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出,我是想给你钱,让你过得好些吗?你卡里那点钱,买个床单都是选最便宜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的声音骤然的大了,像是责怪我不懂得珍惜一样,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丁总,你还是回去吧。”
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愿意这样独守空房一个人吗?”他突然发问,我怎么感觉他来我这里,是借着前女友的事,在跟我聊别的。
而那个话题,是我不敢触及的。
联想到他与梅爱玲长期不合,我有些害怕的瞟了他一眼。
他浅褐色的眼像琥珀一样又透又亮,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微醺中带着迷离。
我不敢再看,慌得低下头:“丁总,孤男寡女的,我们还是避嫌吧。”
“我?我要去香港出差一周。”他抬腕看表,“一个小时后的飞机,你愿意逃的话,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让你不能爱不能恨的
深渊。”
后面的话,他几乎不用说得太过直白,我都能猜出他的意思。
“我不能。”我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就直接的拒绝了。
他惊讶的扫视着我,在他看来,我大概是最让人不理解的女人。
他也许觉得这么大好的机会,我应该立即的扑到他的怀里,然后随他而去。
“我曾经在十八岁时爱过一个女孩子,后来我们分开了,等我结婚后,她再出现时,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而我一眼就看出她不
爱那男的。”
过了一会他又道:“十年后,我又遇到了你,玉婷,你的遭遇太像她了,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我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看丁寒冬几秒,然后慢慢的开口:“你不会因为醉哥的原因,所以你以为我会像你的前女友一样……”
我本来对他心存感激,因为他默许了我跟丁寒冰结婚,并且暗地里让丁管家对我们以照顾,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每日三餐有人悄悄送到沁园别墅里,而且定时定餐从不重样。
要不然,以我这种烧菜恨不得都跟煮方便面一样简单的生活方式,估计过不了一天,我就得端着碗跑去山脚的小学蹭饭吃了。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暗示我不是不懂,可是我只能装不懂。
“丁总,你的好意,我知道了,但不论是以后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
见他没有反驳,我把手往回缩,他松开了我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手指微微的动了几下。
他以为我碍于情面不同意,脸上有一种我不做,有的是人做的表情说:“你慢慢想,我不急的,现在晚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他的神情也跟外面的景色一样,有些落寞。
我陪着他一路下来,他突然停住脚步侧身对我说:“冷小姐,这些天你们的所有开支,全是寒冰跑去那种地方跟人打……”
他没有说完,可是,以我之前在墨城见到丁寒冰曾经混迹的地方,我能猜出几分。
听到这话,我震惊无比,呆了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结婚后,以为他的心底,一直都没有想过要把我当成他的妻子,……所以总在夜里才回来,而且彼此一直保持着同居不同房,见
面以秒计的节奏。
我一直以为是丁寒冬在接济我们,原来不是,是丁寒冰在苦苦的支撑着我们的生活。
没一会儿,我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
我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这么晚,会是谁给我打电话?
我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喂?”
电话那一端的人根本没有寒喧,极为简短的直奔主题:“你老公在星河医院,带五万块来,手术要用。”
我握着手机的手,一瞬间抓紧,我看了一眼手机屏上的时间,已是近一点。
我真的没想到,这个电话会是丁寒冰亲自打过来问我要钱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平和的对着电话那一端说:“我哪来五万块,你知道的,我那点钱全用来给家里买被子,床单和牙刷了。”
那头停了一下,道:“问丁寒冬要。”
我急了:“大半夜的,怎么问他要?”
丁寒冰冲口而出:“大半夜,他在你房间里看风景,你不跟他要跟谁要?”
我心里一愣,恼怒立即从心里升起来,他这话的意思是他根本不在医院,而是在家附近,他看到了我和丁寒冬。
门咚的一下打开。
我吓得险些喊出来,直到他冲到我面前,低眉盯着我,我才故作静定下来说:“丁少,你回来了。”
我的话,宛如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我见他额头上还有一片青紫色,心里一痛。
他瞥我一眼,将一只黑色的袋子扔在我的手上。
“你刚刚不是说没钱吗?这里是五千块。”
“你不是说医院里要五万块吗?”我问。
丁寒冰瞧着一直没有走的丁寒冬:“哥,你的前女友现在正躺在医院里,等着五万块救命。”
丁寒冬神色突然变了:“什么意思?”
丁寒冰将手机拍在丁寒冬的手上:“人我是从吴醉手上弄出来了,能不能活,就看你救不救。”
丁寒冬拿起手机当着我和丁寒冰的面打去了医院。
几句话后,他才知道,医院因为接到丁老爷的命令,不敢在不收钱的情况下救丁寒冰送去的女人。
总之只要是跟丁寒冰有关的一切,全是拒绝帮忙。
丁寒冰只好打电话给丁寒冬,可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中。
最后他一路打电话,一路往家里赶,直到赶回来时,见到我跟丁寒冬在阳台,兴许他也是气了,所以还是选择打到我的手机上,顺
便把我戏弄了一番。
丁寒冬打电话,只用了一两分钟。
他利落的处理完他前女友的事,神色复杂的瞧了我一眼。
转而对丁寒冰说:“谢谢你送到医院。”
丁寒冰眼里隐着一股怨气,他嘲笑道:“以后晚上别来找我的女人,就算我天天不在家,可是她是我的,你懂吗?”
丁寒冬脸上一片阴云:“我是来找她,我想送她离开这里,我有错吗?”
“还说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知道你从第一眼看冷玉婷时,眼神就不对,心动了是不是?”丁寒冰几乎是低吼了起来,
他冷眼扫着我将我扯进他的怀抱里,“别移情到她的身上,你娶了梅爱玲,你就好好跟她过去。”
丁寒冬眸色黯然,过了半晌,才道:“如果她一定不走,那让她以后到公司来上班,我不想你出去跟人打拳,你那不是赚钱养家,
你那是在找死!”
眼看两兄弟又要吵起来,我挽上丁寒冰的胳膊把他往楼上拖,嘴上对丁寒冬说:“丁总,很晚了,我跟他要休息了。”
丁寒冬脸上一懔,讪讪的闭了嘴,走出大门。
从楼下进到房间后,丁寒冰扔了一把钥匙给我:“把你的东西都搬到我的房间去,估计天天有人来查房,别穿帮了。”
丁寒冰表面上跟他哥杠上了,实则是在掩饰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怕万一让人发现我们同居不同房,他爹妈又找借口把我扔出丁府去。
虽说他脾气时好时坏的,可是从不拿我的命开玩笑。
我心底到底是有些感动的,瘪一下嘴,从抽屉里拿出药箱,拿着棉球在他的额头上消毒。
过了一会,他抬眸瞪着我:“你听到我说的没有?”
“我不住你那里。”我淡淡的回了他。
手上的棉签不小心戳到了他渗血的地方。
“为什么?”他眦牙裂嘴的问,刚才跟他哥吵架的英雄气概这下全毁了,像个大男孩苦着脸,嘴里“嘶嘶”的叫唤着。
我瞥他一眼,他脸上有伤,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于是我道:“我怕你对我见色起义。”
“你想我起义吗?”他微微讽刺地说,“我可是很挑的男人,喜欢那种身材的……”
说着他还特意的用手做了一个‘S’形的手势。
我手指用力向他的伤口处戳了一下,痛得他唉唉的连连直叫。
我轻笑的说:“还来吗?”
“来呀。”他作势要扑我。
我笑着躲了出去。
刚跑到阳台上,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向我们二楼张望。
大概对方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的从房里冲到阳台上,来不及躲,让我看个正着。
见我迟迟没有进去,丁寒冰跑到我的身后。
我只觉得后背一热,他贴在我的后面,双手交叉将我抱在他的怀里,头在我的脖子处一拱一拱的,像一只热情无比的小狗一样开始
****唇下白嫩的肌肤。
我侧着头任他胡作非为,阳台下的人悻悻的跑去了丁府主楼的厨房方向。
看到对方走远后,我扭动着身子,转向跟他面对面站着。
我仰头凝神看着他:“人都走了,还演呢?”
他眸色沉了几分,盯着我的唇,突然道:“我跟你是合法的,演也得是来真的。”
说罢,他一猫腰,扛起我的身子,肩头还特意的颠了一下:“走,春霄一刻……”
我身子挂在他的肩头上,闻到他背上的汗味,熏得我直皱眉。
“放我下来。”
他不听,闪身进了他的房间,反脚踢门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