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滑下丁寒冰的肩头,双眼蓦然闪着一丝害怕,紧提一口气,强装镇定朝门口走去。
擦过他肩头时,手被他反手握住,他一扯,我跌进他怀里,修长的手指微侧着,沿着我的脸颊,缓缓一路拂拭而下,直到我的锁骨处细细的的摁捏着。
心跳得很快。
我甚至不敢移动步子,或是推开他。
他手指几欲伸进领口里,正对上我微寒的眼,他犹豫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异常冷静的问。
不等我说完,肩头猛地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握住,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
他矫健的身子压了上来。
难耐的声音在他的喉音哼吟出,他黑浓的睫毛低垂,我瞥见,暗幽的眸光闪着骇人的光晕,像是一汪古井里暴突出了涌潮一般,要把我淹没掉。
“你说过的,我们的婚姻就是各取所需,我保命,你要自由。”
我努力的控制住自己身体里的暗潮汹涌,双手试着将他的身子推开。
他的唇理所当然的盖在我的唇上,双臂捏着我的身体两侧。
说我完全没有防备他,那是装清纯。
毕竟男女共处一室,只是我心底里一直认为他是男同,对他自然不会太设防。
要怪就怪我太相信他给我的表面感觉,我真是追悔不及。
他的技艺纯熟,先强后柔,绵绵密密间我竟然忘记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
天地颠倒间,我已被他圈在了他的怀中。
诡异的热流如出笼之兽奔涌在我的全身,我的眼珠儿狠狠的往外瞪,猛然的将头别向一边,娇喘着说:“我不是梅爱玲!”
声音不大,身上的人却骤然停止动作。
他擒住我的两只手拉高,定在我的头顶上,呼吸粗重,脸庞上挂着一颗颗的热汗,T恤已被我揪出深深的折痕。
我继续道:“你以后要是想要了,去外面找鸭或是鸡解决,我不是卖的,也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酒劲是彻底的醒了。
我知道男人酒后乱性是常事。
可我跟丁寒冰之间,我绝对不允许。
我可以给他,但一定不能是在他不清醒时,那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下贱。
丁寒冰盯着我,神情变得深不可测。
我无法从他的眼里读出他此时的想法,但有一点我很肯定。
他知道身下的人并不是梅爱玲。
他闭上双眼,身子向侧翻转过去,蓦然的瞪着天花板,心口一起一伏的。
我坐起来,强装无事的把推至腰上的裙摆又拉了下来。
等我走到门口时,他并未挽留我,走出他房间的一瞬间,我紧张的心稍有放松。
进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的关上房门,上锁,还不放心,又推着沉重的桌子顶在了房门口。
一切做完,我才像是得到了最终的安全感。
坐在床上,抚着被他吻过的地方,一夜未眠到天明。
第二天,直到晚上我都没有见他出来过。
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灯。
过了一会,我听到隔壁房间的门响,脚步声到我的门口时,停顿了一会。
过了几秒,声音渐渐的远去,接着是下楼的声音。
我冲到阳台上,用我2.0的双眼看着丁寒冰跳上了一辆车,扬长而去。
我向着绝尘而去的车,笑了笑,作为他的妻子,我很想知道他每天晚上出去是做什么事。
……
其实要跟踪一个男人并不是很难。
比如现在的我,仅是依靠他扔给我的包钱的一只袋子,就发现了他每天来‘风流’的地方。
不是我黑他,而是这个地方我一进来,就立即联想到京城里的“天上人间”,南方的“百鸟朝凤”。
走过长长的走廊后,眼前一片黑暗。
一股浓浓的酒精味、汗味、脂粉味直扑我的鼻腔。
我连打几个喷嚏,突然,我身子一歪,让一只软滑的手给拽进了一片灯光通明的地方。
“你怎么才来?碧天瑶跟你说了吧,今天你代班。”
“什么?”我半眯着眼,适应突然光线极亮的房间,过了好几分钟,才茫然的发现这里是一个后台更衣室。
两排衣架上挂着性感的女装制服,五颜六色的。
红色的帘布里,悉悉索索的传来穿衣服的声音,我走近些,想着里面的人应该就是刚才把我抓进来的那个。
呼的一声,突然帘布挑开来,走出一个妖娆而妩媚的女子,她的装化得极浓,让我看不清她本来的轮廓。
她长长的如假刷子般的睫毛呼扇着盯了我一眼:“你姐姐昨天让人给打了,进了医院,今天你得给她替班,这是她的衣服,你
穿上吧。”
说完,对方将一套黑色的紧身小短裙,和一件配色的小背心扔在我的手上。
她嘴里说的‘我姐’,想必就是让丁寒冬耿耿于怀的前女友吧。
而且他还说过我跟他前女友长得很像,怪不得让人认错了。
我半张着嘴,准备解释,她又道:“昨晚醉哥放你姐一马,算不错了,你好好把握机会吧。”
她指了指化妆台上的东西:“你先换装,等下有人来给你弄。”
我本想一口回绝她,可是话到嘴里轮了一圈,又尽数咽回了肚子里,不为别的,我听到了醉哥这个名字。
那是让丁氏兄弟都介意的一个人。
如果我能借机知道一些醉哥的事,回去告诉丁寒冬,是不是能换来他在以后的日子照顾我,让我能好过些。
天生的好奇与对丁寒冰的关注,让我想去为他了解这个叫醉哥的男人,再说,我也只是换套衣服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我拿着那套黑色的衣服,看了看,妈呀,又紧又小,关键还是半透的。
我厌恶的将手中的衣物挂回了衣架上,看到有一件纯白色的衣服,关键是裙长到脚踝处,这个让我有安全感。
也不管那名女子异样的目光,我取下那件钻进红色帘布里换了出来。
穿完后,我才追悔莫及。
胸前是蕾丝丰腴半隐半现,露背到腰部、开叉齐大腿,腰下前后两片贴在身上,站着还好,一走起来,大白腿全露出来。
那女子打量我后,嘴角一抹淡淡的笑:“这套衣服也就只有你穿,换个人只怕是装清纯。”
听她说的,这还叫清纯?
我以为这已是十八禁,限制级了。
“我们要做什么?”我问。
她翘起涂了黑色指甲油的食指,向墙面上的电视大屏一指:“这里是拳击场,我叫玉姐,管理这里的举牌公主,举牌每场抽
水是五千,如果有人打赏可以过万,要是你命好跟了哪个大老板的,那就十万起跳。”
我还以为丁寒冰是来夜场玩,没有想到他玩得更加的刺激,他真是来打拳的。
如果不说,谁知道丁少会在这里混迹,他们只会当他就是个混生活的平常男子。
十点过,我已化好妆。
从里面向拳击擂台上看去,灯光耀眼,场面喧闹。
音乐劲爆的搅动起台下人的情绪,而擂台上飞溅起的汗水、血水更是让我不敢直视。
医院里见过的汗水和血淋淋,全是平和而静态的。
特别像我告别大学后,一直从事心理学,早跟这些暴力的冲撞与肌肉互搏已绝缘。
我在幕布后,撩开一条缝隙,亲眼目睹擂台上正抬下一个鲜血直流,混身是汗的赤膊男子。
他四肢无力的垂着,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架起,拖行着往我所在的后台走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看不清对方的面目,我一度以为是丁寒冰。
“loser!loser!loser!”
“滚……去死!”
“KO!KO!KO!”
“……”
我一转头,只见看台前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全场齐声的冲着已经快挂掉的拳击手吆喝着。
那人被抬过我身边时,我强装平静的看了对方一眼,还好不是他。
我心慢慢放下。
此时,眼前的一张张嘴全在飞快地嚅动着,暴出无数脏话的观众,让我明白,这里是不会同情失败者的。
弱就意味着挨打。
我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张张因为输了钱,而极度激愤扭曲的脸孔,忽然觉得耳鸣,脑袋疼得厉害。
好难受。
丁寒冰,也是这样天天面对生死考验的吗?
我要带他走,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快速将绑定在大腿侧的小包打开,掏出手机,飞快地开机,想打出报警电话。
忽然间我只觉得手一空,下一秒,手机已不在我的手上。
眼前闪过一只涂满黑色指甲的手,那只手里举着我的手机,看着上在同的号码,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扔进了一只装满冰块的冰桶里。
“你是来工作的,打120做什么?你想让谁进去?”
一连串的逼问,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捏住我的胳膊,玉姐那张化得精致的脸,突然扭狰狞骂道:“别以为有阿彩给你撑腰,就在我的地方闹事……”
说对,玉姐,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死死盯着我。
哗哗啦啦一阵脆响,冰块合着融化的冰水迎头浇下来,我身子猛的打颤。
冰冷的水渗入我的发,流进我的衣服里,我全身毛孔紧缩,身体冻得直发抖站都站不稳。
玉姐一把捏住我的脸道:“别给我惹事,我不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