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荣仍是拧着眉,“那孩子怎么办?”
“很多离异夫妻的孩子也过得很好。”孩子的问题在她这里从来就不是决定性因素。
“你们的事我本来不应该插手,不过以我对东呈的了解,他对你不会放手。”
苏连安转过脸看着他,“我们现在呆在一起,我只会伤害他,傅教授,你是他的好朋友,难道希望我继续伤害他吗?”
傅荣嗤笑出声,“说不定,他就是贱骨头,乐意被你伤害,谁知道呢。”
苏连安抿唇,无话可说。
厉东呈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视线掠过病房一圈,傅荣丢开手里的杂志,看了他眼,“安安去吃饭了,等会过来。”
病床上的男人好似松了口气,撑着手臂缓缓坐起来,可能是扯到伤口哪里,他皱了皱眉。
傅荣睇着他,勾起唇,“痛了?”
“废话,你挨一枪再裂开试试看痛不痛。”
“现在觉得痛了,你不是强来也要睡安安?”
厉东呈的眼眸暗了暗,“她现在怀孕,我睡不了。”
傅荣鄙视道,“睡不了你还强来?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嗜好。”
“给我倒杯水,口渴。”
傅教授没动,冷冷瞥着他,“你有手脱自己的衣服,没手倒水?”
“……”
厉东呈没那么虚弱,倒杯水的力气还是有的,“那你滚吧,这里不用了你。”
“你以为老子愿意没事留在这里看你这副破败的身体,安安等会进来估计也是看你一眼就走,我不留下来谁照顾你?”
“我不住院。”他只是那一瞬间痛得晕了过去,其实没什么大碍。
傅荣的一只手插进裤袋里,“住院吧,你回去万一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滚了伤口再裂开没人会管你,住在这里万一伤口再裂开还可以急救,方便。”
厉东呈扯出一个懒笑,“这里又没有女人,我跟谁滚?”
“这里很多xiao护士,你随便挑一个就好。”
“我挑食。”
“你还真是贱骨头,给你的时候不要不给你的时候又死咬着不放。”
“你懂个屁!”
傅荣:“屁都比你懂!”苏连安摆明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想摆脱他的心思那么明显!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推开,厉东呈的目光一下子就望过去,苏连安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神,几秒钟的对视,她错开,对站着的男人道,“傅教授,麻烦你照顾他,我先回去了。”
她说话的时候厉东呈就已经掀开被子双脚落地,长腿朝她快步走了过去,扣住她的手腕,动作一气呵成,未经停顿,“我们一起回去。”
苏连安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脸没什么血色,但已经不像在车里那样苍白了,低头看着他握紧她的手,是担心她逃跑么?
他看着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仿佛墓地的争吵不曾发生过,低声道,“我们回去,让王妈做点好吃的,医院里的伙食味道不好。”
上官婕冲出电梯跑过来猝不及防就看到这样的一幕,男人修长的身形笼罩着纤细娇小的女人,他脸上带着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来的温柔,心忽的咯噔一跳,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或者说他平常极少流露出这种表情,最多是温和。
不像此刻,那是一种介于温和和疼惜之间的神情,她落在身侧的手蓦然攥紧,她自认为自己很坚强,可还是被这一幕冲击到神智有些溃散。
苏连安感应到某种目光,稍微偏过脸就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弯起唇,自然也注意到上官婕的五官很僵硬,女人妒忌多了很容易演变成怨恨。
厉东呈见她没说话这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小婕,你怎么过来了?”
上官婕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仿佛能看出刺,然后扎进她心里,视线落回到男人脸上,“我上次交代过医生,是他告诉我你的伤口的裂开了。”
不过医生并没有告诉他是什么原因而裂开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医生并不好干涉病人太多私事。
傅荣捏了捏眉心,觉得头疼。
厉东呈看着她,大掌仍是牵着苏连安的手,轻描淡写地道,“没事,这种伤口本来就容易裂开。”
上官婕的眼睛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这是自婚礼之后她们的第一次见面,面对苏连安,她总是有种形容不出来的恨意,明明最该恨的人不应该是她。
苏连安挑起眉,“上官小姐这样看着我,是有话对我说?”
“我知道你是大小姐出身,可东呈受伤住院了,你就算什么都不会做是不是也该学着点!”
她指的是前几天厉东呈住院而她没有过来照顾他的事情,“你好像不太了解我,我不想照顾他。”
这样直白不隐讳的态度令上官婕楞了楞,随即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不用在我面前这样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东呈平安顺利就好。”
“这么说起来,上官小姐你的爱还真是挺伟大的,可惜厉先生好像不怎么感动,也不怎么买账。”
上官婕的脸色一变,“苏连安,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说话,你没这个资格……”
“小婕。”厉东呈开腔打断她的话,再侧首看着站在后面的男人,“你带安安到车上等我。”
苏连安自然是没有兴趣留在这里的,动作弧度不大地甩开他的手,抬起脚步往前走,傅荣经过他身边时低声道,“长话短说,老子没多余时间等你。”
既然他想要苏连安就不要再跟上官婕牵扯了。
林胜收到消息后就立即从公司赶了过来,刚急忙忙走进医院大厅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人,拍着胸脯喘着气问道,“傅先生,大小姐,厉总人怎么样了啊?”
怎么好端端的伤口又裂开了,不能安安分分地养着吗,再折腾下去厉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上班,是想要累死他啊!
苏连安还没有说话,傅荣就冷冷凉凉地道,“他死了。”时不时就要折腾一次,干脆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