学生也认出了泉,大家围了过来,簇拥着泉走着,他们都看过泉主演的《北国之恋》,很喜欢他,没想到能在生活中见到这位大明星,更没有想到,大明星也和他们一同参加抗日队伍,泉让他们别叫他大明星,这里没有明星,只有战士。
他和大学生们唱着《毕业歌》向根据地走去。他们奔跑在苏北农村田野上,大家欢快的笑着,一张张笑脸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泉和小龙与大学生们走进团部,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迎了上来。他正是该团的团长,姓周,叫周军。是一位参加过红军长征的干部,也是一位打过很多仗,有着很丰富的战斗经验的军官。他握着泉和大学生的手,对他们表示欢迎。而泉自然对这老红军敬佩起来。
“一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没有?”团长问。
“没有,我们都很顺利,很安全,交通员对我们照顾得很好。”
周团长见小龙是个孩子,便问他一些情况,泉向他介绍了小龙的情况,团长知道他的父母和姐姐都死了,他的小伙伴也被日本飞机炸死,很同情他,问他,“小龙,这里天天要行军打仗,怕吗?”
“不怕。”小龙说。“我要给我姐姐和师傅报仇。”
团长很喜欢小龙。
团长也问了泉的一些情况,泉告诉了他,他对泉很亲切,这让泉感到很温暖。
“报告。”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把大家吸引过去。
“进来。”周团长回答。
这时,一位年轻的女军人走进团部,她头戴新四军军帽,帽檐刚好压住眉头上方一点,没有刘海,显得眼睛更明亮,军装虽然有些大,但腰间的皮带却也勾勒出她健美挺拔的身材,脚上的绑腿更让她干炼。
周团长准备向她介绍几位从上海来参加革命的新同志。泉和小龙一见她愣住了,原来,这位女军人正是冰儿。
“冰儿。”泉喊到。
小龙也喊了她一声,“冰儿姐。”
冰儿很惊奇地问:“你们,你们怎么也来了。”她没有想到,泉居然也到这边来了。
泉想起在上海的冷遇,有些对冰儿生气,便讥讽到:“怎么,你不做富商的太太了么?到这里来过艰苦的日子,是不是被他抛弃了。”
冰儿一听,很生气,“哼。”转身就走,让泉他们莫名其妙。
“哦,你们弄错了。我们的冰儿可不是贪图富贵生活的娇小姐,她可是我们的地下工作者,是一名很能干的女同志哟。”周团长才想起,冰儿向他提过泉,泉和冰儿他们认识,他知道一定是闹误会了,便对泉解释到。
泉不明白地问:“可是。”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冰儿和老耿只是假扮的夫妻,是为了工作需要。”
泉才知道,原来那位富商也是地下工作者。他觉得自己冤枉了冰儿,有些不好意思,便出去找冰儿。
泉和小龙来到小河边,见冰儿站在那里沉思,便走过去。“对不起,我原来以为。”
冰儿还在生气,“你以为我是爱慕虚荣,追求那种纸醉金迷生活的女人吗?”
泉知道冰儿生气了,再一次向她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冰儿没有怪他,说:“当时在那种场合下,我打扮成那样,出入那样的场所,想让人不怀疑都很难。”
“我给你的工作增加麻烦了吧。”泉很歉意地说。
“我差点让锄奸队的把你除掉。”冰儿说。
泉觉得很冤枉,他没有想到,冰儿是这样看他?竟然把他当成汉奸了。“天啦,你会这么看我,冤枉呀。”
冰儿见泉生气了,便说:“我是开玩笑的,我也不相信你是汉奸,只是觉得你怎么这么讨厌呀,在大街上拉着人家的手,老纠缠人家。就像大上海的纨裤子弟。”
泉解释到,“我是怕你遇人不淑嘛?”
冰儿笑着说:“遇到你就不是遇人不淑了,谁知你是不是变成拆白党的呢?”
“我像么?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枉我们一道拍电影。”泉有些委屈。
冰儿说:“我知道你不会是那样的人,还为你的痴情感动,只是我不能告诉你而已。”
“我当时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嫁给一个富商,你当明星都不是这样的。冰儿,你是不是在你爸爸牺牲以后就走上这条路了。”
冰儿说:“是的,我是在我父亲和母亲牺牲后,走上这条路的,都快十年了。”
“快十年?这。”泉很不明白,心想,林导演牺牲不过一年,怎么冰儿说她参加革命快十年了呢?
原来,林导演是她的养父,她的生身父母在十多年前就惨死在吴佩孚的屠刀下了。那时,她就像小龙那么大。她的父母都是共产党员,父亲搞工人运动,母亲利用教师身份向女工宣传革命,二七大罢工运动失败时,他们都被捕了,敌人用尽酷刑,可他们依然坚强地斗争,并双双走向刑场。
当时,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吴佩孚的军刀砍死,害怕极了,想哭,她的养父,也是她亲身父母的战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哭出来,怕让那些人知道,对她们进行斩草除根。后来,她每天都要做恶梦,她的养父为了让她换个环境,就带她到了上海,他也因为工作需要,从事进步文艺事业,另一方面,继续从事党的地下工作。
冰儿望着河水沉思,她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中,然而,她的面容却依然沉静如水,眼光依然镇静。
泉问她:“后来呢?”
“养父不打算让我跟他一起从事革命工作,因为太危险了,我是一个女孩,可我却不愿意,我永远忘不了我生身父母的牺牲,我也要像他们那样。养父见我态度很坚决,也就同意了,我当过小交通员,后来又到了延安学习,然后到了上海,拍电影,当然,遇上了你。再后来,养父牺牲了,我到了新四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