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心里面想说的是什么,他在套我的话。
吴醉这个男人的出现,已经让他把对我的信任点降到了最底点。
可以说,周富星没有睡过我,他就已经不信了。
现在吴醉还没有跟我有点什么,他是打死也不再信我。
“丁寒冰,我不想跟你再说这事,婚前就说好了,各过各的,你信就信,不信也没事。反正我的第一次不会交给你。”
说到最后,我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我继续挤兑道:“你怎么像个婚前装大方说不介意女方的过去,婚后就小肚鸡肠算计起那些事的小男人。”
丁寒冰没笑,他只是微微点了下头,随即道:“我终于知道周富星为什么要劈腿了……”
我的笑容僵直在脸上,伸向汤碗里的勺子停在了碗沿,没有再动,眼瞥向正前方,看向坐在正对面的丁寒冰。
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跟他,只是为了供房结婚,我想离开自己的家,而他是公务员,房贷很容易申请。我们婚前也说好了,有了感情才发展那事的。”
丁寒冰并没有因为我的解释而放弃对我的攻击,他只是面不改色的出声反问道:“我只想问你,哪个男人是为了房子去结婚的?当然是为了睡女人才结的。”
我一口气涌上来,当即瞪眼回道:“总之,我跟他之间,真的是为了房子,他睡了别人,我不也没有怎么样他。现在过年过节,我还是打电话给他爸妈的。”
丁寒冰眸色幽深的闪过一丝惋惜,半天才悠悠的道:“你要是当初跟周富星睡了,你们也许不会离婚,你不离婚,玛丽不会跟周富星发生关系,她就不会给周富星卖命,更不会死。”
我:“……”
如梦初醒,如芒在背,如……他妈有人直接向我已燃起的怒火上再淋上了汽油。
我当即心如火烧,僵在原位任凭那股无形的火,将我对丁寒冰的一切幻想烧焦成一片炭色。
见我一动不动,且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
丁寒冰保持着面色坦然,他回视着我,大概过了五秒钟的样子,我只见他唇瓣开启,随即声音传来。
“像你这样,只顾自己感觉的女人,让个跟你结婚的男人在外勾三搭四的,还弄出这么多理由,你还以为你有理了?地球上,只有想跟你上床,然后奔着结婚去的男人。”
我呆呆的看着他,嘴里刚刚咽下的鸡汤瞬间如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
我张了张嘴,几次欲打断他,解释一下我跟周富星之间的关系。
可是当我张开嘴后,我发现我跟他还有什么好聊的。
他一副认定我就是个自私的女人,间接的害死了玛丽,这些都让我极度的不爽起来。
我想,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会以为丁寒冰对我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
要不然他怎么会为我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夺那些苏妙晴的艳照?
现在看来我是想错了。
不仅错,而且错得离谱。
他只是在一直调查吴醉,想得到更多关于他的事情罢了。
我拿起自己的包,把自己的心情收拾成一个坚强的女人样,抬眸道:“你放心,吴醉的底细我会接着查下去的,如果我能找到证据,也算是给玛丽一个交待了,虽然这并不关我的事。”
丁寒冰瞪我一眼:“就是不关你的事,以后不要见吴醉,更不能主动去找他!”
他如果不说这句,我会从此跟他划清界线,以后他过他的少爷生活,我活我的小白领日子。
可是他又偏生蹦出这最后一句。
他丫的,丁寒冰,把自己当成了我的真神了。
骂完我自私的道德品质,直接奔着我的私生活来指手划脚了。
全世界只有我这么蠢,才让他在这里又骂又管的。
我提着包,走到丁寒冰的身边,弯下身子,极为妩媚的冲他一笑:“我冷玉婷,不仅管得了自己的身体,也治得了男人的心理病,吴醉,他说他喜欢我,而且可以保护我,我想我可以跟他试试,必竟人生苦短。”
我没有忽略掉丁寒冰脸上渐渐升起了寒意,还有男性特有的强大占有欲神情。
他想伸手捏住我,我已经退开在他一臂之外的距离,轻蔑的瞥他一眼道:“你不爱我,就少******管我!”
说完,我扭头直接离开了这里。
……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我在丁府成了一个隐形人一样。
所有人见到我,跟看见空气一样。
也不打招呼,也不会赶我走。
我想吴醉的出现,让我生活在真空里一般,隔绝了所有人对我的关注。
也好,我可省得在人前跟丁寒冰演戏秀恩爱了。
这天,七月七,中元节。
丁府可以说是大张旗鼓的开始过节了。
早上小奇跟在丁管家身后一直忙着摆钱纸、香烛、供果什么的。
而到了晚上,丁家的老爷太太也回来了。
佣人们几十人,男人一排,女人一队,整齐的站在门口。
我站在阳台上看到他们个个面容肃穆,神情庄重,看得出,丁府的佣人们是经过长久的训练,才能动作麻利有条不紊的把一个祭祀打理得极为隆重。
而正是这样一种仪式般的气氛,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曾在这样的日子安排这些,不过只是表达心意,没有香火缭绕,更缺少山珍海味组成的九碗九碟九筷。
不过一切与我无关,因为早上起有人就透过小奇送的早餐给我递了条子。
【安守本分】一张黄色的便利贴现在还贴在我的门口,像是一道灵符将我困在了这座沁园别墅里。
还好,我就当是丁府给我放了一天带薪假,在自己的天地里当个镇宅神兽也不错。
晚上7:00。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把我从电脑边惊起。
我这个人别的不怕,就怕这种暴炸般的巨响,特是晚上,听着就像是要把房给炸蹋一样。
毕竟我在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时,正在教室里上课,那时自己是九死一生,还是一个志愿者把我给救了出去。
从那以后,我但凡听到地动山摇一样的巨响,就会怕。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结束了,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我双手抱着头,把耳机里的音乐已开到最大,借以抵消那声音给我带来的恐惧。
我心骂道,这种给每一个先祖放礼炮十二响的作法实在是让我受不了。
夜空里,耀眼的红色黄色礼弹冲天而起,划破长空,“砰砰砰”的声音之中,伴随着发出如鬼魅般的啸叫声。
我像一只被吓坏的地老鼠,扔了耳机,捂着耳朵从别墅里冲了出来。
我不要再听下去,我要逃。
不等我走到门边,放抬枪(鸟铳)的像是故意要吓我,连着放了三声。
我的心跳被擂得狂跳得炸裂一般,“啊……”我一声惨叫,夺门而逃。
刚跑到丁府的大门,身前闪过一辆车,我来不闪躲,扑到了车头前。
要不是对方开得慢,我会被直接给碰飞了。
车门开合了一下,我余光瞥见丁寒冬向我伸手过来,他捏着我的胳膊往车里一塞,看我抖着得不成样子,车子直接从大门里又倒了出去。
我像个扑到了救命浮木的溺水者,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小脸深深的贴在坚实的臂膀里,鼻腔里钻进一股烟草味。
“爸爸呀!”我尖叫了一声,把头埋得像中鸵鸟一样。
车子急速的前进,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约过了十来分钟,我才慢慢的松开手,抚一下零乱的头发,看到他正盯着我看。
“好点吗?”
“嗯。”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丁总,能借我点钱吗?我今天不想住家里。”
丁寒冬顿了一下,没有问我是什么原因,直接拿了一张卡递给我:“这个是我的副卡,你拿去用。”
“……”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去感谢他,想到这一个月我对吴醉的相关消息的收集,我真是没有脸拿他的钱。
因为我曾试图去夜场找吴醉时,让玉姐毫不客气的给挡了回来。
我低下头,咬着唇道:“丁总,我会调查清楚吴醉这个人的,你的钱我不会白拿。”
丁寒冬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吴醉的事不急的,你要我送你去酒店吗?”
“好的,谢谢丁总。”
转念间想到今天是丁府过中元节,我马上道:“丁总,我自己去,你别送了。”
说着我打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的胳膊让丁寒冬给拉了一下,因他用力太大,我的身子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他低头凝神瞧我一眼,车外传进来的暴响让我惊得直抖。
我吓得跟炸毛的小猫一样,他快速的把车门带上,炸响的声音小了一些,我这才窘迫的红着脸坐了起来。
他脸上倒是淡淡的,好像没有什么,还侧过身子,伸出右手在暗格里拿出什么东西在手上。
他转了个身,身子面向我,冷凝的眸直盯着我看。
我不好意思的低垂下浓黑的睫毛,透过密刷一样的遮挡,看到他的身子冲我靠近过来。
我咬了咬唇,搞不表他要对我做什么。
只见他伸出左手轻轻挑起我脸侧的长发,眼神专注的看着我的耳朵,缓缓的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左耳。
我伸手抚摸了一下,点头向他示意我懂了他的用意。
同时,我侧过脸去,顺手把右边的头发别在耳后,他修长的手指尖在沿着我的耳廓拂了一下,我心里一暖,他灵巧的将耳塞进了我的右耳里。
可我的脸蓦然的发烫,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