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季如月急忙上前扶住季海雄,她很无助很害怕,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如果连父亲也扔下她不管,她以后该怎么办?“爹,你不要吓我~~~啊~~~血~~”季如月摸到季海雄的后背,既然发现他受了伤。
紫蝶奔到季海雄身边,顷刻间泪水如决堤般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了箭?你知不知道你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救不了我了!”季海雄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如果让紫蝶知道他受了伤,他们一定会停下脚步为他疗伤,可是他明白他撑不下去了,在临死之前他一定要到樱若的墓前看一看,亲口说句对不起。
“爹,求求你不要死,如果连你也死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季如月抱着季海雄哭泣。“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傻丫头,你~~~你还有你的相公,将来还会有孩子~~~”季海雄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季如月,他望向紫蝶问道,“蝶儿,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你~~~能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紫蝶浑身颤抖,她以为她已经看透了生离死别,却不知道原来再一次面对的时候心还是那么痛,。其实她已经不恨季海雄了,多年来的仇恨,在念念不忘中被慢慢遗忘,剩下的只是对亲情的一种本能。
“没关系,爹本来也不值得你原谅!”季海雄把季如月和紫蝶的手放在一起,恳求道,“蝶儿,爹求你最后一件事。如月从小娇生惯养,以后没有我在她身边,请你帮我~~~照顾她~~~”
“不,我不要她照顾,我不要~~~”季如月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要看见她,我恨她~~~”
“如月,她是你的姐姐呀~~~”
“我不要姐姐,我只要爹和娘~~~”
“我~~~”季海雄既心痛又无奈,老泪纵横。
紫蝶输真气到季海雄的体内,却如泥流入海,她知道季海雄撑不下去了。“好,我答应你,我会帮你照顾她!”这个承诺对紫蝶来说,比季如月认她这个姐姐还要艰难。
“谢谢你,蝶儿,爹~~~”季海雄的口中不断吐出鲜血,大限将至,他侧过头仿佛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子撑着一把伞走到他的身边,“樱若~~~”
“爹!”紫蝶握住季海雄的手,在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季海雄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秦大海傻眼了,他没料到紫蝶竟然是季海雄的私生女。让他更加纠结的是回京城之后怎么跟风灏栎交待。他这一次的任务是护送季海雄夫妇安全到南京,现在在半途却双双亡故。他看着默默流泪的紫蝶和嚎啕大号的季如月,手足无措。
“秦大人,麻烦你帮我安葬我爹!”紫蝶忍住悲痛,人死不能复生,季海雄既然已经死了,就该让他入土为安。母亲为了这个男人痛苦了一生,现在将他们合葬在一起,也算是了了母亲一桩心事。
“不行,我爹要和我娘葬在一起。”季如月坚决反对,她望着紫蝶的目光充满了仇恨,“我们季家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外人插手。---秦大人,你帮我通知我相公。”
“啊~~~”秦大海挠挠头左右为难,这个时候两个女人他都不愿意得罪,他不由自主的望向紫蝶。
紫蝶轻叹一声,对秦大海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尽快离开这里。”秦大海背起季海雄的尸体,东厂的人随时都会追上来,他必须将紫蝶和季如月送到安全的地方。万一再少一个人,他担心风灏栎会杀了他泄愤。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市集,秦大海飞鸽传书向风灏栎汇报情况,将紫蝶和季如月安顿在客栈中休息,他去棺材铺买好棺木,将季海雄放进去,又雇了马车,准备吃完午饭之后启程回京。
紫蝶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天空发呆。季如月第一次认真打量她,她不得不承认,紫蝶的美貌让她望尘莫及。在紫蝶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恬静、淡雅,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和保护。
季如月望着紫蝶的衣袂飘飘的身影和忧伤的侧脸,心里又恨又妒。她走到紫蝶身边说道:“在相公到来之前,我要你马上离开。”
紫蝶转过身去,她表面的平静不能掩盖心里的伤痛。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当她想要依赖风灏栎的时候,他却背叛了誓言。她想要远走高飞,逃离师父的控制和感情的漩涡,却在这个时候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季海雄临终之前把季如月托付给她照顾是什么目的,她明白。她难过父亲这样的安排,却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扔下季如月不管。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如月,于是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以掩饰心中的忐忑。
紫蝶的这个动作在季如月的眼中是挑衅,她上前夺下紫蝶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厉声喝道:“我叫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也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姐姐。”
“爹已经死了,你承不承认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紫蝶习惯了一个人,她看着季如月淡淡的说道,“只要把你安全交到风灏栎的手中,我~~~”
“快走快走,他奶奶的,东厂的杀手追来了!”秦大海破门而入,提在手上的刀还在滴血。
季如月吓得双腿发软,紫蝶抽出软剑击退了最先攻进来的三个杀手。
“紫蝶姑娘你们先走,我来断后!”秦大海抹了抹胡子,瞪着眼睛杀了出去。
紫蝶相信以秦大海的实力,如果没有任何拖累,要杀出重围也不是没有希望。她转身去拉季如月,可是季如月却倔强的甩开她的手。紫蝶蹙眉,对于季如月的大小姐脾气表示不满。季如月瞪着紫蝶,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
紫蝶的心头掠过一丝无奈,情急之下点了季如月的穴道,让她暂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紫蝶用暗器替秦大海解决了四个杀手,抱着季如月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