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怒:“你不养爹妈,却养了小三。养了小三,还带着小三在我们的房里公开同居。你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哪有别人的死活。”
玛丽的死,我若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我是知道了,我怎么也过不了心里上那一关,像他一样当作没有发生过。
见我不肯相救,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只半站起时,双膝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我余光扫到是吴醉抬脚在周富星的膝弯处,用力的踩了一脚。
周富星回头,看见吴醉冷眼淡淡的扫着他,好像在看一只丧家狗一样。
周富星眼珠儿在眼眶里转了转,他瞟一眼吴醉,又转头看向我,脸色突然大变,像是才明白了什么一样,大骂起来:“你,冷玉婷,我告诉你,你少清高,女人脱了衣服,就他妈全是一样的,你跟玛丽一样的下贱!”
他说这种话,似乎很合乎大众的想法,的确,玛丽是生活在下层的人,不过他周富星也不是好东西,可以为了点钱随便要了她的命。
我身子僵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着跪在地上的周富星,一字一句的说:“别以为你是男人就比女人高贵多少,你没有权利要她的命,懂吗?”
吴醉见我如此说,好像心里被什么触动了,他眼角跳了跳。
从桌子上抄起一只没有打开盖的蒸笼,扔在了他的面前,眼光里闪着阴冷,嘴角却带着轻笑,像在哄一个三岁孩子般的口吻对周富星说了一个字:“吃。”
我看到蒸笼的盖子打开后,里面露出一个个小小的白色乳胶的香肠状的东西。
我立即意识到不好。
而跪在地上的周富星,嘴角抽了抽,眼底闪出极度恐惧的光芒。
像是大白天见到了来索魂要命的鬼一样,他一把打掉那只蒸笼,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也不管他有没有希望逃走,搏命的直往外跑。
就在他离门不足一米时,门从外面砰的一声打开,他不及跑出去,玉姐和她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周富星被来人撞个正着,只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将他架起,他站不稳似的往地上摊。
而黑衣人却直接的将他拖行到桌子的旁边,拿出一根筷子撬开他的嘴,将筷子打横卡在了他的上下牙齿间。
他面如死灰,脸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嘴里因为夹着筷子说不出话。
只拿眼冲我露出可怜之色,我拧着眉毛,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他“呜呜”的在喉间发出绝望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在企盼我能救他。
我背过身子,因为害怕人已经有些站不稳,我手扶着椅背,慢慢的坐下来,手撑在椅子边沿好让自己不倒下。
同时,耳朵极力的让自己屏蔽掉他野兽般的低嚎。
玉姐从我身边走过,她弯下腰,快速的从地上捡起那些一颗颗如小香肠大小的胶囊,她每捡一颗我的心就跟着紧缩一下。
“好好享受吧,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玉姐缓缓的将那东西一个紧接一个的塞进周富星的嘴里。
我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幕,身子直发冷,虚汗在我的身上直掉,我都能感觉到空气里充满着男人的汗味、像是无形的囚笼将我们都困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吴醉似乎见惯了这些,他拿出一支粗大如指,包裹着一层深褐色外皮的雪茄,玉姐拿纸巾擦了擦手,从包里拿了打火机凑近过去。
她刚走近吴醉身边,男人狭长的眸立即闪出一丝寒光。
玉姐悻悻的把手垂下,再看到吴醉的眼神示意后,将打火机当的一声扔在我的面前。
“去给醉哥点烟。”她一扬下巴没好气的说。
我去。
我又不是出来卖的,我也不用归他管,再说了这顿早饭还是我请的。
我坐着纹丝未动,眼睛平视着前方,也不管有多少双锐利的眼正盯着自己,总归一句,我不会为他点烟的。
吴醉高扬起下巴,拉了拉椅子,离我近了不少。
近到我能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
我的余光瞥见那边周富星挣扎无助,已经认命的吞咽着他自酿的苦果。
过了一会,耳边的吞咽之声停止,只有男人粗重无比的喘息声,周富星摇晃的站起,目如死鱼一样的突起。
“吴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周富星从喉咙里挤了一句出来。
一听到他将死之言,我的心如抽了一管子血一样,身子由里到外,从上到下的透着虚冷。
全身的皮肤一寸一寸的收紧,难受和寒意直扑我的心口,
同时我的神经也高度紧张,我会不会让吴醉恼羞成怒的也成了人体带毒者的一员,他会这样对我吗?
我的腰僵挺着,笔直的身体微微发抖,左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
双手的指节一节节的卷向掌心,最后握成两个拳头,极力让自己不被他强大的压迫感所压倒。
和他就这样相处,真让我度秒如年一样。
我拼命让自己保持表面的平静,心里却是想着我得逃,离他能有多远就多远,他不是我一个小医生可以接近的。
“看看周富星的熊样,玉婷你现在解气了吧,我好好的修理他了。”吴醉侧过头瞥一眼周富星,慢慢的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
“我可以走了吗?”我无力的问了一句,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现在,我已放弃跟吴醉再聊下去的初衷,只想尽快的走。
“可以的……”
他轻柔的道。
我没有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不及多想,拿起包,站起来,就在我抬脚迈出第一步时,他在我的身后,突然问一句:“不是说,你请我吃早餐吗?”
我身子一僵,顿了顿才转过身努力的向他挤出一个笑容,可是脸上僵直的没有根本无法有任何表情。
但他既然已经问了,我哪里敢说不字,的确是我主动说过,今天的早餐由我请。
我赶紧的拿出钱包,抽出五百放在桌上。
而一旁的玉姐则嘲笑的说:“冷小姐,你那是茶钱都不够的。”
我平时从不来这种地方消费,就是有,也是别人出钱。
看看口袋里红色的毛爷爷没了,蓝票子,全拿出来也不够的。
我心里急如火烧,看见桌上自己忘记拿走的手机和蓝牙。
我只得说:“我会付钱的,我打个电话。”
吴醉不置可否。
我壮着胆子走到桌前,拿起我一直放在上面的手机,开机后,我的手指在手机屏上滑了一下,电话按下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几秒钟后,那端接起。
“丁少,借点钱给我。”
我不是用的问句,而是肯定句,我是在直接问他要钱。
丁寒冰干笑一声:“怎么你一顿饭的钱也没了?还说养我……”
我不理他的揶揄,侧着身子,握着手机,压低声音道:“我在XX大酒店请吴醉吃早茶,没钱付账。”
电话那边停顿了五秒,随后他的声音恢复到严肃的语气:“五分钟到,乖乖等我……”
……
我看着手机里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富星脸上的汗慢慢的变干,只是脸色异常的灰暗。
他垂头丧气的捂着肚子,一脸惨白的问:“这次是去哪?”
就在他开口说这一句话时,门从外面,被巨大的冲击力给踹开来。
随着门板打开的那一瞬间,男人如一只闯入险境,却一往无前的神兽,逆着光站在了门口。
他高挺身影遮住了大半个门,我却觉得自己看到久违的阳光射进来。
“钱我付了,跟我走。”丁寒冰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像是一个丈夫清空了媳妇的购物车一样,既大气又体贴。
他只几步就到了眼前,伸手捏了一把我的掌心,我才猛的回神,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吴醉。
此时,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对我的温柔之色变得冷淡了数倍,眼底的一股置疑之色浓郁而寒冷。
他伸手拿了一下桌上的打火机,在手中捏了捏,骨结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嚓’红色的火苗高高的窜起,要不是丁寒冰将我一把拽开,我的头发都差点被点着。
红色的火光映我和吴醉的眼里,他咬合肌蠕动着,凝神盯着我。
他侧头将粗大的烟凑近到火苗的顶端,眼角仍旧死死的斜视着我。
他燃起烟的一端,身子打直的站着。
白色雾随之升起,笼罩在他的脸上,上升,盘在他的头顶,他走到我的面前,冲我微微勾起唇:“你在为他们丁家办事吗?”
我不懂他为何这样问,觉得他对丁家的敌意不是一般的大。
之前只是隐隐有感觉,现在是明明白白的深切感受到他是很不喜欢丁氏兄弟。
“没有,我是向他借钱准备买单的。”我提了口气平静的说。
吴醉的脸色稍缓了一下,他道:“这次你请了,我才来的,下次我请你,你来是不来?”
我很想说不必了,丁寒冰的手在我的腕上紧了紧,眼盯着我,生怕我说错话一样。
我略沉思后道:“我会来的。”
吴醉这回深锁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他微笑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身子向前倾斜在丁寒冰的眼前,喷出一口浓烟,语带威胁的说:“别欺负她……”
丁寒冰扫他,鼻子里哼道:“你管我?”
吴醉没有再说,而是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金色手机,将电板装回去,开机,捏在了手里。
我的视线不由向那只手机瞟了一眼,手里捏着自己的手机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