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才从迷眩中醒过来。
我半睁着眼,侧了一下头,第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丁寒冬,只一见他我立即就紧张起来,身子不由的缩了一下。
我觉得头下枕着什么东西,挣扎着想坐起来,手动了一下撑在了一块坚实的肌肉上,蓦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枕在了他的大腿上,而且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你还好吗?”丁寒冬见我清醒了,伸手想过来扶我。
我避开他的手,自己移动了一下,坐在了另一只沙发上。
仰头看了一眼空调的出风口,眉头拧得紧紧的扫了他一眼:“你是借助空调放出了迷香,对不对?”
“你不必知道。”丁寒冬将落在地上的外套捡起,从里面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支出来,夹在了指间。
我一眼瞥见他手上缠着的红纱:“丁寒冬你想成为市长,又担心睡女人会影响到你自己前程是不是?!”
他沉默的点燃了烟,放入嘴中深深的吸了一口。
白色的烟在他的头顶上盘旋弥漫,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站了起来,怒视着他,道:“你让别人误认为你是丁寒冰,你可真是费尽心机。”
“随你怎么说。”他将烟在烟灰缸里用力摁了两下,起身抄起外套,往门口的方向走。
我呸。
我冷冷盯着他的后背,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丁寒冬侧身,望向我,目光闪了一下:“你知道什么?”
“你用迷香让人那女人神智不清,只是想让她误以为跟她发生关系的人是丁寒冰,她瞎,我不瞎。”
我道。
丁寒冬被我激得没有办法了,他双眼微微的半眯,像是在考虑什么问题一样,过了一会才道:“你果然聪明,这些事瞒不过你。”
“今天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要栽脏给丁寒冰,拿这件事去威胁他?”
“哦?”
丁寒冬一挑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他将外套挽在了手臂上,斜视着我,挑眉道:“这种事,很平常,有什么好威胁的?”
他在我面前装无辜,明明就是他一心要让我跟丁寒冰离婚,好为他将来的成功转型为政界的新星作准备。
现在居然这么淡定的反问我,真是一个偷吃不擦嘴的坏男人。
可正因为他的这种奇怪的反应,也让我更加怀疑他做这件事的动机。
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想借这件事,达成什么目的,于是,我也豁出去了,道:“丁寒冬,如果你不说出你做这事的真正目的,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梅爱玲。”
“好呀,梅爱玲的手机号是137XXXXX,记好了,她的手机只在白天开着,晚上手机关机。”
丁寒冬从容的对我说道。
我真是让他气得肺炸,怎么还有这样的男人,生怕自己老婆不知道自己在外面乱来的。
“冷玉婷,我若是你,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自己的包厢里,想吃什么吃什么,要K歌就K歌,而不是在这里脑洞大开的八卦个没完。”
说完后,丁寒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厢里。
我跟在后面,刚要再追问几句,孙甜欣从包厢里探出头来,看到我后,大叫着:“冷小姐,冷小姐。”
而丁寒冬则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孙甜欣跑出来扯着我的手道:“冷小姐,你不是想请保安部的同事吗?现在全来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哦,啊?全来了。
等我站在包厢里,看着二十名保安,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全站在我的面前,我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想他们来时,他们没有来,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他们来了,怎么全赶集一样的凑齐了。
“冷小姐,我代表,保安部全体人员敬你一杯。”
丁虎端起杯子,走到我的面前,脸上带着微笑。
我一见他,脑子里就蹦出他跟那女人纠缠的画面,他却一脸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的,对我道:“冷小姐,你看看,你点了这么多的酒还有吃的,真是破费了。”
我扫了扫桌上摞成小山的各色小吃,煎、炸、烧烤、煮、凉拌,各种夜店的吃食,但凡我想得到的全上了。
我干笑两声,心里当时只想说,这得花本姑娘多少软妹币。
正在我心痛钱时,孙甜欣拉着我热情的说:“冷小姐,以前小妹我多有怠慢,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眨了眨眼,怎么孙甜欣在我出去一趟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之前,只吃不说,现在吃的多得不得了,她反而只说不吃了。
见此情况我立即问:“冯叔这次出去,是去接人?还是去送人?”
孙甜欣小声道:“是丁四带着人去接人。”
说了后,又刻意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补了一句:“这是机密不要对外说。”
“什么机密,不就是丁少出去玩吗?”我接口道。
“这次去的地方,我也没有听过,而且听丁四说带了这个去的。”说着孙甜欣还做了一个打枪的姿式。
丁四是孙甜欣的男朋友,在上次生日宴上,孙甜欣让人给欺负了,我就看到丁四一脸怒气的在宴会上瞪着那几个名媛们。
而且孙甜欣后来换的衣服,也是丁四给她送来的。
我长舒一口气,丁四去了,那丁寒冰不会太危险。
这一晚上,保安部的人陪着我和孙甜欣一直玩到深夜,在我叫人进来买单时,酒店经理特意过来跟我说:“冷小姐,您的账全记在了丁总的名下。”
我拿过酒水单,想着,要是我能付得起,就自己付账算了,我可不想欠丁寒冬的人情。
可是看了一眼酒水单上的数字后,我再也没有了底气,只得尴尬的笑笑说:“那替我谢谢丁总。”
孙甜欣侧一脸羡慕的看着我:“天呀,花了好几万呀。”
“没事,你们高兴就好。”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后怕,这钱要是真让我出,我估计得负债到明年了。
第二天,早上,孙甜欣的办公室的柜子里多了一盒子的化妆品。
我走到她的面前,特别跟她说:“是我谢谢你的,收下吧。”
孙甜欣这回不再推辞,放心的把盒子默默的收进了柜子里。
……
自从打听到丁寒冰出去了,我的心一直牵挂着他。
吴醉在相亲会上所说的“七天”时间,跟丁家一定有关系。
我想知道,他几时能回,试着跟丁寒冬打听过,他不是白天忙生意,就是晚上不回家,好几天我根本见不到他本人。
这天早上,我在一阵手机闹铃声中惊醒了,我这几天,白天工作,晚上总是失眠,总是凌晨三四点时,才会迷糊的睡过去。
要不是自己有意的把手机铃声设定成7:00,不知道,我这样任由着性子去睡是不是会睡过头。
虽然丁寒冬对我照顾有加,无论我是不是迟到或是早退,他从来对我一个人网开一面,就好像,他只要知道我在他的所知的地方就行了,他并不在意我能为他的公司创造多大的价值。
我起来后,看了看日期,今天已是最后一天,如果丁寒冰还不回来,我恐怕得跟丁寒冬去要人了。
不管如何,丁寒冰是我名义上的男人,我有权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出门后,我看到路上,有一辆小车从山下上来,车子是拉菜的小车,菜堆上还坐着一个人。
要是平时,我不会太在意,因为天天有车子给丁府送菜,可是今天,我却特别的留意。
车子的后面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她面目清秀,身子佝偻着缩在车子的尾部。
就在她侧目看向隐印在郁郁葱葱树林之中的‘夏荷轩’时,我突然的发现,这个女人不是平常的送菜小工,而是一直被丁寒冬锁在医院里的阿彩。
“阿彩!”我叫了一声。
对方看到了我,眼里闪了一下光,随即转头看向前方。
我看到她出现,又联想到她坐在送菜车上,这是要去丁府。
我的天,丁府,阿彩一个人进得去,只怕是出不来了。
我急得拿出了手机,想给丁寒冬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截住阿彩。
手机嘟嘟的响了几声后,只有秘书的留言。
我不敢让外人知道阿彩的存在,毕竟梅爱玲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只得发了微信在他的手机上。
运菜小车,越走越远,我也顾不得上班的事,转了方向抬脚追去。
山上是我再也不愿意涉足的地方,可是我今天却打破了常规,倒不是我有多圣母,而是阿彩的事跟丁寒冰的离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使丁寒冬不说,我也不由自主会往那方面去猜。
再到丁府的大门时。
我看到侧门处,那辆蓝色的小车,已经卸货完毕,正突突的向我这边开来。
“啊?有人在我的车上吗?”对方一脸的狐疑,然后白我一眼道,“我的车只拉菜,不拉人的。再说丁府的规矩是不能随便带人上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一踩油门,从我的身前开了过去。
我气恼的看着远去的车影,心里焦急的看着侧门。
就在我还想着要不要跟丁管家打个电话时。
丁府的正门突然开了一条缝,然后,看到一团灰色的影子滚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