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低叫一声,手尖发抖的快速在他的手机上滑动起来。
一分钟后……
我把他手机里所有的信息全部的拷贝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借着余下的时间,我特意的把电板给拆了,才凭借着记忆,就着之前的位置又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一切搞定。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整理好心情,我才拿起一只筷子,在碟子上轻轻一击。
清脆的声音不大,却立即惊醒了在沉睡中的吴醉。
他猛的睁开狭长的眼,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弹坐了起来,他手如闪电一样揪住我的衣襟,拎着我到了他的面前,像一只捕到美食的狼冲我龇着獠牙,瞪着幽深凶残的双眼。
我的脖子被一双粗糙的手指紧紧的捏住,脖颈动脉上骤然下压的力量,让我疼痛难忍,特别是喉间的压制一度让我的脑子空白一片,无法呼吸般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就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我强制自己放松着身体,我心底很清楚知道哪怕一点点的激动,或是反抗,会招致他无情的对待。
看看阿彩,再想想玉姐那个见他就怕的神情,我多少知道,这个男人对女人是极为无情的。
可以说,他不把女人当人看。
我一副任他宰割的表情,示弱的向这个相城夜场之王表示出臣服。
黑浓的长睫低垂半遮双眼,眸子透过余光,我能见到他的眼里凶悍的光芒渐渐的散去,逐渐逞现出平静,他讷讷的把手松开,还在我的肩头上抚了一把,语带歉意的勾着头:“吓到你了。”
我强忍着心底里的恐惧,身子在离开他的禁锢的同时,立即发软的佝偻着,“咳、咳……”的咳嗽声痛苦而巨烈的响彻着整个包厢。
好半天,我哆嗦的问他:“你也这样对别人吗?”
“……”
他把我放置在椅子上,双手按着我的肩头,神色纠结的说:“我做恶梦了。”
我缓了缓,坐回了椅子上,见他双眼盯着桌面上的手机在看,我心脏跳突得更加的快起来。
我立即转移他的注意力,强忍着喉咙的巨痛,道:“催眠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有用的。一般来说,受催眠者在深度催眠下,由于身心的极度放松,自我感觉像处于一种悬浮状态,而意识又是绝对清醒的,即知道身边所发生的事情。”
他听我絮叨,嘴角浮出一股阴冷的笑,竟然接着我的话往下说:“也由于这种放松,大脑变的无思、无念、无忧、无虑。在接受暗示语后,脑海中会把语言图像化。催眠师,有些会因为窥探了受催眠的人内心而变得极度的自负,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说得极对,可也让我极不安起来。
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他是在试探我吗?
我抱紧了双臂,深深的呼吸着空气,努力的想给自己一点力量,支撑自己不要在他面前露怯。
等到我彻底从余惊中平复下来,已是他抽过了半盒子烟后了。
而时间在我与他之间像是彼此煎熬的见证,因为我瞥到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已到10点了。
“对不起……”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冷眸里呼明呼暗的闪着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
“是为你刚才想掐死我的事而抱歉吗?”我警觉的开口道,其实内心在骂,你丫的,弄得我快死了,再来说‘对不起’有个屁用。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直接开个忏悔会所,让做错事的去当会员,然后不痛不痒的说上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
我瞥他一眼,虚弱的笑道:“你刚才到底想做什么?我想你不会是想杀我吧?”
“不是,我怎么会杀你,永远不会。”他握着烟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气,烟管断成两截,吧嗒的掉在了地上:“但是,在我没有得到你肯定的答复之前,我不会放过阿彩跟那孩子的。”
他直言不讳的说。
“你要我答复你什么?”我问。
“你答应做我的女人,作为交换的条件,我可以放了那女人,跟那孩子。”
我闭了一下眼,他果真的坏得真实,一点装腔作势的样子都没有。
“你若不同意,就当我的话没有说过。”
这时,他像是寻常的男子一样,在求爱不成后,还嘴硬的说没事。
虽然我明明看到他眼里充满了无奈和倔强。
“不行。”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自己的命也是命,跟吴醉作交易,我只怕输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随着我的话音落定,一直对我抱有某种幻想的吴醉突然的站起来。
他像一个在幼儿园里没有得到糖果的男孩子,为了发泄心底的不满,开始做一个破坏大王。
瞬间将眼前的十几个蒸笼一扫,土黄色的竹篾蒸笼一个个的全部掉在了地上。
小巧的圆型蒸笼在地上滚动着,一如他的心情,跌落到了尘埃里。
他站起来,身上的暴出要跟我一刀两断的决绝,对我道:“好,我从不勉强人,但我欠你的还是要还的,你曾经救过我的妈妈,我一直铭记在心。现在除了丁家的事,别的事我都能答应你。”
我愣了愣,原来他对我有兴趣,只是因为我曾经医治过他的母亲,这真是让我无语,但也算合乎我的想像。
于是我道:“那好,你把周富星卖白面的证据交给我,让我好对另一个人有个交待。”
我想的是,既然救不了阿彩,那我退而求其次,让玛丽的死,能得到一个公平的结果。
吴醉突然邪气的一笑:“你的要求就这么点?”
“我还想要,你会肯给我吗?”我反问道。
“……”
吴醉拿起手机,对里面命令道:“玉姐,带周富星到XX餐厅来。”
……
周富星和我再相见时,他人已经变得光鲜无比。
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子,还有左右手指上七八个金戒指,都无一不是在向我炫耀他现在过得有多好。
我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个凤凰男终于是‘金碧辉煌’了。
我不屑的瞟他一眼,就不在看他,而是平静的看着门口。
“到了相城,你比之前过得还要好是不是?”吴醉见周富星开口就问。
周富星一脸谄媚的说:“那是那是,比以前拿死工资要好多了。”
吴醉转头对我说:“玉婷,想不想看看我是怎么帮你报仇的?”
报仇?
我跟周富星谈不上有什么仇,而且,我们分手后,彼此不再联系,我几乎忘记这个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存在过了。
当然最要紧的是,我跟他本不是什么夫妻。
吴醉一把捏着周富星的脖子,推着他到我的面前,脸上阴狠的问:“我当年让你照顾玉婷,你就照顾到跟她结婚了?”
周富星脸变了变,低下头,支吾道:“我在医院里陪她时,她跟我说,要我带她走的。我想除了结婚,两个人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除此外,我怎么跟她一起?”
吴醉脸上扯出一个极为不屑的笑:“老子不是因为去边境跑路,怎么会轮到你跟她……你娶她又跟别的女人混,真不是好人。”
这回轮到我不是个滋味,我道:“算了吧,我跟他离婚了,旧事不提了。现在让他去自首,玛丽的死总要有人承担的。”
周富星一听,干笑两声的后退,身子快速的一转,向门口的方向跑去:“我不去自首。”
“由不得你。”
我在身后道:“你不去自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你手里。”
周富星只跑出几步,就让门外的穿黑背心的手下给拎了着扔了进来。
门直接在他的眼前关上。
他见无路可逃,哭丧着脸说:“醉哥,我们做这个哪天不死人的,你不用为个玛丽跟我计较是不是,我就是接了点私活……”
他说的私活,想来就是苏家人要他在玛丽的烟里动了手脚吧。
吴醉冷笑一声:“那天,在夜夜情酒吧,她跟我还欢好了一场,我这个人玩女人,但我玩过的女人,哪怕只玩一次,我吴醉也会罩她一辈子!”
我听了心里若有所悟,原来那天让我在洗手间里撞到的一对野鸳鸯,极有可能是玛丽和吴醉,只是他为何在那里,我真是不得而知。
可是吴醉说出这番话,意在告诉周富星,玛丽其实是他吴醉的一个情妇。
我此时,终于有些明白,吴醉把苏妙晴的艳照交给丁寒冰是为什么了。
原来,他是在玛丽出事后,就一直在策划着要跟苏妙晴算账的。
所以回来后,立即放风给想为玛丽报仇的人,正巧丁寒冰得到了消息,去了他开的搏击场,他借了丁寒冰的手教训了苏妙晴。
同时,也让丁寒冰连战七场,伤痕累累的才得到所要的东西。
他既报了玛丽的仇,又打击了丁寒冰,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心机之深让我叹为观止。
而他唯一没有想到,是我不肯听从他的要求。
我抬眸有些同情的看着周富星,觉得他撞在了吴醉的手里,只能说是罪有应得。
周富星突然跪在我的面前,脸上哭着:“冷玉婷,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的孩子老婆全在他手上,你可怜我吧,不要让我去那里自什么首。”
“你有家人,别人没有吗?”我厌恶的说。
“她一个妓女,有什么好同情的?”周富星哭起来,愤愤不平的道,“我一个农村的考上公务员容易吗?我哪里想到一个月才那两三千块,我养我爸妈的钱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