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冰像是让人给抽了一记耳光,要找他西城打听事情,除非他想说,他不想说,谁也不能撬开他的嘴。
丁寒冰极少跟人计较什么,只会用他的计谋去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目的。
可是这次,他是踢到了铁板一块。
不仅韩千里那里没有找到他需要的情报,西城这边更是什么也不说。
“西城,我以为苏家的事,会让你明白,其实作恶的人从来不会收手,不铲除,永远有无辜的人会死。”
丁寒冰眸光微寒的盯着西城,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像是会随时挥出去一样。
西城木讷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温度,只有两片唇开合之中:“你说的是西越小姐吧,她来投靠韩总,本来不会出事,是她自己心虚要跑,我们能怎么办。”
“西越怎么了?”我放开了丁寒冰,转而问西城。
“不知道。”
他给了我三个硬邦邦的字。
我知道大家心情都不好,这个时间只怕什么也问不出来。
丁寒冰回身往房间里走,手里一直在拨打丁寒冬的电话。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想说话。
我也看得出来,他此时心情差到了极点,所以等他回屋后,就冲着门口的两个男人笑了笑。
“能告诉我丁寒冬怎么样了吗?”
“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人告发说他的酒店里发生了一些事,酒店被迫关闭了。”
说完,韩千里和西城同时钻进了车里,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回屋陪在他身边,直到他沉沉睡去后,才将他一直别在耳机上的蓝牙取下来。
翻了一下他的手机,上面设置了每隔十分钟拨打一次电话的自动模式。
我握着手机,拿被子给他盖好,把蓝牙别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今天一天的事太多了,他需要好好的休息。
那天之后,丁寒冰就一直不怎么回家。
男人的压力一大,就不想回家好像是很司空见惯的事。
我照旧去公司上班。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房门被人敲响。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面上的钟,时间已近十二点。
敲门的,应该不是丁寒冰。
他但凡回得晚,一定是自己进来,从不会叫醒我,让我下来开门。
我在监视器里向外看了一眼,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冲着镜头直看。
旁边的丁寒冰侧歪着身子,像是喝醉的样子。
我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服务生对我道:“这位先生今天消费了五千块,我们店子向来不赊账的,所以我跟他回来是来取钱的。”
我心里的邪火直冒,从来丁寒冰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能跑到外面去超前消费,现在居然还把人给领家里来了。
我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只是强压自己内心里的火,平静的问了句:“带发票了吗?”
“带了。”对方很熟练的将一张打印好的发票递到我的手里,我看了一下数目,心想要是这小子敢骗我,我会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我拿出一张卡在服务员面前挥了挥,随口说:“这是韩氏的卡,我想每一笔钱进出都会很清楚的。”
服务员很礼貌的说:“这位先生消费地点就是在韩氏旗下的酒店,所以请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乱收费的。”
这下,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只能将卡交出,看着我的卡,在POST机上刷过时,我觉得有人在割我的肉一样。
五千块,抵我半个月的工资了。
服务走后,丁寒冰还躺在沙发上。
我弯着唇围着他转了一圈,推着他的肩头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呢,下次想喝记得回家喝。”
他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下,又闭上眼,呵呵的笑了笑。
我踩着楼梯快速的跑上了楼。
放好热水澡,我先去更衣室替丁寒冰找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摆放在浴室旁边的衣架上,才重新跑下了楼。
我刚跑到拐角处,就看到丁寒冰握着手机在跟什么人讲电话。
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丁寒冰听了一会后,直接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天花板。
我停下脚步,在心底默数十个数后,才缓缓的走下来。
丁寒冰站在一楼的沙发边上,盯着窗外的黑色,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眼神不冷也不热,和平常他不说话时的漠然的模样,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镜子里,正好看到镜中的我时,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总觉得丁寒冰有些不对劲,有心事在瞒着我。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冲着楼下的丁寒冰轻声的开口:“晚了,洗了睡吧。”
丁寒冰略掀起眼皮,朝我看了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迈动步子向二楼走。
哗哗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他总算是开始洗了。
我坐在沙发上等他,门开时,他见我没有睡,有些微愣,擦着头发上的水,他将视线缓缓地挪到了我的身上。
他只是望了我一眼,就垂下眼帘挨着我坐了下来。
“怎么了啦?”我问。
“睡吧。”他淡淡的道,“我困了。”
“是经济压力太大了吗?”我问。
丁寒冰冲我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你的问题,也是不是我的问题。”
说完,他脸埋进了白色的毛巾里,狠狠的在里面吸着气。
“你要再不说,我就对你上手段了。”
我扯开他脸上蒙的白色毛巾,眼睛盯着他道。
“今天跟以前的同事吃了一顿饭。”他语气淡淡的道,“听到一些传闻。”
“什么?”
“西越跑到相城,去告刘队,说刘队跟她……”
丁寒冰眼神变得失望,嘴里话也显得难以起齿一样。
直到我再三追问下,他才说出今天晚上跟旧友相聚后的听到一些事情。
我怎么也想不到西越离开S城后,不是去找一条生路。
而是跑去了相城,去揭发我父亲跟她的这段情。
说起来,西越也是一个极有能力的女人,我怎么也想不到她能跟我的父亲走到一起,并且会有一个孩子。
丁寒冰告诉我,西越这样做,只是想借这件事,抹黑我的父亲,把自己说成一个受害者,然后可以让警方不再追查刘队的事。
毕竟这么不光彩的事,再深究下去没有意思。
“是苏家的人在搞鬼吗?还是梅家的人?不对,丁总也伤到了冲击,到底是谁这么厉害?”
丁寒冰手指夹着一支烟,他已很久不抽烟了。
每次抽了又戒,戒了又复抽。
我还取笑他,心情好时,一定不用烟来打发时光。
只有心情差时,才会用烟来掩饰心底的焦略。
“玉婷,不论别人怎么议论这件事,或是你会听到什么,但刘队他是个好人,好警察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手摸向了抽屉里,从里面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端。
白色的烟随着他的步伐,四处飘荡在书房里,我站起身抱着双肩看着他道:“能给我一支吗?”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身将我抱在怀里,把自己点燃的烟递到我的眼前:“抽烟对皮肤不好。”
我瞟了他一眼:“抽烟对肺不好。”
其实我们两人都知道这是个东西对自己是有伤害的,可是我们都不能在听到这件事后,装作若无其事。
在外面可以,在家里,我们就是两个普通的人。
“丁少,我想去一趟相城。”
早上起来后,我跟丁寒冰说自己的决定。
他翻身抚着我的头发,对我道:“别,你好好的就行,哥已经出事了,你要是还出事,我会疯掉的。”
“可是……”
丁寒冰一把抱住我,将我按在床上,轻轻的吻了吻我的脸:“记住,男人给你挡风的,你只做个小女人就行了。” 我歪个脖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自己一脸不忿的脸,对他道:“不可能永远让人欺负了还不出声。”
“没有人欺负你。”
丁寒冰手伸向我的胸前的扣子:“你只能我欺负,只准让我一个欺负。”
……
早上起来,我把压在自己腰的上男人精壮的长臂,默默的移开,悄悄的下了床。
临出门前,我特别跟家里的保姆还有司机交待了,会有人来接孩子们去韩府住。
拎着包,我一路飞跑的上了公路,随手招了一辆车,坐了进去。
“韩夫人,我要去相城一趟,孩子就麻烦你了。”我对着手机那端还在睡梦的中的人说。
赵紫玉半天才哼出一声:“你要跟你老公去造人?不用去这么远吧。”
“不是造人,是去训人,总归韩夫人,拜托了。”
说完之后,手机那端的人估计是清醒过来了,声音也冷静了许多,再无睡意的道:“冷小姐,你没有哪不舒服吧,你跟丁先生吵架了?”
“没有,我天天好着呢。”
边说我边看了看胳膊上昨天晚上让他掐紫的痕,他酒劲上来了,那叫一个野兽派。
“那你跟丁先生说了吗?”
我略顿了一下,看向窗外退去的风景,很肯定的说:“他会同意的,放心吧。”
挂了手机,我直奔机场。
走出机场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这次不是来风景,而是来制造风景。
就如站在我眼前,一脸蠢样跟我抢车的女人。
本来是我先看到出租车,也是我先等在那里的,排了十几分钟的队,轮也轮到我了。
就在我打开车门正要上去,一身劣质香水味的女人比我还快的抢身坐了进去。
我双目圆睁的看着对方,真的很想给她一点教训。
她却自我感觉良好的说:“司机,到XX酒店下。”
我站在车外,手把着车门,司机见状对后面的女人道:“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