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我说了谎。
“企图?”
吴醉琢磨着这个词,原本的匪气,一下子没了大半,眼底竟荡漾起一片温暖之色。
“对的,我真是这么想的。”
我看到吴醉眼神的变化,推测他对我说的话有了兴趣,紧张不已的心有了一丝安慰,心底暗自庆幸押对了宝。
我继续着我的话。
“我不知道为何你跟丁家人过不去,可是我想你要让谁不好过是分分钟的事。但我觉得你就是把他们全弄得要死不活的,你也不会快乐。”
吴醉眼波幽冷,视线里慢慢的升起了一片怨愁之色,他的手垂了下来,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为,你真正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我想要什么?”吴醉缓缓坐正了身子问。
“你最开始,你想要钱,用钱去包装自己。可是有了钱后,你发现,还想得到权力,所以你又结交了相城最有权的人,可是当你可以随心所欲时,你又觉得自己很不安全,你想得到安全感。”
他嘴角轻轻一扯,没有否认。
“所以,你把你认为最有威胁的人给灭掉。丁家成了你的目标。”我大胆的下了定义。
“继续。”他道。
”其实,你灭不掉。“我沉沉的缓缓吐出一句。
“为何?”他眼底有了一丝不屑,丁家就是吴醉相伴终身的梦魇,在他的生命里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比重。
“你的心魔永远在,你又哪里会有安全感。”我慢慢的从擂台上走下来。
当我举目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再站在下面仰视着台上的人,觉得吴醉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我开口道,“你喜欢主宰别人的生死,所以你开了这个搏击夜场,可是这里有哪一个是为了你站在这上面的?没有,一个都没有,他们全是冲着钱来的。”
吴醉狭长的眸子扫我一眼,在龙椅上他由坐姿转为了站姿,从擂台的中央慢慢的走到台子的边沿,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质问道:“你不是为了钱才嫁给丁寒冰的吗?”
我心底冷哼一声,我要是为了钱,何苦来淌这趟混水,阿彩的孩子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带着几分揶揄道:“吴醉,如果哪天有个女人能在你身无分文时,还对你不离不弃的,你才算是个成功的男人,要不然,你就是个感情的LOSER。”
他眼睛里的眸光沉了沉,像极了一个帝国里主宰生死的帝王,神情不怒自威,充满了邪魅。
“看来,我还没有将你的精神世界控制住。”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占有欲。
我心中一惊,他不仅是跟我谈交易,他是在谈……
他似乎立即捕捉到我心所想,他道:“对的,我这次不会像之前一样,只要一个女人的身体,我还要征服一个女人的心。”
他的手指伸向了我,我被他指得,身子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
那种像被人下咒一样的压迫感,让我心生害怕。
阿彩一双呆滞的眼睛变得疑惑的看着我和吴醉。
她没有料到,吴醉居然对我如此的在意。
吴醉走到我的面前,慢慢的拉起我说,手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的抚着:“你不是想见到孩子吗?你不想当救世主吗?玉婷,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他牵着我的手,往门口走去,我的心里明明知道这一去,我非死即伤,可是对于丁寒冰消息的渴望,让我忘记了要拒绝,甚至,我比吴醉更加急切的想去那个神秘的无名岛。
走出那片阴暗后,我们到了后台。
这里灯光昏暗,到处充斥着烟草的味道。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轻咳了好几声。
吴醉对我说突然说了一句:“你最近睡得好吗?”
他的话就像寻常人家里,丈夫问清早起来的妻子一样,语气平缓而温柔。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然后他从我身上转过目光,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阿彩,说:“阿彩,我没有想到丁寒冬居然叫人给你解了你身上中的毒,现代的医疗技术真是伟大,看样子我是低估了那小子。”
阿彩听到后,眼里闪闪发,脸上面无表情,像是不想让吴醉看到她此时的狼狈一样,她低垂下头,将右手背在了身后,声音沙哑的说:“吴醉,我只是想见孩子……”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我就看到一个男人上前,将阿彩死死的拉住,她拼命的挣扎,眼里露出极为害怕的神情。
她目光的恐怖之色,已让我产生了极度的恐惧。
因为她像是看到了鬼,马上要被拖入地狱深渊,生命即将被吞没一样的,冲我大叫:“救我,救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阿彩怕成这样,但我相信,能让一个为了找孩子,不惜来面对最邪恶的吴醉的女人,现在变得如此的害怕,那一定是比死还要让她难受的事。
她从腹腔里发出母兽濒死的绝望嚎叫声,身子极致的扭曲成一团,伴以不断的抽泣与颤抖。
看得我的眼睛都不敢再望向她,而是别过一边去。
吴醉等得不耐烦了一样,命令道:“鹰仔,动手。”
然后,他又道:“阿彩,不想孩子死,你就得受难!”
阿彩此番算是平静了下来,我以为是因为听到‘孩子’这两个字,阿彩就此放弃了抵抗,等我抬眼时,才发现一个手执一次性注射器的男人将尖利的针刺向了阿彩。
对方,却像是对待一只需要打针的小鸡仔一样,动作快而狠,只是一秒钟,我感觉我的世界消音了。
眼前的阿彩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恐惧,此时,脸如死灰的靠在墙角。
而我的心揪成一团,身子僵直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危险临近,因为对方拿出另一只针管向着我走来。
在我的身边就站着高大魁梧的吴醉,他神色淡淡的说:“怕了吗?”
“吴醉……”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虽然我极力控制自己的心神,不要让对方吓到,可是刚才阿彩对我的警告,以前她表现出来的极度恐慌,已经成功的将我的心防击溃得没了底。
我知道阿彩是被不知名的毒素控制了。
如果我也被这种东西来上一下,我的一生,我的一辈子就完了。
我的身体微微移动了半步,向吴醉的身边靠过去,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我的一缕发,放在鼻尖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的肩头抖得跟手机开启了震动模式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我转头,眸光轻颤的在吴醉阴森而邪魅的脸上定了三秒。
黑色的发在他手指间滑落,三根手指将我的脸掰正,我被迫仰面对着他的眸子,他垂下黑睫,半遮着灼灼的眼光,语如施咒般的在我耳边道:“跟我做爱,我放了所有人。”
我半仰着脸,双手握紧拳头,抿紧冰冷泛白的唇,他的右手猛的掐在了我的腰间,然后滑下、再下向……
“你要一具尸体陪着你吗?”我声音清冷的道。
吴醉缓慢的抬起眼皮,似乎也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他的额角因为对某处极致的忍耐,而渗出颗颗的汗珠。
我发抖的眼角毫无征兆的滑落了一滴泪,打在了他的左手指尖上。
他的手指微抖,眉心蓦然的下沉,突然的向走来的人瞟了一眼。
对方立即站在了原地,距我只有一步之遥。
我眼睛的余光都看到那针尖上还挂着血滴。
我一动不动的双眼盯着吴醉,他见我僵冷的像一具尸体一样,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良久才说:“我不勉强你。”
他伸手扭过我的身子,紧贴着我的背站着,且挨着我的脖子,在我的发间游动着,缓缓说:“你能催眠他吗?我的小医生,要是能,我就放过你。”
此话一出,我紧张的心好了一些,毕竟,我不用出卖自己。
于是,我定了定神,瞥了那男子一眼。
他五大三粗,赤膊上身,左臂纹有一只青龙,右臂上一只白虎。
我道:“你左青龙右白虎,是想当大哥吗?”
“……不是……我……”那男的被我这么直接的一问,顿了顿才回答道。
“不是?”我眼睛看到他,明明闪烁了一下,而且是那种极力掩饰的样子。
“你喜欢过一个女人,但偏偏,那女人让人给抢了对吧。”
那男的快速的看了阿彩一眼,马上又些有畏惧的看向吴醉。
“你不是个男人,你居然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你是个懦夫!”我一边骂一边将靠在墙角的阿彩一指,“你去睁眼看看阿彩的右臂上有什么,你为什么扎针时不敢扎右臂。”
其实,我只是依刚才的他一闪而过的不忍表情和异样的动作猜测的。
因为阿彩在看到那男的时,表情比看到针更加的悲痛。
男人在扎针时,明明有人已经将阿彩的右臂伸向了他。
他却不肯,而是执意换在一只手,也就是扎向了左臂。
我见过阿彩的右臂,是一只龙头。
而且,跟我眼前的男人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男子双手下垂,一只手摸向了裤兜里,过了一会,他怒目圆睁的瞪着我:“你怎么知道?”
他承认了。
我冷笑道:“那女人,虽不爱你,可是她却是信任你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跟你有一样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