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出一身汗,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西越被对方捏着腰搂在怀里上下齐手,老脸贴在她的肌肤上一通狠亲,我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心里暗骂,好白菜全让猪给拱了。
两人纠缠时,丁寒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那男人立即像是中了邪一样的松开了西越,扭着身子在大厅里跑圈,嘴里怪叫道:“东西,我衣服里有东西。”
丁寒冰冷笑一声,一手拉着我,一手拖着西越拐进了侧门。
“你把什么塞进那老头的衣服里了?”
“一块冰,你看他叫得跟杀猪一样的。”
我憋笑的伸出手冲他比划了一下:“下次扔活物。”
直到进了单独的房间,西越的精神也不见好转,我转头看了一眼她的神色,伸出手指在她的眼前晃动了几下,发现她的眼珠跟着我的手指极缓的移动着。
我快速的翻看起她的手臂,很希望是我想多了,我怎么觉得西越对我好像有些冷淡和疏离。
心中的疑问很快找到了答案,在她的手臂上,有一个不明显的针眼。
“西越,你注射了什么?”我问。
西越却只问:“孩子,我的孩子在哪?”
本因找到西越,我觉得一切顺利,可此时,那种雀跃欢喜的心情,仿佛被人生生的浇灌了一盆冷水一般,变得有些冰凉。
看着西越的双眼还有她慢了不止一拍的反应,我几乎可以断定,她的脑子一定被什么精神类的东西控制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才想起跟丁寒冰说。
“西越出事了。”我道。
“出事?”丁寒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眸光深敛,扣住西越的手问,“谁给你打的针?”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西越反复说着这句话,无论我们怎么问,就不不回答。
或者,她根本已经无法作答。
正当我们准备带走西越去作调查时,听到外面骚动不已。
而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的我和丁寒冰都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去看看,你留下。”
丁寒冰闪身到了门口,侧身打开了一条门缝,外面的脚步声像是装甲部队一样的响了起来。
“里面的人听着,原地蹲下,不要动。”
这个台词我很熟悉,这跟之前在书店抓吴醉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警察?”
我在丁寒冰身后悄悄的喊了一句。
丁寒冰回头看了我一眼,将西越安置在沙发上,才说:“我们必须走了。”
“那西越呢?”
“交给警方。”
丁寒冰快速的把衣服换了,又拿出一只墨镜往脸上一架:“现在不是我们能处理了。”
“是你叫的人吗?”我边换衣服边问他。
丁寒冰浅笑一声:“你怎么觉得警察是我家开的。”
“因为你点子多,又腹黑,永远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好了,好了,我以后跟你解释。总归现在把这些害人的东西一网打尽才好。”
我和丁寒冰走到窗户的位置,我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皱眉道:“明明我不是贼,怎么搞得我跟作贼一样呢?”
“没有人说你是,你也永远不是。”
丁寒冰扶着我的腰往外推,我翻身而出,落在了一片空中花园的平台上。
丁寒冰随后跟着出来。
五星酒店,一场私人派对,被人告发,里面的很多人都服用了违禁药品。
西越也在里面。
在回到我们住的酒店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机,刷出了上面的消息。
只是我一直想打听西越的下落,可是丁寒冰却一直不怎么跟我说。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才领着我到了一处平房里。
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书桌。
墙面上贴着一张又一张的相片。
我走进去,看到满墙的相片,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因为我是来找西越的,看的却是我爸爸的相片。
一个十六七的女生站在我的父亲身边,一脸笑容。
而我的父亲样子很严肃,眼底一抹温柔。
我没想到推门,就看到西越站在相片墙面前,手里拿着手机一次又一次的拨打着电话。
她也看到了我,但当我是透明的一样,忽略掉,然后继续打电话。
这个动作重复了很多次,多到我走到她的面前全拿掉她手中的手机时,才蓦然发现那个号码居然是我的爸爸。
手机里永远重复的一句:“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看了一眼西越,不知道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可是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想从我的手里要回手机时,我的心里猛然的醒悟什么。
“丁少,是不是你们告诉西越父亲的死,所以她才会跑去找凶手?”
丁寒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满满墙面的相片,良久没有说一句话。
“我们都低估了她对刘队的感情。只是她到底见什么人,到底被什么东西或是事情吓成这样,我也不知道。”
“梅爱玲知道,但是她不会说的。”
“梅爱玲已出国了,现在根本查不到她的消息。”
西越歪头看了我两眼,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把手机打开,放出刘小军的视屏让她看。
她先是静静的看,然后慢慢的眼底渗出泪光,身子不住的发抖,好半天才挤出一句:“长高,长高。”
过了一会,她抽泣的抬起头,对着墙面的相片傻傻的笑。
西越完全失去了记忆吗?
我看不像是那样的,她记得我的爸爸。
记得刘小军。
可是唯独她忘记了她自己。
曾经想找到她,让她去局里澄清我父亲跟她之间的事,这个念头一直支撑着我不断的在找她。
而我真正面对她时,我才发现,她那样做或许是有苦衷的。
她是为了刘小军能好好的活下去。
她依照那些人的“指示”,去告了刘守业,打击了曾经追查案件人员的士气,让他的人生有了污点。
目的好像已经达到了。
而她彻底的没了自己的生活,像一个活在孤独世界里的疯子,过着自己单纯的生活。
“还想追究那件事吗?”丁寒冰问我。
我摇头,西越已经这样了,她就是愿意解释,也无法表达出她真真正的意思了。
就在我和丁寒冰要走时,西越从房间里拿了一只瓶子出来。
她拧开了瓶子的盖,往我的鼻子底下凑。
我闻到一股蜂蜜的味道。
她又把盖子拧了回去,然后塞到我的手上,冲着我傻傻的笑了笑。
我捧着瓶子坐进车里,她站在门口向我们的车茫然的张望。
车子开上公路后,我摆弄着瓶子,看到瓶底写了三个字“对不起”,我的眼睛瞬间的湿润了。
那是我父亲的字。
他居然知道我会为了一些事来找西越。
他居然算到了,我会发现他的秘密。
我回头看着站在那里变得越来越不小的身影,心底里的痛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出,鼻酸的我冲着车窗外的她大喊:“活下去,活下去。”
……
“那个杀梅爱忠的人找到了,不过,只查到他是某个组织里的人,线索就断了。”
丁寒冰回到S城后,有一次跟我聊起一这个案子。
我没有再多问一句。
那些事,已经远离我的关注。
我将一碗饭放在丁寒冰的面前,招呼丁凡、刘小军,还有我们家的小宝儿坐在一起,一个一个的给他们装饭。
“以后要是吃饭不准时来,就要拖地洗碗。”
丁凡飞快的把饭扒完,对我道:“我拖地洗碗,能让我见我爸爸吗?”
“找你叔叔问,他消息灵通人事。”
“打电话呀。”丁寒冰被丁凡追问后,总是甩出这样一句。
“我爸爸,是不是不在了?为什么我生日他都不来看我的?”
我立即说,“好,下次让他亲自来一趟。”
“有人说,是他在外面有了新的家,所以不要我了。”
“不会,你爸爸,一定是最好的爸爸。”
小宝儿伸着小肥手,在菜碗里拈肉往嘴里塞,刘小军立即告诉我:“姐姐,小侄子不讲卫生。”
“……”
我作势要打。
丁寒冰的目光像冷光一样的打在了刘小军的身上,刘小军撇了一下嘴,疑惑地朝我看过来,要我主持公道。
“小宝儿,你再不讲卫生,妈妈要生弟弟妹妹了。”
小宝儿天真的看着我:“爸爸生,爸爸生”
我大笑:“好,让你爸爸生去。”
丁寒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最近爸爸身体有些累……那个,那个还没有这个打算。”
很难想像曾经夜夜生龙活虎的丁寒冰,居然也有今天。
永保青春这种事,就是小说的情节。
哪有男人到了三十,还跟当年二十出头时那样。
丁寒冰以前在外面跑时,都是风风火火,现在,他申请做了一个天天踩点上班的大爷。
只要不值班,规定九点到岗,九点五十九分时,像一道风景一样的出现在他的坐位上。
晚上回来时,除了低头看手机,还是低头看手机。
偶尔我会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
可是他却会给我一个香吻,说是要给我补充元气,让我光鲜的做一个老妈子。
爱情真的奇妙,我们互相为了让对方活去,于是我们拼尽全力,活出了自己的样子。
而欲望真的可以毁掉一个人,哪怕是爱情也无法拯救深陷欲望里的人。
我的老公,丁寒冰,他的欲望就是我。
而我们欲望的结晶,第二胎怎么还不来?