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诗,竟然是一首罕见的宝塔诗。从一个字的以茶为题,到讲这样一杯茶,洗尽古今,人喝不倦;这样一杯茶,茶的香气,醉了人心,醉了这静好的岁月。
“妙哉,妙哉。”不知是谁开了口,紧接着一片叫好声响起。那如行云流水的字,完美诠释了茶。这首诗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必定前无古人。那名赵姓男子呆在那,本以为必定能压过萧子,却没有想到成就了萧子的文名。沈念稚高兴的站了起来“萧晓,你真是太厉害了,诗写的妙,字也是好看。”大家从来没有看过这沈家的小公主在一个男子面前表现的如此激动,尤其是喜欢念稚的少年们,看到念稚如此欢喜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
不出意外,此次的文会是萧晓拿到了第一,而他作的诗也被柳莺茶坊的老板留的下来,挂在茶坊里。文会结束,一些少男少女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剩下的一群人往陶然亭走去。此时已是未时,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刻,烈日当空,一些少女打起了油纸伞,为了保护自己白玉脂般的肌肤,沈念稚也举起了伞,她看着萧子在烈日下走着,于是向萧子喊道:“萧晓,过来吧,这也太晒了,到伞里凉快些。”念稚周围的少女很是诧异,虽然武朝很是开放,但男女共伞除非是情侣,或者彼此都有好感的,亦或者指腹为婚的两人,几乎没有其他两人共伞的。念稚说完,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羞的红红的,接着说道:“我是看了你得了第一名奖励你的啊,赶紧过来吧。”让萧子在如此的烈日下,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你是否也有过如此般的心口不一,明明关心他,却是偏要找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东郊的半山腰,郁郁葱葱的枫树林,微风吹过树林沙沙的响,几个少女欢快地唱着歌。
那天边的云慢慢聚集起来,乌黑地翻滚着,那远处似有洪荒的野兽在咆哮,震耳欲聋。还没等少年少女反应过来,便是倾盆大雨。少年少女连忙躲进陶然亭中,有些来不及的公子小姐还是被淋得湿漉漉。
“萧晓,你看那雨珠,像极了珠帘的珠子啪啪的落地,真美啊。”沈念稚看着大雨,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不怎么喜欢雨天的念稚,今天确是觉得今日的雨似乎格外的美。最美不是下雨天,而是与你躲过的屋檐,只是多了许多人而已,但是并不妨碍沈念稚眼中只有萧子。
萧子能嗅到身边伊人淡淡的香味,似有似无。他看着身边的念稚,空间变得似乎虚幻起来,那些公子小姐也变得缥缈模糊,萧子揉揉眼睛,周围回复了正常,只是有些地方不对劲,萧子看着周围的景象似乎跟正常一样,“念稚,你说什么?”萧子一直被刚才的景象困扰,没能听清沈念稚说的话。
“呆子,合计什么呢啊,你看今天的雨珠真的美啊。”看到萧子心不在焉的样子,念稚娇嗔一句。“还有啊,周围好静啊,萧晓。”萧子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是啊,现在下的雨珠如此圆润,像极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闪着微弱的光芒,而且周围静的可怕,只是念稚眼中只有萧子并没能发现,山间本应有的虫鸣却一点声音没有,那大雨落地的声音,那周围公子小姐的谈论声,天地静谧。似乎此时的天地间便只有萧子和念稚两个人。萧子牵住念稚的手,沈念稚微微泛红的脸颊问道:“怎么了,萧晓?”心中似有小鹿乱撞,不明白萧子怎么突然拉起她的手,念稚能感受到萧子掌心的温暖,脸更红了。
“念稚,你跟我来。”萧子一脸凝重的牵着念稚走到一位少年身边说道:“雨下的好突然啊。”可是那少年并没有反应,似乎还是与他身边的男子说话,萧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伸出手,想要轻拍一下少年,可是,当萧子的手快要触碰那少年的肩膀的时候,少年微微笑道:“是啊,这雨下的让人很烦啊。”萧子松了一口气,似乎是自己太过紧张了?突然,萧子却是更加惊恐了,那少年还在微笑,但是嘴角的弧度已经扯到了耳边,那张着鲜红的血盆大口,似乎整个脑袋都在微笑,萧子心一横,手却是从那少年的身体穿了过去。“啊啊啊~”冲破云霄的惊叫声,念稚发现了周围的诡异,她的双手抱紧了萧子的胳膊,萧子感受到伊人的恐惧,强忍下内心的恐惧感,深吸了一口气,“念稚,别怕,有我呢,我在呢。”
那乌黑的云彻底遮住了一切,就在陶然亭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那东北角似乎有微亮的光芒,整个陶然亭却还有微弱的光,让萧子,沈念稚能看清彼此的脸,周围的“人”都不见了,萧子不清楚周围的“人”是不见了还是他看不到了,萧子握紧念稚的手,掌心紧张的微微出了汗。
在这个天地间,只剩你与你身边的人时,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还有那许许多多的“人”,只有对方能够依靠,他握紧了你的手,告诉你,别怕,我在。便是你,也会欢喜的与他在一起吧?
沈念稚此时觉得,这一生便是萧子在她身边,她便什么都无所畏惧了。
黑暗吞噬了陶然亭。
午后,陶然亭。
许许多多的人在搜寻着,还有很多人在喊着,一些穿着家丁衣服的人手中拿着铲子、铁锹,再不停的挖。三天前,一场大雨,陶然亭所处的位置发生了强烈的地体晃动,陶然亭不复存在,只剩东北角亭子顶端还露出一个瑞兽。一些身穿锦缎的人们在焦急的等待着,偶尔家丁会发现一个少年。有的人在抱着泛白的身体那不停地哭泣,也会有人背自己家的孩子疯狂的奔跑,去找附近最近的大夫。后来根据官府统计,很多人被找到了,失踪三人,当然不包括萧子,因为他没有家人,死亡十二人。后来许久,都不在举办这样的文会。
“念稚,念稚。”一位身着华丽锦缎的女人在不停的呼喊着,她身边的男子在低声安慰着,“夫人,半旬已经过去了,怕是找不到了。”
“不行,谁说找不到的,我女儿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女人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