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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才华

淮安沈府,一弯峨眉般的下弦月。

沈念稚看着那弯月,心中憧憬着明天的场景。她张开双臂,走在那鹅卵石的小路上,像极了月色下的精灵。

沈念稚推开自己的房门,一阵晚风轻轻地从门吹进来,送来了满屋花香。念稚深深的嗅了花香,淡淡的睡过去......

仰望苍芎,群星闪烁。

萧府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秀美的手帕,上那秀气的字迹写着:明日辰时,柳莺茶坊,盼君来。

次日。太阳初升,蓝的天,归的云。

风也是新鲜的,新鲜而芬芳,就仿佛多情少女的呼吸。

萧子已经准备完毕,不知为什么,本来什么都不在乎的他,今日却穿的十分俊朗,一身青色的长衫,显得萧子温文尔雅。离辰时还有一段时间,萧子收拾好往陈府走去。

今日念稚起来的也是特别早,在府里丫鬟的陪伴下,精心的收拾着。香腮雪,画蛾眉,弄妆梳洗迟;明月珰,削葱根,口若含朱丹。挽了发髻之后,左右剩下的头发,每绺都有一指粗,然后结束作同心带,垂在两肩,饰以珠翠。若嫣淡粉色的长裙,外披白色纱衣,雪白的脖颈,清晰的锁骨,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萧子看着如仙一般的若嫣,愣在那里,今日的若嫣真是美得不可芳物。

“萧晓,我今天好看吗?”沈念稚说完转了一圈,青丝如诗,那流苏髻更显得若嫣如仙女般的模样。

“国色天姿!”萧子由衷的赞叹道。

“哈哈哈,是嘛,难道说平时我不漂亮吗?”沈念稚即使十分开心,还是问着萧子。

萧子被问的有点窘迫,赶忙回答道:“不是,不是,平时自然也是十分漂亮的。”沈念稚看着萧子有些窘迫的模样更加有趣。盈盈碎步向萧子靠了过来。那少女的芬芳似乎在这一刻,比那醇酒还醉人几分。

“呆子,走吧,我们去柳莺茶坊。”

柳莺茶坊,这个聚会本是前几年,一些家里管的比较苛刻的小姐弄出来。她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出去溜达,玩耍。她们可以在这里谈谈哪家的胭脂水粉好,哪家做的衣服漂亮,又出了什么首饰......慢慢的,也会有一些公子,少爷来这参加,当然他们是来看姑娘的。他们时而吟诗作对,也会品酒赏茗。少年们竭尽全力的吸引少女的注意,也会有才子佳人在这里相识,然后喜结连理,成就一段佳话。武朝是一段开明的朝代,并没有什么大家闺秀足不出户一说。少年少女们在茶坊聚完之后,还会有一些人去东郊,东郊有个亭子,叫陶然亭;前朝有一个饱读诗书的大学士,在这作了一首诗,诗中有言:更待菊黄家酿熟,与君一醉一陶然。因此少男少女们在那里赏景,看小桥流水,观花谢花飞花满天。

柳莺茶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儒雅的少年,妩媚的少女。萧子与沈念稚走了进来,虽然萧子看起来是一个翩翩少年,只可惜身上的衣着并不是什么绫罗锦缎,原本寒门学子来这也很正常,毕竟这算个文会。但是萧子带着沈念稚就显得非同寻常了。陈若嫣作为文会上数一数二的美女,自然有许许多多的公子慕名而来,而如今却与一个寒门学子走的如此亲近,怎让人不嫉妒呢。萧子感受到了许多带有敌意的目光,他在江湖上游历的这几年,自然不与这些孩子般心性的人计较。很自然的与沈念稚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待着文会的开始。

“萧晓,有几个看你不善啊,你得注意点,你平时跟我吹你文采怎样怎样的,一会可别丢脸了啊。”沈念稚很是关怀萧晓,那眼中充满了担心,萧晓很多时间都在为了生活奔波,自然看书的时间比那帮公子了许多,如今不会被他们为难吧。

看到沈念稚眼中的关怀,萧子很是感动,他摸了摸若嫣的头,“放心吧,我读书很是刻苦的,平时可不是跟你吹,我要是高兴拿个状元轻轻松松。一会好好看看我给你露两手。”

这时文会已经慢慢开始,才子们有的在写诗,有的在作画,也有的只是与旁边的人闲谈。其实文会的比试很简单,只要你把所做的无论是诗词,还是书法绘画,亦或者棋局或新曲,只要赢得最多的少女的选票便是赢了。文会上也没有谁逼迫谁,大家无非是来找自己倾慕已久的人儿来了。

茶坊东北角,坐着几个少年,其中一人说道:“赵兄,这寒门学子竟然要抢我们的沈仙子,一会一定要与他比试高低。”另一少年附和道:“嗯,得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不能让他蒙蔽了若嫣的眼睛。”几个少年商量着,一会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一个比较年长的少年起身说道:“好了,各位才子们,让佳人们看看你们的杰作吧。”一帮欢呼声响起,一个白衣少年落落大方的上前,拿起自己刚才画的春雨稻家图,引得一片叫好;又一青衣少年上前吹了一首新作的箫曲,又是多人称赞。许多人已经展示完毕,萧晓却是还是淡然的坐着,那几个少年以为萧晓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新作,于是姓赵的少年起身,“各位兄台,我为念稚而来,我就为念稚泡一杯茶。”少年行云流水,泡茶的手法着实不错,泡完茶少年又说:“这位兄弟在念稚小姐身旁坐了这么久,也该让大家看看你的杰作了吧。”

念稚脸上再次露出担心的神色,看着萧子淡然的起身,拿起身旁的狼毫毛笔,再白宣纸上写着。

“既然兄台,为念稚沏了一杯茶,那我就作一首与茶有关的诗吧。”许多人露出希冀的神色,虽说吟诗作对这是学子们的爱好,但是再如此场合,大多数人还是画画吹箫,毕竟当场作诗是最难的一项,能做出一般意境的诗便是不错了。萧子写完,大家看到那俊秀的行楷字体,已然是火候已成,但是大家还是震惊在那首诗中: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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