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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皇城东门处,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驶出。

“什么人?!”有些疑惑于皇城中何时出现如此平凡马车的守门卫士皱了皱眉,却还是不忘及时地喝住马车,沉声问道。

一袭简便蓝色素衫打扮的清秀少年缓缓将马车停下,自怀中掏出一块金黄色的令牌,快速闪过,便收了起来。

而守门的两名卫士却在令牌闪过眼前的瞬间脸色一变,诚惶诚恐地收回了手上的兵戟,目送着再次启程的马车缓缓驶离……

“娘娘,您,要走了?”马车内,静静地坐着三个女子,一袭黑色轻纺纱裙的清秀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而漪容则与“清音”坐在另一侧。

但,奇怪的是,“清音”神色淡然,双眸微闭,一副熟睡的模样。且漪容询问的对象竟然也不是她,乃是那名看来普通至极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淡应了一声,声音清冷,却原来是易了容的清音。而那个“清音”,自然又是别人易容的。黑衣女子望向“清音”,“你切记少让她露面,免得被发现了破绽。”

“是。”漪容应了一声,犹豫地望着清音,“娘娘,我……也想去。”

清音皱眉,“你需要帮我掩饰行踪。”

漪容跟了她十几年,是最了解她生活习惯的人,如今她要金蝉脱壳,自然由漪容掩饰最为恰当。何况,此行她还另有一个不便向漪容透露的目的。

“我……”漪容眸光一黯。

见得她这副表情,清音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想法,轻轻一叹,也该是斩断她所有念想的时候了,“漪容,这次出宫后,你便不要再回来了。”

“娘娘……”漪容惶恐地抬起头,没有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要斩断这些年来的情分吗?她,并不求什么的啊!

“你不该爱他的。”清音没有多加辩解,她宁愿漪容怨她,也总比以后伤得体无完肤的好。

灵渊,是轩辕的皇帝啊,是无论如何也不该爱上的人。漪容与她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既然她自己已经走不出去了,又何必再让漪容也陷进去呢?

她这一次,是下定决心去放手一搏。而到时候,不论成败,如果继续让漪容执着下去,她都是会受到伤害的。不如,便让她离开吧。

“漪容,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真正幸福吧!”

说完她便狠心飞离了马车,消失于茫茫天地间。现在,她也要去寻属于她的那份幸福了。

这一次,她,是以着朱雀的身份,翔舞。

既然皇后的身份让她只能身不由己,那么,便脱下这层枷锁吧!她,不再是皇后欧阳清音,只是一个去寻找幸福的普通女子,朱雀,清音。

时值深夜,紫光殿内除了并不明亮的灯光外,只有灵渊落在纸间的笔生出细微的摩擦声。

“皇上。”一个黑影自窗外飞速移进,跪伏于灵渊身侧,嗓音低哑而深沉,“皇后一行人离开皇宫后便直达丞相府邸接走了丞相夫人,往白云庵方向行去。以他们的速度,约三日便可抵达。”

灵渊没有抬头,像是早已料到一般,“嗯,知道了,你继续派人盯着皇后,有什么动向即刻汇报给我。”

“是。”黑衣人恭敬地答应着,相较于安吉面对灵渊的轻松写意,他明显僵硬谨慎得多。

“下去吧!”

“是!”如同来时一般,他的离开也一样迅捷且寻不到丝毫踪迹,恍若本来便是融在这茫茫黑夜之中。

黑衣人离开没有多久,一阵风飘转而过,绕着烛火轻轻旋转,墙上倒映出飘摇的影子。深夜的风毕竟透着几分凉意,灵渊的手轻微一顿。

“既然已经到了,又何必避而不见?”面对着无一丝动静的紫光殿,灵渊却是扬声而问。

依旧是一室寂寥,只有火光似忍受不了这般的冷清似的,轻微晃动着。

灵渊漆黑的眸沉下,比方才更加冷肃,抬头,视线缓缓地移到右上方房梁处的黑暗里,“怎么?还不出来吗?”

黑暗中似乎经过一番默然的眼神较量,终于,有一方忍不住,率先有了动作。

“上!”

随着一声低喝,从殿中各处暗角竟瞬间冲出八名刺客,明亮的剑身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出绚丽的光彩,直直刺向端坐于座位上看似毫无反应的灵渊。

他的头依然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姿势,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对于周遭这些直逼面门的危险却毫不在意。方才偶然的一瞬,他察觉到了一股微弱却稍纵即逝的气息,虽然马上便消失于这寂静的夜中。但,他相信,那人并没有离开,他或许正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而相较于周围这些他早已提不起丝毫兴趣的专业刺客,他更关注那个人。

但,时势所逼,这些小角色也不得不先处理掉。手中暗暗运力,打算待他们近身后便尽快解决掉这些麻烦。岂料,在他正要出手的前一刻,那片黑暗的房梁处射出了八枚星状暗器。

有些诧异地收势,望着瞬间倒下的八名刺客,他眯起眼,不解。

原来,那人的身上的杀气竟不是针对他的吗?

轻轻的掌声响起,灵渊没有理会那些应声而来清理尸体的暗卫,只是凝目望向前方那缓缓自房梁落下的黑衣女子。

“朱雀?”灵渊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她一袭黑色轻纺纱裙,乌黑的长发随意用一条淡黄色的丝带束着倾泻于脑后,身上再无更多坠饰。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并非倾国倾城的绝色,最多也只能称其为清秀,但她身上却是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质,虽只是简单的站着,便自有一股傲气自她身上传出,那是属于一朵在静夜欣然独开的清莲气质。

“是。”朱雀即是清音缓缓开口,声音清澈,更带着莫名的熟悉。

灵渊微微皱着眉,突得想起了什么,用着肯定的语气道,“那一日,是你?”

那一日,同样也是在这紫光殿中,一个声音或轻嘲或不满,最终更是说服他让他放清音离开的那个声音……

“是。”她承认,没有丝毫的躲避,不需要更是不屑。

灵渊眯起眼,这个女人,实在令人不爽!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就是下意识地认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的相处,绝不会称得上融洽。

“朕想,你还是回去专门负责情报便可。”他并不需要人保护,那日也是一时心情混乱又见安吉那般坚持才会答应的。而如今,他并不满意这个只曾闻名却不曾见面的朱雀。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轩辕国自开国以来便存在的四大暗卫首领,只负责为皇帝一个人服务。他们从小便独自经历训练,除了皇帝以及他们手下的亲信外,无一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是,这一代却是有些特殊。

一场宫变,原本身为储君的太子在迎亲那一天死于刺杀之中。先皇震怒,下令严查,却心痛地发现除却七皇子灵渊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参与其中。

于是,杀的杀,抓的抓,贬的贬,皇室凋零,只余下灵渊一人安然无恙。自然,也只有他能成为太子,继而成为新皇。

可是,他本是青龙。

所以,身为青龙的他在登基那一日便见到了玄武与白虎,并与之相处甚欢。而那时,朱雀据说正在执行一件任务而未曾前来。以后三年,他也一直未曾见过她,直到如今。

可是,他想,他们也不需要深入认识了。

她瞥他一眼,与安吉虽嬉闹却还隐着敬意的眸不同,她的眼神是完全的淡漠,“现在是非常时机。”

“朕并不需要被保护。”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保护,那有伤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事实证明,你需要。”她指的是方才的事。

“朕自己可以应付。”如果不是她打岔的话,他同样可以收拾干净,而且,“你是想灭口替雇主保密吗?”

她杀了所有的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也断了一条线索。

她轻勾唇角,确实不以为然地讥笑,“若你以为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恐怕就算我手下留情,你也要失望了。”

你呀你的。她倒说得顺口,灵渊不悦地皱眉。

“那些刺客是太后派来的。”清音开口陈述,回到正题,“月门关那边蠢蠢欲动,月煌国开始动手,这回他们是报着一举攻克我轩辕的打算。所以,除掉你这个迷恋女色的皇帝自然是第一步,而在这一点,正好可以借助太后之手。”

所以,他的处境很危险。

“太后……”灵渊没有太大惊讶,只是心底的不悦又加深了。

“照我的意思,先将太后软禁起来,免得碍事。”她说得异常冷酷。

灵渊瞪着她,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怎么想的,幸好她还没有直接说将太后杀掉。

“或者如果你愿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处理掉的话,我也不介意跑一趟。”清音却似毫不在意,且说出更加令得灵渊压抑的话。

“你……”他皱眉,安吉怎么没告诉过他朱雀竟是这般的冷血。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不是吗?

“别说你不忍,反正她又不是你亲生母亲,而且还一直欲置你于死地。”朱雀说得满不在乎。

确实,太后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前太子灵钰的母亲。而他的母亲,在他出生时便因难产而去世了。太后因其子被杀,本就性情大变,而当他被立为太子后,更是处处与他做对。而这一切,他避了,忍了。甚至于现在,她派人谋杀他,他也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你听着,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是吗?”清音冷笑,似乎不以为意。

“你可以亲自试试看!”他的眼冰冷无情,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挑动他的怒气了,而她,“即刻起,你跟随在我身边,不准离开半步!”

虽然,他很相信自己的手段。但,却并不认为可以真正凭言语威胁到这个女人,所以,只有将她放在身边随时看守着,他才可以放心。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并没有反抗,甚至可以说是极乖顺地点了点头,“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护卫皇上安全。”

望向以着极轻盈的姿态落在他身侧的女子,他突然觉得,他,被耍了!

清晰地感受着身边人愤怒的瞪视,清音依旧冷着一张脸,却是很好心情地打量着这个并不陌生的紫光殿。

跟她斗?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如今,却是她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对她,却完全不知情。

胜利的天平倒向何方,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轩辕殿。

“启奏陛下,南方大水,白堤决堤,灾情严重,台崖府尹上奏请求下派灾银米粮,安置灾民。”一袭紫色官服的户部尚书身形清瘦,带几分苍老的嗓音不掩其中浓浓的担忧之情。

灵渊并没有考虑太久,开口便应了下来,“嗯,立即下拨白银三十万两,大米二十万担,三日内点齐物资,火速护送至台崖府。”

“那,皇上,护粮之人……”户部尚书面上的忧心稍减,但却又多了另一层顾虑。轩辕国历代皇帝都是德才兼备之人,灵渊到目前来讲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但,水至清则无鱼,这个官场,总还有些黑暗的地方。

这批灾银,数目庞大,难免不会引起有心人的觊觎,所以这护送之人,自然需要仔细考量。

“这护送之人也不用各位卿家操心了。”灵渊微勾薄唇,神秘一笑,“朕听闻台崖一带这两年来一直不甚太平,只是长期事务繁忙便来不及处理。如今,那边却又突发大水,看来这事情不解决是不行了。”

他这一番话出口,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所以,朕决定亲到台崖府去,也是顺便将这一批灾银护送过去。”

“皇上,万万不可!”户部尚书扬声急止,虽然有圣上护送,不必担心有人中饱私囊,但,“皇上龙体金贵,一路上若出了什么事……”

“众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灵渊沉声道,压制住了一批还想劝禀的大臣。

“皇上。”但,明显还有人不惧他的威严。

“欧阳丞相,你有何事要禀?”灵渊并不意外看到这个忠心耿耿的臣子走出来,也早已准备好说服他的言辞,岂料,他却是令他吃了一惊。

“皇上,如今月煌那边并不平静,而皇上出宫一路目标明显,防卫却显得薄弱了不少,若月煌那边派人行刺,皇上安危堪忧。”欧阳德宏的眸在不经意间扫过站在灵渊身后不远处顶替了安吉的一个小公公。

灵渊并没有注意到那淡淡的一瞥,“月煌那边的战事还未确定,丞相未免多虑了。”

“即便如此。”欧阳德宏也没有固执地坚持,“然,皇上离开皇宫后,难免会有宵小之徒心怀不轨,若皇上龙体出了什么问题,臣等惶恐!”

“所以,朕便应一世都关在这皇宫之中,不得擅离吗?”灵渊冷哼一声,故意将其说成被软禁的样子。

“臣无此意。”欧阳德宏并不慌张,依旧维持着一贯的镇定,“皇上心怀仁慈,忧心台崖的百姓,臣不敢阻挠。然则,皇上出巡,经过各地府衙必定会隆重其事,恐会劳民伤财。”

“哦?”灵渊挑眉,不明白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臣大胆请皇上。”欧阳德宏一顿,“微、服、私、访。”

“大胆!”喝出这一声的却是李然,他指着欧阳德宏,岔怒不平,“欧阳丞相,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让皇上微服私访。这天下鱼龙混杂,皇上龙体金贵,一旦微服私访,于市井之中又无人在身边保护,若出了什么意外,也来不及救助。欧阳丞相,在下倒是想知道你提出这个意见,居心何在?!”

“陛下可随身带两名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

“双拳难敌四手,怎能做到万无一失!”李然毫不客气地喝道,转身面向灵渊,“皇上,欧阳丞相大概一时糊涂,还请皇上仔细斟酌。”

他把选择权交给了灵渊,表面上也是在为欧阳德宏“大不敬”之罪开脱。

灵渊一张沉静的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一径沉默着,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兀自沉凝着,也压抑着朝上的气氛,令许多人不由心下坠然。

“众卿什么都不用说了,俞尚书。”良久,灵渊终于缓缓开口。

“臣在。”自欧阳德宏出来便一直被忽略的户部尚书忙上前应道。不少人也乘此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点齐钱粮,三日后朕会亲自护送灾银至台崖府去。”灵渊顿了一下,“至于送行礼节,便不需要了,龙驾也尽可能安排得简洁一点,以免劳民伤财。”

听得劳民伤财四字,众人都不由望向了欧阳德宏,却是目光各异,或忧或喜,不胜枚举。

“这一切事务便交由李丞相负责安排。”若说前一句还是暗示,这却是极明确地表现了,毕竟欧阳德宏无论权势、经验还是威望本都是大过李然的。

“另外,离开宫中的这段时间便由李丞相负责代理朝政。”众人又是一惊,不敢相信灵渊竟如此干脆,这件事干系重大,可不能因一时之气而擅作决定啊。但不管下面众大臣怎么想,灵渊还是自顾自地说道,“至于欧阳丞相,这几年来丞相日夜辛劳,一直未能好好休息,便乘机放个假吧!”

“臣……”欧阳德宏再也不能维持淡定。

“退朝!”灵渊却是明显不想多谈,起身便离开了。虽然仍是一张喜怒不形于外的脸,却可以察觉到,这一次,欧阳家恐怕真的是危险了。

“谢皇上隆恩!”而这时,李然带着得意的欣喜谢恩声在此时却显得刺耳至极。

“欧阳丞相……”深深一拜后,李然转过身,笑意盎然地面向欧阳德宏。

“哼!”一向沉稳镇定的欧阳德宏此时却是袖袍一拂,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李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豫地眯起眼,旋即又冷笑起来。欧阳德宏,你也就得意这几天了,待一切事情完结,到时候,别说是你欧阳家,便是整个轩辕国……

随着这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轩辕殿内却似炸开了锅,有关欧阳家随着最重要的两人先后触怒圣颜,被莫名惩处而即将失势,及李家倚靠一个李淑妃迅速强大得势之事,被大肆议论。而他们,也正思考着接下来到底该投靠哪边……

可以说,在李淑妃享尽一年荣宠势头不减的情况下,朝堂风云变幻已不只是暗潮汹涌了。

“你做的还真彻底。”朱雀一身太监的妆扮,平凡清秀的面孔毫不惹人注目。而此时,她也不担心是否会惹人注意,贴近着左前方的灵渊,低声道。

灵渊瞥她一眼,并不打算说话。

“白虎和玄武在边境协助欧阳清翼,欧阳丞相被你软禁,就连皇后也不在宫内。”她顿了一下,“姑且不论你会不会乖乖地跟随护送灾银的队伍,至少京城是免不了一番混乱的,你就不怕出问题吗?”

“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多话。”淡扫她一眼,初见面时,还以为她是冷傲之人,但这几天下来,虽认识不多,但至少知道冷傲不是她的唯一面目。

朱雀耸耸肩,并不打算说什么,只是眸中闪过意思不知名的苦涩。她正要再说些什么,灵渊却加快了几步,“注意你的身份。”

清音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客气,但当她望见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行人时,马上便明白了个中原因,忙不着痕迹地退开几步,低着头,恭身默然跟在灵渊身后。

“皇上万岁!”一行人行道面前,除了最前面带点沧桑意味雍容华贵的女人外,其他太监宫女都拜了下去。

“平身。”灵渊淡应了一声,索性也趁势阻止了身后之人的行礼,“太后圣安。”

太后冷着一张脸,扫了灵渊身后的清音一眼,轻哼,“看来哀家这个太后在轩辕真的就形同虚设了。”

“太后……”灵渊心下暗自苦恼,以哪个女人的性子,哪有可能……

但,出乎他意料的,清音却是低眉敛目半跪了下去,“小的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预料之中的,太后并没有轻易罢休,但也不再刁难,只是什么也不开口,就让清音继续跪着。

灵渊微皱了下眉,便要开口叫她起来,耳边却传来一句密语,“大局为重。”

他听出来那正是朱雀的声音,到口的话便也只好忍住了,转而面向太后,“太后这是要去哪里?”

一切都不过一瞬间发生,太后依旧面色冷然,“怎么,哀家去个哪里还要经过皇上批准吗?”

“朕并无此意。”灵渊虽是沉稳镇定,却明显有退让之意,“只是,若太后有什么需要吩咐下去一声,,朕自会嘱咐他们尽力办好。”

“不用了,哀家可不想寄人篱下,永乐宫地方虽小,人虽少,比不得皇上这整个天下,却也够哀家使用了!”太后面色,更加不豫了几分。

灵渊微微苦笑,他哪里有如此意思?但面对太后一再地咄咄逼人,他还是选择了退让,“太后说笑了,您母仪天下,同样是这天下之主……”

“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悠悠一扬,太后极具讽刺意味地打断了灵渊,“你放心,现在天下确实是你一个人的。当然了,说到母仪天下,你还有个皇后,这天下似乎也属于她。”

听着太后的挑拨离间,灵渊面上只是淡然,心里却是知道自己一下子便被点中了那层最不愿揭下的伤疤。

“哼!”见灵渊完全不为所动,太后冷哼了一声,直接便走了过去,而她身后的一群人也连忙向灵渊告退,匆匆跟上。只是,其中那个紧跟着太后身侧的女子临消失前却是诡异地往后望了一眼,清音正好在此时抬起头来,一下子便望见了那个充满危险的眼神。

“她是谁?”

灵渊若有所思地表情被打断,他回头,便见清音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望了望她的膝盖,“抱歉。”

以她高傲的性子,这般屈辱,定是难以忍受的吧?可为了他的计划,她却心甘情愿地去做了。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那没什么。”清音不在意地说道,其实以她身为皇后的身份,像太后请安也不算什么。虽然跪着是难受了一点,但反正她又不是膝下有黄金的男儿身,倒是他,“你干嘛阻止我给太后请安,害我凭白多跪了那么久?”

这一点,她还是颇有微辞的。

“朕只是觉得那对你来讲太侮辱了,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害她多跪了那么久,他的眸中尽是歉意,“很抱歉,你等下去御医那里……”

清音心下微微一动,没想到明明那么厌恶她的灵渊会如此为她考虑,但还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忙道,“不用了,只是多跪了一下。”

“可是……”

未免他再啰嗦下去,清音只好转开话题,“对了,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什么问题?”他不解。

“就是那个紧跟在太后身边的宫女,你知道她吗?”那个眼神,绝非是普通人会有的。

灵渊有些诧异她会注意到那个看来一点也不起眼的小宫女,但想想她专司情报收集,感官自然会敏锐一点,便也没有在意,只是回答道,“她叫竹馨,是太后看着长大的一名宫女,会一点小武功。”

这是他所知道的全部,太后似乎对她极为保护。

“她会武功?”清音偏头,却也并不惊讶。

“嗯。”灵渊点头,“怎么,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是个危险人物,我会派人去调查的,你也多加小心,毕竟她还是太后身边的人。”便是他们的敌人。

灵渊听了,虚应一声,眸中却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清音低着头,想到那个女人,那个眼神,还有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的身形。

“对了,你留下来。”他也没打算听她的回应。

朱雀凝眸,不解,“我留下来?”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话?

“是。”灵渊点头,“你不是也担心朝中空虚吗?我出宫是必须的,否则他们难以伸展,然后露出马脚。所以,你留下。”

她是始终在暗中的人物,所以并不担心被人察觉。

原来是这个,她恍然,心下却是一黯。

“不担心我要杀掉太后了?”她似真还假地说着,一边考虑他话中的意思。

他淡瞥她一眼,“你不会。”

那一日,是他太急切了,所以没有仔细思量,再加上她确实一身的冷酷样,便落入了她的陷阱之中。

“这么肯定?毕竟刚刚她还羞辱过我呢。”她似笑非笑,心里却不由赞叹他过人的才智心性。

“你不可能违背我的命令。”就青龙这层身份来讲,他对她确实没有太大的约束力。然则他还是皇帝,虽然并不真心也从来未曾心甘情愿地坐上这个位置。但,终归,他是皇帝,凌驾于万人之上的皇帝。

而从被选中的那一日就宣誓效忠的暗卫是不可能违抗他的命令的。且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就以她方才的表现来看,也可看出她也不是会那么做的人,但这个就没有必要讲出来了。

朱雀一窒,无从反驳。因为他说对了,她不会违背他的命令,不是不敢,而是不会,“但是,你已经说过让我随身跟随你左右,不准擅离。”

无奈,她只能祭出他说过的话。

“话是我说的,我自然也有收回的权利。”有些惊奇她竟也有如此无措的样子,灵渊不由莞尔。

瞪着那抹难得出现的快意微笑,朱雀岔然地发现自己竟不小心露出了隐藏多年的本性,轻哼一声,扫过不远处的华云宫,“我走了。”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即便身着一袭太监服饰,却依旧不掩那傲然飘逸的气质。

灵渊望向她离开的方向,不掩疑惑,这几日以来她确实一直以公公的身份跟随在他身边,不曾稍离。只除了……望向华云宫的方向,那里,居住的是传说中最受圣上宠爱的李淑妃。

是了,她似乎从来不掩饰对华云宫,对李淑妃的厌恶。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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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不相信封建迷信的陈西北,被他爷爷的逼迫下,学了一套风水术。本以为这种旁门左道素来毫无用处,不料当他离开了小村庄后,怪事接踵而至,那套被他瞧不起的风水术竟然渐渐派上了用场…………这仅仅是一本揭露民间风俗,接地气的恐怖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