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平地,尽管还是有些昏暗,但已经不像峡谷那般压抑,偶尔有微风袭来。
远处那枯老的古树,如一个个黑色而巨大的古战士,一排排的看不到边际,散发着枯朽的气息,苍老的树干,干枯的枝条。仿佛能看到那无尽的岁月,侵蚀着这片黑树林,那嫩绿的树叶一点点的变成枯黄,再一片片的落下。在这片黑树林的中间,有一棵巨大无比的古树,粗壮的树干,即便是数十个成年人合围也抱不住这棵古树,有藤条顺着树干缠上去,也许是百丈,或许更高,那茂密的树冠,在这片死寂的黑树林中是唯一的绿色。
一阵微风,沙沙沙的响。
那棵古老而又孤独的古树便是在这片黑树林中独自生活了数万年吧。
即便只是棵树,也能看出那数万年的孤寂。
而人呢,在那短暂又美丽的生命中,从孩童到老人,每一段都在寻找那个可以陪自己的人吧。
在寻找着可以寄托的情感,伴侣,家人,兄弟,亦或者琴棋书画。
你呢?
在那个最美丽的时光,找到了那个你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吗?
是他吗?
也许吧,你是否也愿意化为藤条,就这样陪着他度过那数万年的孤寂,风雨雪雷,身旁一直有你。
沈念稚看着身旁的萧子,无论怎样,在你身边,便是这个小姑娘的一生所求了吧。“萧晓,这里是哪里啊,那棵树真的好高,比城里最高的魁星楼还要高出许多。”看着这片黑树林,若嫣的心情有些沉重。
萧子心中无比的震惊,拉着念稚快速的向古树跑过去,“念稚,快点。”嘴里念着怎么可能。没过多久,萧子与念稚便来到了古树的脚下,萧子捡起落在地上的树叶,那片树叶的形状就如人手掌一般。
沈念稚也被这奇怪的树叶震惊到了,“萧晓,难道你知道这里是哪吗,我们能回家吗?”虽然不知过了多久,虽然念稚很想就这样一直在萧子的身旁。可毕竟是小女孩,对回家很渴望的,也害怕自己的父母担心。
“念稚,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是这里极有可能大荒,我在书中看到过。”处在东南的淮安城,怎么可能眨眼就来到极西的大荒呢。难道书中记载有误?萧子怎么也想不通,这里怎么可能是大荒。但是他曾经在《山海志》中有这样的记载。
大泽西行千里,曰大荒,多黑树,林中有巨木焉,名曰天地木,其实如葡萄,通体翠绿,其叶如手掌。树冠有蛇焉,曰虫遗,六足四翼。
“大荒?那是哪啊?”念稚此刻觉得萧子真的是无所不知,眼里直冒小星星。
萧子坐在一个树干上,用袖子擦了擦旁边的地方示意念稚也坐下,念稚刚坐下,便惊呼一下站起来了。“念稚,怎么了,是太凉了吗?”
沈念稚脸红红的,低声道,“不是......不是的,我站着就好了。”念稚那羞涩的目光不停躲着萧子。
萧子看着念稚不肯坐,很是着急,二人走了许久都没有休息,连他这个小子都些许累了,更何况这个娇滴滴的富家小姐呢!萧子很想脱下外衣,可是如今天气炎热,外衣单薄无比,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念稚,如今天气炎热,我这外衣甚是单薄,不能起什么作用的,实在不行......”说道此刻萧子的声音小了下来,但还是鼓起勇气,“实在不行,念稚,你就坐我腿上吧。”说完。萧子很是坚定的看向若嫣。
沈念稚此刻脸越加红润,有些着急的说道:“不是,不是的,萧晓,我......我那个来了,不方便坐你身上的。”念稚头低的更低了,此刻更是不敢看萧子。
萧子被念稚说的疑惑,“什么?谁来了啊?念稚,你咋了啊?”
听见萧子追问,沈念稚心里一阵无语,这个呆子,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啊,怎么此刻如此木头,大木头!念稚咬牙切齿,但又不好意思细说,毕竟是女儿家的私事。怎道萧子看念稚此刻模样,更一直追问念稚。“此刻就你我,念稚,什么谁来了啊。
念稚被萧子问的心烦意乱,便是气极了,跺脚道,“天葵,我天葵来了,明白没,大木头,气死我了!”说完念稚便转身过去,刚才虽然是气急说出来了,但此刻念稚却是更加不好意思。
“啊?......啊。”萧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念稚说的那个来了,竟然是天葵,此刻萧子羞的也是无地自容,措手不及。萧子脑中更是一阵空白,“那个......那个,念稚,没......没事的,刚才我俩走了这么久,连我都有些累了,更何况是你了,没事的,你......你还是坐我腿上休息吧。”萧子说道最后,声音简直细不可闻。
沈念稚心里不知哪来的冲动,一下子就坐在了萧子的腿上,心里犹如小鹿乱撞,脸颊更是鲜红欲滴。
有风来,吹乱了谁的心?
在那个年代,是否也有他人为了爱情也如此呢?
冲动的像个小孩,不计后果,随心吧。
那个结果重要吗?对许多人来说重要吧,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不在意呢?
可惜人海茫茫,又有多少人相伴到老。
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何和你招呼,以眼泪,以沉默。
若是念稚,便是欢喜吧。
沈念稚转头看向萧子,虽然脸颊还是红晕,但是目光坚定,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让萧子清晰的感受到那属于念稚的气息,淡淡的,香香的。“萧晓,我很欢喜的。”言罢,念稚给萧子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很久,很久......
似乎念稚想要把萧子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这就是爱情吧。
明明两个人。却想要变成一个人。
“咕噜......咕噜”一阵声响打破了这美妙的气氛。
“念稚,你......你饿了吧。”萧子也是反映迟钝许多,这么大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如此这般,心中除了苏月,便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乖巧有些大胆的丫头。“念稚,你等我会,我知道这天地木有果子的,我去给你栽。”
“嗯。”刚才毕竟是冲动,再来一次,念稚也不敢如此大胆。“去吧,萧晓,我等你。”那种语调。就如同妻子等待丈夫归来一般。
萧子笑笑。“我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