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抬眼斜着我:“不会等下面的。”
“不行,我排队了,我也等了。”我侧身往车里坐去,随手将车门关上,很大方的道,“司机先送她,然后再送我。”
“我不跟陌生人同车的。”那女人尖叫着,一脸的嫌弃样。
我冷笑一声:“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是墨城机场贵宾室里的那位空姐吧。”
那女人脸上的得意骄傲的表情迅速的从脸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诧异与紧张。
“你是?”随即她闭上了嘴巴,一句也不说,只看向窗外,像是从来就没有过这档子事一样。
两小时后,车子开到了一处,五星酒店的门口,女子下车之前对我扔下一句:“是你要强行拼车的,你就付车费了。”
说完,对方也不不管我同不同意这种不平等的事,扭着腰进了大门。
我按下车窗,侧头看着大门口,心里的火一股一股向上冲。
就在这时,门里跑出一只白色的萨摩耶,一脸微笑的踱步到了车前,司机本想快点开走,却听到人高叫一声:“车子别动,别撞了我的狗。”
然后那只拥有天使般微笑的狗居然悠然走到前轮处,翘起一条后腿,拉开了架式,奋力的撒出了一泡黄色的液体。
哗啦啦的水响声,任谁都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做坏事。
司机没有看到,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狗主站在几米开外的大厅里,一脸得意洋洋的笑着。
我冲着那狗说了一句:“狗腿子,再随地大小便,小心下次给你阉了,让你没有东西把尿。”
那白色的大狗吐着舌头冲我看一眼,气定神闲的冲尿过的地方还嗅了几下。
我看到司机的脸都气绿了,却不敢说一个字。
“汤汤。”里面的男人叫了一声,白色大狗转了方向,把作案现场留下给我们。
我看着司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还有门童不敢多言的样儿,想必这条狗不是普通的狗。
虽然不敢说是“思聪”家的二哈那种级别,只怕也差不了多少。
能把五星级酒店门口当厕所的狗,也是一只很高级的狗的,很有身份的狗。
直当车子要离开时,我听到狗主人对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妈的,停车不长眼,这门口能停车下客吗?”
司机不敢看对方一眼,连忙发动车子,准备走。
那狗主居然叉着腰走到车门边,指着司机道:“把门口的尿给老子舔了。”
司机的脸气得跟个猪肝一样,去死只能低下头道:“下次不敢停这了。”
“我呸,下次我让你不能在相城开车。”
司机缩着头,把车子往后慢慢的倒去,此时,那只大白狗,突然的窜出来,车子倒车,并没有看到狗又跑出来了,“噢……”一声惨叫,接着是狗主的暴喝:“陪我的儿子。”
狗主的儿子,就是那条狗。
我坐在车里,分外的屈辱,坐车能坐到我这个份上,也真是点背。
司机慌忙下车,看到大白狗正在后轮的处歪着,嘴里呼呼的暴着热气。
我看人受伤没事,但看只狗受伤,心里还是很别扭的。
出租车司机这会是栽了。
我出于道义,下了车,拿了钱付了车费。
就在我准备走时,狗主身边窜出一个人,声音娇气的说:“哥,你看你,我要办生日派对了,你搞这么不吉利的事。”
我抬眼一看,那娇滴滴的声音出自一张整容脸。
别的我不认得,可是她那双眼我是怎么也不能忘记的。
王曼琴,正跟那个狗主撒着娇,她一看到我脸上的闪过一片微愕随即道:“哥,我先进去了。”
狗主一双小眼在我的身上转了转:“这狗十万块买来的,你们各赔五万块吧。”
司机紧张的不敢抬头,一个劲的朝后退。
退了几步,让人架了起来,送到了狗主的面前。
他道:“王总,我是故意压你们家的狗,五万块我没有,我就今天的份子钱不要了,我这有一千块。”
说着司机老实的把包里的一千块拿了出来。
我翻了个白眼,见过横的,没有见过长这么挫,还一脸横得跟天王巨星样的。
司机的钱是送出去了,很快让人按倒在地上,王总阴笑一声道:“你可以不用陪的,如果没钱,就赔一条腿吧。”
说完,将司机的左腿架起,打开后备箱,放了进去。
他一手扶着后箱的盖子,一手指着司机道:“给你长点记性。”
我手里握着电话,早把110,119能打的全打了一个遍。
很快有人注意到我,向我走来。
我看不过司机让人这样整,冲着看热闹的门童道:“报警,报警呀!”
门童被我吼得转身就跑,我有些失望的看着他惊慌消失的背影,心想不会吧,我才来相城,就要看一个人断腿。
眼看,王总的手下已手伸过来,而比他的手更快的却来身我身后的人。
长臂,出手极快,快到我看到时,那个想拉我的男人,已经号啕着半跪在地上。
而那个救我的男人连个眼神都没甩给他,就擦过他的身边,拐了个弯,径直往王总的身边走。
“王总,什么时间回国的?”
说话的人边走边说,边说边把架着司机的两人个一手一个的架开。
他出手太快,我以为看到的是电视剧的武打片。
他摆平完那两个人,继续转了个方向,眼神淡然的扫了一眼王总,缓缓开口:“相城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王家来订了?”
来人不是别人,是我一心想瞒着的丁寒冰。
我的神,还好你来了。
他信步走到王总的身边,低头俯视着比我高不出多少的王总,很有些鄙夷之色在眼底泛起。
王总,这个刚才跟螃蟹一样张着大钳子的凶样,在丁寒冰的面前立即阳萎了一样,得了软骨病般的勾着头,笑嘻嘻的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丁寒冰眼角扫着地上的大白狗,冷冷的开口道:“要是好狗不挡道,我就不会来,但挡着我的道了,我得来不是吗?”
王总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喉咙说了一句:“你哥现在不行了,你以为你还是丁家的丁少,他还是丁府的丁总吗?”
“哦,看样子,上次王家没有出事,嗯,记下了,会好好的待你们王家的。”
丁寒冰不再跟对方多说,只让司机先走了。
然后,才回到我身边,揽着我的腰说:“你一个人跑了,这算什么事?”
“我就是来找西越问个清楚的。”
“你呀。”
“我什么?”
我来这里是来对了,就像我爸爸不在了,我也不许别人抵毁他。
何况还是一个曾经跟我爸爸生过孩子的女人。
“知道你要找她,走我们这就去见她。”
丁寒冰揽着我的胳膊,推着我向前走。
酒店里的一间大包厢外面摆着王曼琴的生日灯牌,而里面坐的人,三六九等的。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空姐,正在陪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喝酒。
而西越,侧坐在一排名流之中。
男人们一个个红光满面,嘴里碎碎念着:“西越小姐,可是丁氏的秘书,怎么现在也愿意出来交际了。”
“西越小姐,丁寒冬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西越小姐,你这次回来多久?是不是一直就在相城?跟着我怎么样?”
她神色憔悴,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呆滞的看向某处地方。
我本以为她跑到这里,是为了找条出路的,可是现在看来,她是往绝路上走。
那些种陪着有钱人过花天酒地,卖肉的事,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她身上的。
毕竟,她不同于那些只有脸和青春的女人。
她并不是一个要依赖男人才能活好的女人。
我手拽着桌门,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冲上去把她从那些男人身边拖开。
丁寒冰拉着我往侧门里塞,我瞪眼道:“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你就这样过去?”
丁寒冰捏着我的胳膊,冲我道:“不能像以前那样了,你这次只是想探西越的真实情况,又不是去跟人家抢老公的。”
“抢老公?”我警觉的道,“丁寒冰,你可不能像我爸爸一样,生了儿子在外面,我什么都不知道。”
丁寒冰捏了捏我的脸,真诚无比的说:“放心,我只你生儿子,只跟你好。”
说着,他拉我进了一间包间,我一看是员工洗换工作服的地方。
很快,我和他一人一套,两人以全新的样子出现了。
他嘴上贴着胡子,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不止。
我的脸上贴了个媒婆痣,十分的破相。
两人收拾完,蹲守在人少的角落里。
直到西越往我这边走时,我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杯调制的酒放在盘子上,向她走去。
她路过我时,随手将空杯子放在了我的托盘上,本以为她会再来一杯。
她却空着手,准备回坐位。
我急了,上前一步,在她的耳边低语:“刘小军在我手里。”
她一直萎靡的神色,有了些许的精神,慢慢的转头看向我:“我儿子在哪?”
“跟我走。”
我扔下这句话,胸有成竹的往侧门走。
西越走出两步,很快有个男人往她的身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