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这外面,往办公值班室里看了你一会儿就给楼下跑了。”我赶快跑到门口想下楼看看,门口也没有一个人,想想算了,也许人早已走了,会是谁呢?“两个男的”病友说。两个男的?这会是谁?两个哥哥?哥哥堂弟?叔叔弟弟?嫂子没来,嫂子应该与哥哥一起来呀?婶婶没来?婶婶应该与叔叔一起来的呀?婶婶叔叔要来弟弟妹妹不跟来么?起码也是三个人,朋友也该成双成对来呀?两个男的究竟是谁?这疑问在我脑中飞块转动。
“长得什么样?”停住要出去的脚步又回来问。“一个瘦高个,一个不很高。”一个瘦高个?我突然明白是谁来了,一定是李斌,他为什么要跑?不想见我么?不管怎么样,我不顾一切又转身向楼下奔去,不管他走了没有。也许我会失望的回来,但我宁肯望着没有他踪迹的大院,望着医院门口大街上来往的人们想着早已跻身于人流中的他……然后带着失望、失落、心痛,这些词都不够表达的那种感受,拖着沉重的脚步,垂着头一步一步、一层一层重新上楼。
当我下了楼梯,想着再要回去时,可叹自己一番痴心,而他来了却又悄悄跑开。既然他不想见我早没影了,再找他又有什么用呢?低垂着眼睑暗自伤心。既然下来了,不妨出去看看,即便他走了也权当出去散心,调解一下心情,带着一点点几乎没有的侥幸心理再次转身。
当我来到走廊,看到不远的地方徘徊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细看“李斌”我惊喜地喊了一声。很庆幸自己没有回去,也奇怪他怎么还没走?怎么知道我会出来?是害怕我在病房里同着那么多人再次扑到他怀里让他感到难堪?还是跟本不想见我?或者是觉得既然来了不见我太说不过去?想到我也会猜出来是他?再就是没提东西在病房同着别人丢面子不好意思?可你有吸烟喝酒的钱却没有看望我的一分钱?是你心里没有我。
我还是不由自主小跑着奔到他的身边,他只是向前走了几步停在那里,并没有象电影里象我想象的那样激动的奔到跟前相拥一起,然后诉说别后情思,也没有伸出双臂迎接我。站在他的面前收敛自己的热情,看了看旁边与他一起来的另一个男孩,虽然个子不高,但长相比李斌俊多了。
不由想起在火车站李斌给我的第一眼印象:瘦高的身材、一张特别稚气但并不是多好看的脸。特别是在一马路五中队巡警室里的一天,屋里挺热闹,好几个青年小伙子,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李斌也在屋里。有一个自称不知是北关还是东关的男孩,我记不清了,他要我和他一起去跳舞,好象很看不起李斌。面对这个长着女人才有的又白又光的鹅蛋脸,一双大而亮的眼睛,虽然个子不高,但李斌与他相比不禁黯然失色太多。但我不是花心的人,也经得起考验,怕李斌担心丢面子,我拒绝了那男孩走到李斌身边。如果自己的女友在自己的面前跟着别人走了,那意味着什么?
李斌一定感激我,他和王哥都站在旁边沉默着似乎与这几个来客并不熟悉。也记得好象是找那个年轻的特厉害的队长的,是队长认识的人。那几个人走的时候,那长相英俊的男孩让我有时间去东关玩,并告诉我他的一些地址,当然他这是客套话,我也不会认真更不会去找他。虽然他给女孩子的印象很好,因为他真的好帅,虽然也常常想起那张英俊的脸,可我的心里只有李斌。何况王哥和斌似乎对他们有些冷淡,虽然他们在斌面前神气活现,虽然他们对斌的那种眼神轻蔑的很。
还有两个经常到五中队的青年,自称北大街那的,也常爱与我开玩笑。一次我去找斌,巡警室没人,正好这两个青年也来巡警室。在巡警室旁边聊了会儿闲话,他们说与我一起去找斌,我当然高兴,他们悄悄嘀咕了一句:“那个村的小姑娘就是好看。”好象他们对我们村很熟悉,也好象认识我们村的的女孩子,其实好看的姑娘哪都是,对我们村的姑娘评价过奖了。
来到车站旁边还想往东拐,这下我可不依了,下了车不走了,那高点的男孩只好把车给了我。庆幸他们还不敢强迫我,毕竟我是斌的女朋友,虽然他们看不起斌,但看起来还惧王哥几分,也还不敢欺负我。我知道斌经常在车站,就转着圈找他,这两个也不肯走,跟着我转圈,还真找到了小斌。可这两个青年同着我给李斌弄的下不了台,总让站在旁边的我恨得咬牙切齿。他们又要跟李斌摔跤了,扭在了一起,他们总是想欺负李斌。
是因为斌父母离婚而看不起他?他们了解斌的家庭情况?总象两个无赖流氓,我好讨厌他们。斌的个头幸亏高,他也总是无奈地带着笑应付他们,可他们仍然扭在一起。我好疼斌“你们想干什么?”终于我忍不住责问他们。“走吧,露露不愿意了,别同着弟妹给他弄不好看是不是?”站在旁边的低个子说,与斌扭在一起的青年这才住了手走了。
斌一定奇怪我怎么和他们一起来了。我叫了斌几声,他不理我,我生气地转身就走,可也不真的走,转回头又去找他。王哥也来了,亲切地招呼我,他对李斌和我都这么好,王哥和李斌给我的印象最深最好。我问王哥:“小斌怎么了?”“斌子生你的气了”王哥告诉我,斌这才靠近我坐在自行车后架上听王哥说话。
我想让斌和我一块儿回去,可他们要去抓捕人。“你有什么事?有事快说”斌催促我。“我说了你也不会送我回家。”他俩又蹲在一块儿说话,我在一旁眉头拧成了疙瘩。“我有空时你不来,没有时间陪你又来缠我,一会儿王儿开车回来后你就赶快走,到路上慢点儿,操点儿心”李斌一再嘱咐我。
王哥带斌走后似乎对我也有点欠意,斌的几句贴心话令我满腹怨气全消失,可他几年后这样对待我让我怎么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