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冰一个侧身,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而且竟然在两只如八爪鱼的手交缠着抱着。
他怔了两秒钟,才意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宛如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的冲着浴室里跑去。
他的动作有些大,大到没有顾及到我还在他的床上,所以他是跑了,我却像是让他给踹了一脚一样,身体由侧卧变成了现在的逞大字形仰躺。
“好丢脸。”我心里暗想。
我懵懂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好半天一动不动的一脸呆滞状。
我们,是一人一头的睡的,我睡在他脚的这头,所以我想没有发生任何事。
可是我看到丁寒冰闪身蹿进浴室的身影,尽管只是短促的一瞥,还是清楚的看见他的全身。
被海水浸泡过的肌肤上带着深浅不一的伤痕,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昨天一些连贯的画面。
是我到了丁寒冰的卧室,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上床睡觉,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这段时间没有回来,我因为害怕,所以一直睡在他的房间,因为他这边有室内的浴室和洗手间。
浴室的门当的一声打开,丁寒冰出现在浴室的门口,他腰间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神情萎靡的看着我:“你怎么睡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我坐了起来,拽了一下自己身上还带着海腥味的衣服,讷讷的说:“对不起,我回来时太累了,习惯性的走了过来……”
我本想说,我这几天,天天睡这,但女人的骄傲让我忍住了。
我爬了起来,看到床头柜上摆了不少的消炎药水和棉签,我鼻酸的看向丁寒冰:“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丁寒冰哼了一声,他很疲惫,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过的人,对床有着极度的渴望,点了点头,往床上一躺,侧过身背向我。
我只得一个人爬起来,像极了不受宠的却又主动送上门的小妾,委曲的往门口走。
门吧嗒一声拉开,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门关好。”
“好。”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三天不要来我的房间。”他又给我来了一句。
“嗯。”我的泪哔哩吧啦的往下跳,一脚迈了出去。
“我得了肺炎,会传染给你的……你也吃些药……药在你的房间里。”他极累的声音缓缓的传了出来。
我的身子已出去了大半,听到这句时,我像是一个心碎将死的病人,让人打了一支强行针一样,瞬间满血复活了。
我轻轻的挪出了自己的另一只脚,将门慢慢的扣上,生怕惊了他的梦。
走到院子的中央时,我向古井里看了看,觉得里面虽升,可是打出的水却是清澈透明,让人眼底一片清明。
三天后。
我在书房里整理自己在船上的所见所闻,想着要不要把这些东西一一跟丁寒冬说一下。
毕竟,梅爱玲也在那船上,她跟吴醉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甚至觉得,她嫁进丁家,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突然门外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我打开门往处看,见到丁寒冰站在院子中央,在古井里打出一桶桶冰冷的水往自己的身上浇。
我吓得赶紧跑出去:“丁少,你做什么?你得了肺炎,怎么能淋生水,会病情加重的。”
丁寒冰脸红得吓人,他直直的盯着我,猛的扣住我的手,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我的呼吸只一瞬间就变得紊乱不堪,他的意思如此直白,急切的想要得到什么。
“丁少,大白天的。”
我推拒着他。
他的掌一把将我的手反剪在身后,唇嘴被一片软棉盖了上来。
“你是我的……我现在就要……”
他双眼通红,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因为某种东西刺激了他,不顾一切的与我的唇吻合成交着状。
他的身子上淋过了水,衣服贴合在身上,像是第二层肌肤一样。
我第一次发现,男人穿着打湿的衣服,肌肉的曲线同样充满着性感的诱惑力。
他那里亦是滚烫得吓人,灼烧着我的脸。
我跟他是合法夫妻,做这种事情真是最合理的。
当然时间也不受限。
“回房去,这是光天化日。”我是好心提醒他,他还在病中,让他回去。
他却听叉了。
手臂一紧,像是狂风一般,直接将我卷向了东屋的方向。
“呜……”
这个男人,实在太让人无力招架了。
“有人来了。”我趁着空档叫了一声。
他胡乱地抓起我的肩头紧紧的抱着,死命的压服着我,过了几分钟,突然的松开我。
他眼光变得凝重起来,半晌像清醒了一些,撤开了手。
他转头看了看门口,发现我是在说谎,瞪了我一眼,只见他发白的唇张了张,喉结向下滑动了一下。
他的样子像是开车上了高速,准备提速时,却因为高速交警的一声“靠边停车”的警告声,而被迫给踩下了刹车。
他瞪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幽怨之色,心口起伏了数后,瞟见我肩头上的一片青紫,眼神才变得有些无可奈何,他转身独自一人又回了他自己的东屋。
我站在他的房檐下,嘴唇上还留下他的余温,久久的心中余韵还在。
蓦然的感觉到肩头很痛,那是在船上因为跟人数次拉扯而留下的,好几天了,大片的瘀伤肿起,在白色地肌肤上显得极为吓人。
我心里也别扭的看着他紧闭的房门,怔怔的说:“你不是在生病吗?我不想欺负你。”
东屋里传来丁寒冰的低吼声:“你现在就在欺负我。”
……
一周后,丁寒冬约我在公司的顶楼见面。
我如约上楼。
一见到他,发现丁四也的陪同在一边。
“玉婷,我想请你帮忙。”他开门见山的道。
“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我没有立即答应他,因为有太多的事,丁寒冰没有告诉我,我一直被蒙在骨里。
丁寒冬怔了一下,他道:“好,你想问我什么?”
“冯叔为什么会死?”我单刀直入。
丁寒冬一直冷静的脸上,轻微的抽动了一下,顿了顿才慢慢的说:“冯叔,他就是我和丁寒冰安排先去探路的。”
我听了脑子里马上闪断出,在公海上,见到冯叔的一瞬间,他瞪着双眼,像是在控诉这个不公平的社会,眼里无尽的遗憾与不舍。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会想到要是那天,在我的眼前掉下来的,是丁寒冰的尸体,我会如何,我想我只怕会当场发疯。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脖子僵直的转了一个方向,盯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接着问丁寒冬:“那丁寒冰为什么没有事?”
“寒冰没有跟冯叔一起,他走的是水路。”丁寒冬解释道。
原来是分一明一暗两路人马,向着无人岛进发,确切的说,冯叔是跟着飞机走的,所以很快。
而丁寒冰走的是水路,自然慢了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这就解释得通,为何冯叔先出了事,而丁寒冰却能安然的上船。
极有可能,吴醉根本没有想到,丁寒冰会自亲出马,毕竟,丁少是丁家财团的继承人。
“所以,冯步让吴醉先找到了,而且还落进了吴醉的手里。”我语带悲伤的说。
“对的。”丁寒冬的眼神暗淡了许多,“我已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了冯叔家人最多的安家费。”
哼,我听了后,没有得到安慰的感觉,反而觉得那是多么没有用的事。
“那阿彩呢?你打算怎么安置她,这次她为了孩子,可以说是费尽心力。”我上了岸后,就一直没有发现阿彩,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管她。
丁寒冬闭上了嘴,这一次他选择了沉默。
丁四在一边说:“小猴子已经送到国外去了,冷小姐,放心吧。”
“什么?国外?那阿彩跟着小猴子在一起吗?”我继续问。
“我以为你会怨阿彩利用你,玉婷,我代阿彩向你说一声抱歉,我和阿彩都不是有意把你拖下水的。”丁寒冬很诚恳的对我说。
可是他还是避而不谈阿彩的去向。
这是他的私事,我的确不便过多的追问。
但他说到了阿彩利用我,这一点我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于是我自嘲的说:”是阿彩为了让孩子能脱离吴醉,藏了那黑箱子,吴醉最后想到用你来催眠孩子,得到箱子的下落。”
丁寒冬没有向我全部坦诚,我却自己说出了自己对这事的猜测,丁寒冬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
他惊讶的看了我两眼,过了良久,才道:“你比我们想像的都要聪明,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在利用你的?”
“你们什么事没有利用我?还分时候吗?包括那个让我担心的家伙。”我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丁寒冬神色一懔:“你可能不知道丁寒冰为了什么才会去那船上,可是我想说我这个弟弟绝对不是个坏人。”
我想起他自上次让我拒绝后,就七天都不露面,对我不理不睬的。
这几天,我是热脸一直想贴丁寒冬这个冷屁股的。
可是,丁寒冰像是铁了心,要让我一个人享受同住,却不能相见的痛苦一样。
他会在我很烦时,在他的房里弄出无数的动静,像极了一只春天发情的公豹,“嗷呜……”的叫唤。
可是在我想见他时,他跟死人一样的,没有半点声音,搞得好像夏荷轩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活的一样。
想到这里,我半是嗔怪半是认真的低骂了一句:“他就是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