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悬崖之下庞然辽阔的大海带来咸涩的气息。
无尽冗长浑杂的岁月卷动着数不清的怪异尘埃,昏灰色的天际分不清年月的容度。时间并不清楚,或许是清晨,又或许是傍晚。
漆黑衣衫的人独自站在大海一旁,沉默的悬崖下交叠着腾起的柔软浪花。大海尽头的天际有光,似乎是要升起,又似是落下去,看不太清楚。灯塔透过白雾将粗壮的光投射在没有尽头的大海上,照亮人们所能看到的一小块领域。
漫长的冬季退下去,褪去前下起一场壮阔的雪。刺骨的风在他眉宇间镌刻出一丝一缕沉重的纹路,仿佛积聚着什么黑色的暴风雨。如同水银般的白光从黑云缝隙里透出来,洒进大雪里纷纷扬扬。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整个天地卷动而来的风雪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幻化出庞大的漩涡,大雪无休无止的落下,落得一时间便白头白发。
“先生,是时候回去了。”身后谁站在远处喊到。
“不急。”远方的黑暗终于漫过滔天潮水。那轮模糊的红日被吞进致命的潮汐里。他等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背对着身后逐渐暗下来的海面,大雪纷纷扬扬。
“白驹过隙哦。”他这么说着。
那一刻他感觉周围仿佛变成了那座温暖的木屋。外面是无穷无尽的黑色森林,茫茫大雪在外面下个不停。吟游诗人就这样在冬季的末尾走来,穿过茫茫雪原与冻僵的大地。他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诗人坐在炉火边,唱着晦涩的古老歌谣。
壁炉里干燥的柴火一直噼里啪啦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