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提裙才走出韶华宫,没料到迎接的竟然是早被我忘到云霄外的珍贵妃,还有我此刻最不想见的青遥。
他面色冷肃,双手负立,看不出到底藏着何种波澜。不过从珍贵妃万般妩媚毫不掩饰的得意中,本上君便了然,此刻二位来找我所为何事。
因心挂着锦笙的事,我也不想再顾什么礼节,径直走过去与青遥对视道:“陛下,有什么事日后再说,臣妾有急事要做,请多见谅。”
青遥这方没说什么,珍贵妃那边却依了过来,以万种风骚姿态拉扯着青遥的袖口,见此本上君只觉甚是刺眼。
“陛下,云嫔好歹也是陛下的女人,可这么晚了从一个男人的宫里出来,就算他们没什么,也难免不落人口舌,这岂不是驳了陛下的龙颜吗?”
一声声刺耳,若搁在平日,就算她如何误会我定不会较真,只是此时本上君心情大有不爽,也不想再管它会不会吓到无关人等,挥扇便是一阵强风,吹得对面的凡人无一不踉跄摔出数十步。
青遥急忙握住我持扇的手,我尽量遏制住内心的火气,不过一时之间一些话蹦出,“哼,四海八荒不都说青遥神君不近女色,不近人情,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神仙吗?怎的细细想来,神君怎么不似传言那般说的呢?您既追来凡间,也定晓得我要做什么,神君就不应该带着这女人来挡我的路,更不该说些我不乐意听的话。”
他眉头紧蹙,转身挥袖便让那些人沉睡,随后再转来与我说道:“馥尾上君可是听错了?我并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神仙,我也有情,心也会伤,只不过对你一个人罢了。”
我愕然,见他神色颓然,也不是没料到他情深于我,只是没料到他会说得如此伤心,这一刻就像是我负了他一样,叫我真真难受。
我望他那只握住我的手,沉沉说道:“能得神君青睐,别人定以为我三生有幸,只是我心太累,装不下神君了,抱歉。”
也不知为何,这一声拒绝那么干脆的确是我想要的,但是嘶地一痛,原来当面拒绝别人,自己也会不好受,今日算是领会了。
他依旧没有松手,不敢看他神情,他沉默片刻才说:“好,你要帮锦笙渡劫是吧?本君陪你。”
话语刚落,顷刻间才灵光一闪,我整个人从云嫔躯壳里脱离,美人缓缓滑落于我眼帘,软软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我不解,“神君,你这是为何?”
他面无表情,“带你去地府。”
青遥这般气愤,也不知是方才因我回绝他,还是他依旧在生我与羊舌奚的气。
飞过几重云雾,越过凡界,再跨过几重山,我们便来到鬼族地界,随后被他一拉眨眼间我们便到地府中。
两百多年都未来过地府,昔日旧事历历在目,忘川河,奈何桥,还有延绵不绝的渡世者,以及新面孔的小鬼,孟婆依然不知疲惫地端汤。
我与青遥只是站在对岸遥望,本想过去与她打声招呼,奈何要事缠身我来不及感慨,双脚就朝判官那走去。
判官坐在偌大的秋毫殿里,一些刚来的渡世者颤巍巍地跪在殿中。
判官抬头看到我俩时,急忙从案后起身来到我与青遥面前行礼,“不知上君和神君来我这小小的秋毫殿有何贵干?”
我才要说,不想被青遥抢了去,“本君与上君前来,是想看看卫雨勋的一世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