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看完那几张照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概三天的时间,我冥冥之中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被我彻底的沾染上了,哪怕即使是我逃到杭州,它也会立马的缠上我,而且那最后的照片似乎就已经揭示了我的选择,那就是必须要追查清楚!
我用了三天的时间把我能记住有关陈厚德的事情全部都整理在了一张纸上,他是在我们在读初二那个时间死亡的,但是尸体我们都没有见过,只听说陈厚德的的确确是死了,那时候我年龄还太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本身就很震惊了,根本没有心思去仔细考虑其中的逻辑关系,但是如今这样细细的回想起来,这件事情似乎有着大多的疑点了。
其中最明显的,陈厚德死亡的消息几乎人人都知道,校园里传的很开,但是据我回忆压根就没有人见到过陈厚德的尸体,在我的印象里那天早上我进到校门的时候就远远的看见教学楼下围着不少的人,最外层的是学生老师,而中间围了许多的警察和一些带着白手套白口罩的人。
传闻陈厚德是跳楼身亡的原因也只是因为那些警察在地上画着什么东西的轮廓,白色的粉笔在红砖上描绘出来的并不像是因为坠楼的巨大冲击力而变得肢体造型诡异的人体,在我看来那简直就像是一只硕大的蜘蛛!
而第二个疑点也是最困扰我的疑点,那就是为什么陈厚德死亡这么大的事情我却没有见过他家里人来过学校里,陈厚德他爹我是见过的,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穿着皮衣带着纯白色围巾的汽车修理工?
所有的思路都指向一个巨大的谜团,我感觉自己此时此刻正在这如泥潭一般的谜团之中越陷越深。
我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从火车站回来之后我几乎就没有再睡过觉,这三天里我也只吃过两顿饭,除此之外便都是一个人躺在旅店的床上思索着这些问题,虽然我依旧不能看穿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但是我心里却是已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陈厚德他爹。
对于陈厚德他爹的调查我并没有打算一个人去,在天水我还能想到的一个人那就是老朴,他走的时候给我留了电话,并且说如果我有事情就可以打电话找他,昨天晚上之前,我没抱多大希望的给他打了电话,但是老朴听说我的意图之后却意外的一口答应,不得不说,得到老朴的答案之后我也是安心了许多,毕竟两个人一起调查的话总要比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的瞎捉摸要好的多。
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正中午了,我和老朴约定的时间也要到了,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走出旅店的时候正看到老朴从道对面往我这里张望,我朝他招了招手,他也看到了我,便朝着我这边走来。
“几天不见脸色这么差,你是让女妖精给吸了阳气了么?”老朴刚一走进看到我就被我吓了一跳,我因为这几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没睡觉,再加上好几天都没有刮过胡子,那副惨样子连我自己都懒得照镜子。
我白了他一眼:“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慢慢跟你说。”
老朴见我这样我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我俩走的不算远,找到了一家做兰州拉面的地方就坐了下来,趁着还没上菜的功夫,我就把陈厚德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跟他讲了一遍,故事并不太长,但是我还是能看的出老朴似乎也被这件事情给吓到了,他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着我所叙述的事情当中是否还有什么漏洞。
见他这个样子我有些犹豫的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照片,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我还是把那张恐怖的照片拍在了他的面前。
“有些事情我不想瞒你,这张照片上的两个人我跟你直说,一个是我一个是陈厚德,但是陈厚德九年前就已经死了,跟我之前所叙述的一样,至于我,我可以保证这个地方我从来都没去过,这个事情已经变得诡异无比,你还愿不愿意陪我调查的选择权在于你,我不逼你。”
说完这些后,我呼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些紧张,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是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揽的,我很怕老朴会不帮我,但是没有办法,我必须告诉老朴实情,否则我心中有愧。
老朴在听完我说的话之后,拿起了照片仔细的看了看,过了一会儿后又抬头看了看我,两根粗黑的眉毛在他那肥硕的脸上直打拧,看的出来老朴开始有些犹豫了。
我见状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正打算伸手把照片拿回来的时候,老朴一下子把我的手拍开了:“急什么急,我又没说不帮你,但是我有个条件。”老朴把照片放下,随即抬起头看着我说道。
“什么条件,要多少钱你开个价,这边的房子拆迁之后我也能有不少钱。”我见他没有直接拒绝我,也不由的喜出望外的说道。
“谁他妈要你那破房子的拆迁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给我养老买棺材呢。”老朴听到我拿钱来衡量他的时候很是不高兴,直接就骂起娘来。
“好好好,算是我小人之心度了您朴爷的君子之腹,那你说那个条件到底是什么?”老朴的脾气虽然臭,但是人并不坏,此时我有求于他自然的顺着他的毛来摸。
“生子,我老朴别的条件没有,你如今有困难了我没二话,说帮你就帮你,我就希望等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可别给老子玩忘恩负义。”
老朴说的很认真,我毫不犹豫的朝他点了点头,如今我一个人身陷谜团的时候,有一个人肯毫不犹豫的伸手拉我一把,这让我很感动,而我自然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事情谈得差不多的时候,面也上来了,我俩匆匆的吃下了一大碗拉面后,便是决定开始着手调查陈厚德他爹的事情。
我俩先去了陈厚德他爹上班的那个汽修厂,因为小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些印象,再加上这个范围内的老牌汽修厂也就那么一家,所以并不是太难找。
我跟老朴坐车到那家汽修厂的时候,工人们都正在车间干活呢,门口坐着一个上了岁数了老大爷看门,我跟他说明了来意之后又递了他几根烟,他便没有阻拦我们,我和老朴就顺利的进到了厂子里面。
这个厂子到现在为止少说要有二十几年的历史了,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建立的,经历了这么多年许多厂房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院子里也尽是一些黑褐色的油渍,刺耳了金属切割声正从不远处的车间传来。
我俩进入到车间内,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震掉了,里面有一个看起来还比较年轻的小伙子走到我们面前大声的说道:“你们是来应聘的吗?”
小伙子的声音很大,但是车间的声音显然要比他的声音要大得多,老朴捂着耳朵直皱眉,冲着他吼道:“我说咱们就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说完,老朴在他身上挑了一块还算比较干净的地方,拉着他往车间外边走,边往外走边给他点了一根烟,点后又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俩是来当工人的吧,走错地方了,你们得先去见主任”那小伙子吸了一大口烟随后说道。
“我们不是来干活的,是想来打听个事,你们这里有没有个...呃...你那同学他爹叫什么来着?”老朴说了一半突然又转向我问道。
我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陈厚德他爹的名字:“名字我不知道,但是知道姓陈,你们这里有个陈师傅吗?”
说完这句话,我不禁有些尴尬,老朴被我气得直翻白眼,那小伙子更是乐了,调侃的说道:“我们这陈师傅多了,你要找的是那一个啊?”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里的确没有关于陈厚德他爹的太多记忆,那小伙子见我实在想不上来,就说让我们俩先等会,他上里面叫一个年龄大点的老师傅出来,帮着认认,说完他就走了,过了没有一分钟的时间又带了一个看起来来得有五十多岁的老工人出来。
“你们要找哪个陈师傅啊?我在这干的年头最多,你稍微说一下我也能帮你想想。”那老工人开口对我说道,但是即便是如此我脑海里也依旧想不起一丁点关于陈厚德他爹的有用信息。
“他有个儿子叫陈厚德,您知道吗?”我试探性的问道,但是却也没抱多大希望。
没想到老工人闻言却是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是陈大山吧,我对他儿子印象可深了”老朴见他知道些什么也是连忙凑了上来,而我更是有些惊喜,于是便追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呢,我能见见他么?”
老工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在这里你肯定是看不到他了,他好几年前就精神失常了,现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市立三院住着呢,一开始我们几个老工友也都还经常去看看他,到后来也都没人去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十分的震惊,陈厚德他爹竟然进了精神病院,这种说法表面上或许因为丧子之痛一时受了刺激还说得通,但是我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叔,你抽根烟。”一旁的老朴递了根烟来给老工人点着,老工人伸手挡着火苗,点着之后抽了一口,老朴又继续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你对她儿子陈厚德印象这么深吗?”
老工人的听到这话,脸上变了颜色:“要说那娃子小的时候吧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后来的一天我发现了点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