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出这话时,吴醉示意男子把自己的左手伸出,他看了一下,冷笑道:“果然是一对,虬为公,螭为雌。”
我上前一步,突然的在那男子面前发出一串的指责:“你出卖女人,踩着女人的命上位,当不了大哥,永远只能当一个最让人看不起的马仔……”
因为我知道吴醉是不能容许跟过自己的女人,让别的男人染指的。
而阿彩手臂上有纹身,想必吴醉也是第一次听到。
也就是说,是阿彩在离开他后,才弄上去的。
那个叫鹰仔的男人,居然骗了他这么久。
吴醉怎么能容忍,自己让人戴了绿帽子,还跟人称兄道弟的。
因我出言相激,鹰仔的目光全数集中在的我的身上。
他的一只手从裤兜里抽出,愤怒的举起了手中的东西,直接向我的双眼刺来。
只见那东西一闪,在我身前如铁塔一样的男人身体被什么重重的撞击了一下。
鹰仔身子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式,一秒后,身子软了下来。
他下手很干净。
鹰仔未来得及发出半点声音,就倒向了一边。
吴醉只将手上的东西扔在了地上,然后看向了我,轻描淡写的说:“你真聪明,知道有些人是催眠不了的,于是就借刀……”
我意识到,他想说的是我在利用他,借刀杀人。
而我看到鹰仔的脑后一片模糊,头部朝向阿彩的方向。
阿彩在看到鹰仔倒地后,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眼神里闪出一片大仇得报的快意之色。
我看到后,心猛然的一沉,心脏停跳了一拍,紧缩成一团,然后才突突的加速狂跳起来。
阿彩,才是借刀杀人的人……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底的恐惧无声无息的滋长蔓延,阿彩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她是一心为了孩子吗?
如果是,我也不能责怪她,毕竟她一个弱女子,除了利用她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个飙悍的男人为她办事,想到这一层后,我对她由之前的怜悯,又生出了几分同情与唏嘘感叹。
吴醉迈步走到我的面前,脸上闪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色,他轻松的说:“玉婷,我还一直惊讶,阿彩为何恢复得如此之快,原来是这个鹰仔吃里爬外的,给她注射了解药,现在我清理了门户,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了。”
我哪里能跟着这样的魔鬼一起,我不等他说后面的话,我的胃已翻江蹈海,几次要吐出来。
因为,心神过度紧张,现在又再受刺激,一张一驰之间,我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冲击,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
在我醒来后,已是近子夜。
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耳边听到了沉重的扑打声。
一声声的闷鼓声,一次次的击打在我的耳旁,让我从混沌中慢慢的苏醒过来。
“你醒了。”
一张男人的脸在我的眼前闪现。
我隐约的看清是他后,不想再看,而是将头慢慢的侧向一边。
“玉婷,你不是想去那孩子吗?我们现在就去。”
他微笑着坐在了床沿。
我胃里有不舒服,总觉得身子在晃动。
他说什么,我也没有心思去听,于是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里靠了一下,想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当我的身子靠到一片冰冷而光滑的壁上时,才发现这个床真的不叫床,只能说是给人躺着的一个长长的软板。
我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海浪声在我的耳边此起彼伏,将我从迷迷乎乎之中唤醒。
我猛然发现,自己已不在陆地,而是在海上。
等我冲出舱门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与吴醉身处在一片汪洋之中。
回头看到两个身穿救生服的男子扶着船舷上的栏杆在张望着。
过了一会就听到有人说了一句:“醉哥,洪兴那边说,您可以上船了。”
我恍惚的记得自己是因为过度惊吓而晕倒的,但我之前还在吴醉的夜场,现在怎么转眼就到了海上。
“你要带我去哪?”
我问。
吴醉并不解释,而是站在船舷上的最边上,他面向着大海,双手伸开,像极了要展翅而去的雄鹰。
那一刻我真的有些怕他扔下我一走了之。
毕竟,这艇上,我只认得他。
他要是不给机会让我活,我怕是分分钟在他的手上会死得很难看。
“……”
荒野求生的真人秀我也看过,当人处在大海之中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生命等待救援。
我举目四望,想到凭自己的那点狗刨式泳姿,是绝对游不出二里地就会秒沉大海里,心里除了一丝无奈,更多的是对自己前途未知的恐惧。
而吴醉却像是在享受海风给他带来的清凉,站在甲板上远远的看着前方。
他喜欢吹北风,让他吹好了,我可不陪着他犯二。
我不再作徒劳的挣扎,而是坐进了舱里,闭目养神的保存体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柴油发动机的马达声,突然的加大。
伴着突突突的噪音,游艇在海浪里乘风破浪般的急速前进。
不多久,我们的艇前闪过一片鱼火。
白色的灯光骤然的增大,亮度极大,让我根本挣不开双眼。
“到了。”
我听到有人说了一句。
我被人拉上了甲板,猛然间,才看清,艇停靠在一艘近七层楼高的大型豪华游轮的边上。
倾刻间,我有了一种小蝼蚁趴在大象脚下的感觉,生命,真是渺小得不值一提。
……
船上。
我被领到了顶层。
这里比小游艇要稳当很多,我再也没有那种走路一摇三晃的感觉。
仿佛现在身处在大海上的一个小岛上一样,有了安定感。
眼前金黄色的大门打开后,里面豁然开朗,上千平方米的大厅里,铺着暗红色的地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跟外的黑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近百张,巨大的绿色赌桌井字型排列。
每一张桌上,都是赌客涌动。
里面人声鼎沸,男人有些紧张的盯着桌上的点数变化,有些则搂着丰满的女人在调笑着。
公海上的豪华赌船,真实的在我的眼前出现了。
我下意识的往里面张望着,想着丁寒冰不会在这里面吧。
吴醉牵过我的手,往里面走,我跟在他的身边,边走边瞟,想着要暗暗记下来时的路,要不然等会我要逃跑时,迷了路。
“长眼了吗?”
一声粗暴的声音响起。
我这才发现,自己只顾记路,没有看路,我的一只脚正大喇喇的踩在一只油光锃亮的皮鞋上。
我慌忙的收回脚,小声的说:“不好意思……”
对方却暴喝:“老子今天输了钱,原来是因为让女人踩了的原因,你给我……”
我拧了一下眉头,息事宁人的说:“我给你擦擦吧。”
说着,我准备蹲下去。
就在我刚弯下腰时,捏着我的手男人用力的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他眼皮轻抬的瞥一眼对方,话却是对我说的:“玉婷,我们走。”
那男人立即挡在我们的前面:“你的女人?怎么,踩了人想跑?”
吴醉仰头看了一下天花板,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撇了撇。
这时,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应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明明是平地,而且前后左右两米内没有一个人,他却偏偏摔了一个****。
托盘内的三个高脚杯、半瓶红酒全都叮叮当当的摔在了那个男子的脚下。
因为声音很大,附近赌桌的客人全都看过来。
经理匆匆跑来,对着那个还没有爬起来的侍应生一顿训斥:“长没有长眼,才来第一天,就当着醉哥的面,摔东西,这酒比你三个月薪水还多……你的押金全扣了……”
侍应生始终低着头,不敢顶撞一句,身上还挨了两拳,也只能佝偻着身子,不敢还手。
我看着满地的碎玻璃,再看那个站起来比经理高出一个头的侍应生。
他半边脸上盖着头发,在头发挑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伤疤,不由得,我的心里暗自对他生起了同情之心。
周围的看客大多是百万千万的身家,却无一个肯出来说句话。
他们见到是一个犯错的新人在挨骂,全都嘲笑的瞥他一眼,收回了目光,搂着身边的女伴,又转移到他们的手中的几张牌上去了。
这叫什么事。
我嘴里低声骂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想,那个让我踩一脚的男人,突然的往地上一跪,连滚带爬的扑到吴醉的脚下,带着哭腔,道:“醉哥,小弟我才来三天,不知道是您……”
吴醉没有出声,脸上面无表情。
那男人瞟一眼我,马上又在我的面前磕头作揖的说:“嫂子,你放我一马吧,我给你擦鞋……”
说着,不等我反应,拿起袖子在我的布鞋上用力的擦着。
我厌恶的把脚一收,吴醉对身边跟着的两个马仔道:“叉出去。”
说完,他又牵起我的手,温柔道:“刚才让你受惊了。”
我把手抽了回来,脸别向一边道:“别为难他们。”
“他们?”吴醉笑了一下,“一个去了海里,另一个我已经让他跟上甲板上凉快去了。”
我愣了一下,他处理事情也不是那么绝情,服务生没有扔海里去,我已经算是得到安慰了。
……
这是一间私人包厢。
上百平米的房间,在房间的一角挂着一片黑色的布帘。
里面很安静,没有一个人。
“吴醉,你带我上赌船做什么?别跟我说孩子在这船上?”
我站在包间的中央,四处打量着,实在是找不到孩子在哪,因为这里除了一张赌桌,空空如也,哪里还藏得住人。
“唉,孩子的事好说,你第一次来,为了尽地主之谊,我们先来做一个娱乐活动。”
说着他挥了挥手,角落里的黑色布帘落下,我没精打采的瞥一眼,以为会是鲜花美女表演魔术艳舞什么的。
可是,没有想到,布帘落下的一瞬间,我呆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里面竟然全是一水的身装泳裤,健壮高挺的伟岸男人。
我的心一下子加速的跳了起来,脸也不由得有些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