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瞪着丁寒冰:“胡说。”
“你问问他,他是怎么跟梅爱玲出事的?”丁寒冰怒不可遏,手在我的腰上力道骤然的加大。
我身子不由得的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前,脸直接撞了一他坚实的肌肉,弄得我生痛。
因为梅爱玲就是这样上了他哥哥的床,而且丁寒冰是抓到他们翻云覆雨,酣畅淋漓的交缠成一堆的现场。
所以他一口咬定我跟丁寒冬有问题。
不过,并不是我们真的有什么,而是丁寒冰向来对他的哥哥——丁寒冬,有所忌惮。
丁寒冬神色淡然,没有半点局促,好像他刚才握着我的手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丁寒冰这个外来的闯入者在他眼里看来,显得极为没有礼貌。
两兄弟你瞪着我,我不回应你,一个已如火借风势,怒火灼烧,另一个,我自稳如青山绿水一样,静如墨染的山水画。
我抬眼看到自己的手抵在丁寒冰的肩头,怎么也挣不开。
僵局。
总是用来打破的。
随后我讷讷的只得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对他在救死扶伤吗?他名存实亡的婚姻,要你这个天使下凡来拯救吗?”
丁寒冰只等我开口,就劈头盖脸的冲我质问过来。
我本以为丁寒冬会如往日一样,平静的听自己的弟弟骂完,然后如兄长一样的原谅他的毒舌。
可是今天我想错了。
丁寒冬眸光射出一道寒光,揪着丁寒冰的衣领,将他一拉。
两人直接倒向了关着阿彩的特制病床上。
砰的一声响,两个人像是两头巨熊互相撕扯着猛烈而快速的撞击着栏杆,床瞬间晃动起来,像是要被他们这一闹给弄散架一样。
“啊……”床上的阿彩发出惊吓的声音,悲号着。
丁寒冬指着病床上一脸惊慌的阿彩,脸上阴云一片的说:“我的女人,也就是阿彩,为了养孩子,跟了那个叫吴醉的男人。现在她只有一个月的生命,而那孩子如果在一个月内找不到,也会死,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只有你那点出息,天天围着女人转?”
丁寒冰下巴微扬,脸带嘲讽,嗤笑了一声,眼角扫了丁寒冬一眼。
而后他侧目打量我时,眼里却有一抹愁色,他道:“丁寒冬,阿彩变成这样,救她是你的责任。你拉我的女人下水,你就没有安好心!你还要害多少女人?”
丁寒冬牙关紧咬,突然间砰出一句:“梅爱玲,我不爱她,我从来就没爱过她!”
丁寒冰脸上呆滞了一下。
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低眸看着丁寒冬揪住自己衣襟的手,仿佛明白了梅爱玲跟丁寒冬之间怪异的相处方式。
他眼仁里渐渐集结起无数的火苗,就在丁寒冬开始松手时,他立即反守为攻,一拳打在丁寒冬的脸上。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丁寒冰用一个男人的方式教训自己的亲人。
他手挥向丁寒冬后,并未收手,而是扑上,按住丁寒冬的肩头,眼仁猛然的突出来盯着他,咆哮着:“你不爱她,跟她上床,你他妈是男人吗?你让她不得不跟我分手,委曲求全的嫁给你,你还是我认识的哥哥吗?”
丁寒冬嘴角一抹血,他怒道:“她用我跟阿彩的孩子威胁我,我只有上了她,她才在做爱时,说漏了嘴,要不然我永远不知道阿彩在哪,孩子在哪!”
“不要脸!”随着一声暴喝,丁寒冰的额角青筋暴突,下手狠决而无情。
这次丁寒冰是真气了,他一个耳光打在了丁寒冬的侧脸,响亮的声音惊得我意识到,两人再不分开,就会出人命。
“别打了,别打了……”
我用尽力气,叫了几声,没有丝毫的作用。
瞥见旁边有一张木椅,我抄起好只椅子,冲着病床上的栏杆猛的砸下去。
椅子的质量一般,让我砸坏的椅子,木屑飞溅,打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丁寒冰瞬间住手,他回头看我:“你什么眼神?怎么打到栏杆上去了?”
我手掌的虎口震得阵阵发麻,脸色因为憋气而通红一片,瞥他已经停手,于是揶揄道:“要我打你吗?”
“梅爱玲明明在利用你们两人的感情,你看不出来吗?你还要跟丁寒冬较劲吗?”
“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从进丁府起,一直观察着丁府里上上下下的人。
除了丁寒冰在我的面前像是大大咧咧的,有什么说什么,别的人,包括丁府的一个佣人,都无不带着一抹神秘的色彩。
而丁寒冬和梅爱玲的婚姻只怕是丁府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可是像今天,丁寒冬暴料出来,谈到梅爱玲居然用他的前女友以及一个孩子相威胁,这些实在让人太震惊了。
震惊过后,丁寒冰显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我则不同,我反而觉得一切变得合理了。
丁寒冰怔怔的想了想,他首先站起来,手在自己的头上抚了一下,平复他怒火中烧的心情。
他眼底的怒意慢慢的消退,明白过来,我是在提醒他手下留情,不要再对自己的哥哥动手。
我不知道他为何恼成这样,其实我能想到梅爱玲在利用他们的情感,丁寒冰也一定能想到。
只是他面对丁寒冬跟我在一起时,怒火就成倍的增长,下手变得不受控制一样,像是要把自己内心里一直隐藏的妒忌给渲泄掉,不打不快。
过了一会,丁寒冰道:“丁寒冬,你想救阿彩,我知道,我把她从吴醉手里带出来,就是想让你看清你自己的感情,可是你别有了阿彩,还在打我女人的主意。”
丁寒冬侧目盯着丁寒冰,直言不讳的道:“冷玉婷,跟你明明是为了自保而结婚,闪婚也就算了,你们没有感情基础,你们也没有未来可言,她没有必要为了你跟苏妙晴这点事,耽误一辈子。”
“你也是这样想借着帮我哥办事,然后事成之后离开相城,离开丁府,离开我吗?”他目光灼灼的问。
我没否定,半低下头从丁寒冰的身前走过。
身后的丁寒冬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往他的身边一拉,他想带我走,而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回头只看见,被我砸坏的椅子,已让丁寒冰紧紧的捏在了手里,他的骨结之中发出来“咔嚓”的一声响,我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脚步便停在原地,挣扎的将手抽出来,转过身。
我以为丁寒冰会将他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但问出的话却变成了另外一句:“冷玉婷,你不爱我了吗?”
我身子被钉在了原地,他只淡淡一句,我的魂仿佛要去往真正的归宿地一样,咻的飞向了他。
他眼光淡淡的,等着我的回应。
见我没有出声,也没有走,神情有些沮丧的调转头看着窒息,负气而直接了断的说:“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顿了顿,他冲到我的面前,当着丁寒冬的面:“哥,你孩子的事,我来查,你放了冷玉婷,让她走。”
我惊了惊,他为何转变如此快,快到我都不能想通他怎么一下子就放下了梅爱玲,而选择帮助他的哥哥。
丁寒冬站在我的身后,仰面呼着气,看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声,道:“我用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那个在地图上,都不会标注的无名岛,可是当我派去的人登岛后,孩子不见了。”
“所以,你跑到墨城来找我,你想让我去找梅爱玲,套出孩子的下落吗?”
丁寒冰也不傻,自己在外浪了一年时间,丁寒冬并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只是一直没有心思来找他。
后来又突然的出现,并且是大阵战的,非将他带回去不可,这些举动已让丁寒冰发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是的”丁寒冬侧过身子,瞟了我一眼道,“后来,我看到了冷小姐,我不忍心这个女人被苏家人追杀,所以默许你们进了丁家。”
我点了点头,看向阿彩,想必丁寒冬最初误以为我跟丁寒冰有了关系,也是觉得我可能对他找孩子有用,所以才让我跟着一起回了丁家。
后来,特别是丁寒冬发现吴醉对我有意后,他把找出孩子的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
他宁愿用钱让我去接近吴醉,也不想在梅爱玲的身上下功夫,他是真的对梅爱玲没有感情,就连做戏也免了。
丁寒冰阴沉着脸看向丁寒冬:“梅爱玲的下腹下是不是有一个刺青?”
“玫瑰……”丁寒冬道,“一朵红艳的玫瑰,另外有一个W的英文字母。”
“那是一个神秘组织的刺青,我去墨城时,发现周富星肩头也有一个蝙蝠,同时也有一个W的英文字母。”
我听了隐约觉察到,梅爱玲并不是一个表面上,在丁家兄弟间跳来跳去的女人,她有太多的秘密不为我们所知。
我也渐渐的明白,梅爱玲其实跟丁寒冰的爱情,并非纯洁无瑕,她也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在接近丁寒冰。
她跟丁寒冰本是恋人,可是转眼,她又扑向了丁寒冬的身上。
只是这一扑,她跟他结婚了。
而丁寒冰一边像一个吃醋的男人,抗婚、逃婚,一边却在调查梅爱玲的身份。
那种爱着对方,又怀疑对方的双重矛盾,在丁寒冰的身上结合得天衣无缝,他比我想像中的复杂得多。
他真的像一个迷,一个让我看不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