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瞟一眼吴醉,恳求道:“你放了孩子吧。阿彩已让你折磨成那样了,你还不解气吗?”
“解气?”
他反问一句后,双眼突然的暴出凶光,窜到我的跟前,语带负气的说“明明是她负了我,如果肯好好的跟在我的身边,我怎么会对她那样?她早一天说出箱子在哪,我也不会折磨她那么久!”
他振振有词。
吴醉对丁家人是极为恼怒的,我已经从吴醉对阿彩的态度就明白。
但凡跟丁家人走得近,吴醉会毫不留情的将那个人慢慢的折磨。
直到对方油尽灯枯时,也不会放手。
我被他这种不讲道理的蛮横态度一激,心底泛涌起对他的憎恨。
也怒视着他:“让我来告诉你是为什么。因为阿彩不想小猴子将来过她这样的生活,她想给他一个安定的未来。如果不离开你,她的孩子永远生活在黑暗里。”
我的话,彻底的刺到了吴醉的痛处。
他身子欺到我的面前,像是要吃了我一样的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也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他妈从来不是让人教训长大的。”
他双眼阴沉沉的看着站在我身后的黑衣人,道,“丁寒冬很聪明,冒丁寒冰的名义在外面鬼混,让丁寒冰趁机来到无人岛找人,居然用这种金蝉脱壳的方式,让我不设防。”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吴醉也看出来是他们两兄弟联手在演戏。
原来,丁寒冬在这段日子里,天天晚上不回家,全是为了掩护丁寒冰的行踪。
吴醉太过凶残,丁寒冰要在七天内找到小猴子,所以他们只能想尽办法不打草惊蛇。
为了能成功,丁氏兄弟俩,果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我不得不惊叹,堂堂的丁氏掌门人,就连美男计、李代桃僵这些方法也用上了,可真是让人感叹。
虽然代价是大点,就是让相城的上上下下,都知道丁寒冰是个风流成性的家伙。
不过目的达到了。
可是丁寒冰这个冤家跑哪去了,冯叔死了,我也没有看到他出现。
吴醉探究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打量着,绕着我走了一圈。
别的黑衣人都退在了一边,而唯有我身后的这个黑衣人,一直紧紧的贴在我的身后。
隐约的寒气,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我本被海水打湿了衣服,这下,身子更是冷成冰一样。
吴醉将一只手伸向我,目光沉沉的说:“跟我走,我放过所有的人。”
“吴醉,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女人,更何况,我们之间怎么会有可能?”
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靠去,虽然明知道自己就连吴醉的一根手指都干不过,可是内心里对他的抗拒与日剧增。
“我会好好待你,你不会成为阿彩的,玉婷,你会是我吴醉的最后一个女人。”
我看着吴醉,已经可以肯定,我在他心中,已成了威胁丁氏家族的新筹码。
因为他接下来说的一句,让我本已就又冷又怕的心,再添一层恐惧。
“玉婷,别逼我为了你杀人。”
我身子抖了一下,眼光扫过他身后的一大波人,力量对比,强弱立分。
“我……”
我全身开始发寒,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被冰凉包裹着,虽让我的手更加的冷,可是随着握力逐渐的加大,源源不断的坚实力量感染到我的手臂上。
我本欲伸向吴醉的手,就这样,让身边的黑衣男人紧紧的握住了。
“玉婷……跟我走……”
吴醉忽然语调升高,眼带妒忌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他。
当看到他身后蠢蠢欲动的随从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被握着的手感应到一直紧贴着我的男人,竟然是他……
我不敢想像,如果被吴醉发现他就在我的身边,他会怎么样对他。
我只得装作无意识的抽出了手,然后向着吴醉走了半步。
吴醉一把将我的手掐住。
痛。
力道大得我的手腕被掐出一道浅痕。
“醉哥,你当真放了所有人,包括丁家人?”
我痛苦的拧起了眉头问。
吴醉敛眉,掐着我的手,愈发的用劲。
我身子晃了晃,不堪重负的几次欲把手抽出来。
“放了她。”
身后的黑衣人,及时的从后面握住了我的另一只手,双眼盯着吴醉道。
我被两个男人前后夹在中间,一个把我往前拖,一个捏住我向后拉。
两股力量如同拔河一般,全都不肯放手。
我像一只被拉抻着双翅的小鸟,快要被两人拉断柔弱的翅膀,就要死掉一样的痛。
我手上很痛,心里却更急,我强忍着痛,双眼死死的盯着吴醉,声音颤抖着问:“吴醉,我要你发毒誓,你从此不再为难丁家族人!”
吴醉紧紧的盯着我,不肯应我,也不肯撒手。
我的眼泪几乎冲涌了整个眼眶,声音哀求说:“你若爱过我,就别勉强我,我也不勉强你放下对丁家的恨。”
此时,黑衣人突然的迈步到吴醉的跟前,一手捏住吴醉握在我的手腕上的手。
只听一声骨头与肉之间的闷响,我看到黑衣人手攥紧到骨节发白。
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他身体紧紧绷成一条线,将全身的力气全数用在了这一捏上面。
而吴醉用力咬了一口牙关,手缓缓的从我的手腕上松开。
眼神极不情愿的瞪着黑衣人:“你是谁?”
“啊欠、啊欠……”
我接连打了几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脸色吓得惨白,然后哆嗦的道:“吴醉,你找回了箱子,得到了你想要的,今天,算是给我一个面子,放了我们。”
“啊欠、啊欠……”
我又接连的打了好几个。
这时,不远处走来两个海警,他身边的随从说:“醉哥,有条子。”
吴醉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对我道:“你养好身体,我再去约你。”
说完,又冲着站在我身后的黑衣人,比了一个中指,才扬长而去。
我瞟一眼,站在我的身边,瘦得跟竹杆一要的男人,心想他是怎么个不怕死的人,居然在众人都对吴醉退避三舍时,他还一个人挺在我的身边。
虽然,我感动他对我的保护。
可是,刚才,我真怕吴醉不念旧情,将他给扔下海。
黑纱蒙面的他,看了一眼向我们这边走来的海警,冷冷的将我一推,声音命令式的道:“上车。”
上车?
我看了一眼四周,哪里有车,除了那辆闪着车顶灯的‘警车’。
我拉着小猴子,往前面走,突然的,停在远处的警车缓缓的冲我们开过来。
我心晨咯噔一下,愣了愣,回头看。
身后的原本跟着的黑衣人一个都不见了。
只留下那只黑色的包裹在我们的身后。
警车上下来一名四十几岁模样的中年人。
他打量着我和小猴子看了两眼简单的说:“你是冷玉婷吗?”
“我是。”
我看着对方,心想不会要查身份证吧。
那天走得急,我就拿了手机带了几块钱上了吴醉的船,手机还让梅爱玲给顺手牵羊的弄走了。
“跟我们走。”
我眨了眨眼,盯着对方的警号看了两眼,‘XXXX4578’我记住你了。
余光瞥见远处还停了一辆车,我心生一计。
于是我指了指那车道:“警察,我的车停在那,我自己回去就行。”
警察转头看了一眼那车,眼神怪异瞥我一眼后才说:“那是运尸体的车,你要坐那个车回去吗?”
“啊?哦……”
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回望了身后的黑色包裹,心底升起一股凉意,然后没有再多说,跟着就上了警车。
车子在中途停了一下,小猴子还在睡梦中,我也迷糊的刚睁开双眼。
只听见有人说一句:“送去机场。”
我仅凭直觉,挣扎着想冲出去,把小猴子抢回来,警察说了一句:“你是这孩子的监护人吗?”
“不是。”
“那请你配合。”
迫于压力,我下意识的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小猴子让人带走了。
当时,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到了警察局,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丁寒冬。
等到载着小猴子的车开走了。
警车并没有开走,而是停在路边,前排的警察侧过脸,严肃的对我说:“下车。”
下车?
我愣了一下,当即道:“这么偏僻的羊肠小道上,你让我下车去坐公交吗?”
“下车。”对方态度坚决。
我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这算什么?
把我从港口接到了相城的郊区,这就算完了。
我不肯下车走路,于是道:“不行,我这下了车后,就得开着11路车,二万五千里的长征了,我还得穿山跃岭……我还得忍饥挨饿……我还……”
“唰”的一声,我看到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回,我一点也不磨蹭,伸手将票子一把捏在手里,又道:“相城的出租车,要15元起步,不打表我得要二百五十块呢。”
眼前再次出现两张红票子。
我再无话可说,拿钱,下车。
……
回到了丁府,已是第二天早上。
我从自己的床上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抱着某人的大腿,而且是一副谁把我从他身边拖走,我就要把对方撕掉的狠劲,紧紧的把自己的身体压在了上面。
丁寒冰一个侧身,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