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也不含糊,从他口中得知,卫雨勋尚且还在地府中,因凡间三年地府三日,三日还轮不到他来秋毫殿面见判官,此刻应该还在渡世房里等候。
由看守渡世房的小鬼替我们寻,不出一炷香时间,小鬼便押来一位狼狈不堪,却还穿着龙袍的男子到我们面前,我将他浑身瞧了个遍,蓬头垢面,面色苍白,神色间夹着浓浓的忧伤。
我与青遥面面相觑,得他一个眼神后,我即刻问道:“你可还记得锦笙公子?”
他眉目微微波动,似有话说不出口,只好轻叹一口气。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掏出一包忆世粉,道:“他一直在等你,你服下它之后就会记得前世,我会尽快为你安排好下一世的。”
他颤抖地握着忆世粉,许久才沉沉地蹦出几个字,“我对锦笙,永生不换。”
鼻子忽然发酸,生怕水泽润了眼眶,我急忙转身匆忙离开渡世房,我的兄长雍风很快就苦尽甘来了。
回秋毫殿途中,一直没吭声的青遥从身后拉住我,“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急切地说:“神君,锦笙乃水德星君下凡,这一世是他在凡间历劫的最后一世,倘若再让卫雨勋等那么几日,我担心会出什么差错,更担心水德星君回归仙班后会忘了这段两世情,所以我要抓紧为他们安排好重逢。”
握住我的手更加用力,他幽冷地说:“越是操之过急,越得不到想要的。”
他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我心头,叫我好生难受,我侧过目光,狠心道:“这就不用神君操劳了,若神君累了就请回南海吧。”
依稀听得他轻叹一声,他不再言语,此后便由着我回秋毫殿为卫雨勋安排下一世并安排渡世时辰。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青遥却主动要去天宫找司命星君,好为卫雨勋写好下一世,因实在挂念锦笙,我也顾不得再多欠他一条人情。
与青遥兵分两道后,我尽快奔向凡间,然而半路却被咸穆玄女给拦住,就在鬼族与凡界相交的奇寒山,咸穆好似做好了在那等我的准备。
她满脸皆是看似亲和的笑脸,我实在太过挂念锦笙,随便与她道了两声招呼后,欲要擦肩奔向凡间,不料被她横手拦住。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赶紧瞪向她,只见她收起亲和的笑脸,“上君几日前护短打走了我丫鬟,又将我打入玄关之中,难道上君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此刻本上君觉着青遥那句话的确正确,越是心急越是得不到,我缓一口气,努力按捺住恨不得一脚便踏进皇宫的心。
我笑道:“玄女,我们也算是仇家了,何不开门见山,这样藏着掖着就不怕把自己闷坏吗?”
她与我对视,道:“上君,前几****还在想着看在两族的份上,我不会再追究,顶多只是上君醉酒闹事无心而已,但是此番我见着上君了,也不见上君有任何愧疚之色,所以我觉得还是要讨还一些比较好。”
我无奈扑哧一声,“有话直接说,本上君还有重要的事,若你误了本上君之事,我就算不喝酒也会讨要这笔帐。”
她面不改色,噙着淡淡的笑,本上君忽而觉得眼前那张长得楚楚可怜,惹人疼爱的脸,甚是惹人讨厌。
她又道:“上君,你说巧不巧,被你打下界的丫鬟正巧在凡间的珍贵妃身旁做事,也正巧听见了上君与一位公子谈及忆世粉一事。”
玄女别有深意地止住后面的话,不过本上君一切都了然,忆世粉是鬼族的禁术,因担忧渡世者记得前世会扰了世间命数,所以在很早以前就禁止任何人炼制忆世粉。
可以前因恨极了夜翟,所以本上君就偷偷炼制忆世粉,后来便悄悄拿它做起生意。
昔日伶墨与颠小鬼都劝我别再自寻死路,可怎样也劝不动我,我也晓得终有被发现的一日,只是被玄女发现,并想借此威胁我,本上君除了一面坦然之外,还略有不爽罢了。
此番无论本上君是否讨饶,她也决计不会给我好果子吃,更何况锦笙还在凡间等我,若我再浪费一些时辰,凡间可能又过去几个月,那对锦笙来说非常漫长。
我心一横,抛出鬼族令牌,“玄女快去告发罢,千万别留情,不然本上君有时间定会找你算账。”
此话一出,玄女面色一僵。
这一刻许是本上君最有骨气的时刻,不再与她兜旋,我急忙奔向凡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